第138章 欧阳平刨根问底老人家回忆往事
作者:独眼河马      更新:2022-05-16 10:10      字数:3378
  “车仁贵不是这种人,他的嘴巴很严实,他和不少女人有瓜葛,但他从不往外说,树要皮,人要脸,女人只要保住了脸面,做什么事情就毫无顾忌了。”
  林凤艳接着道:“车仁贵虽然风流,但他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还会体贴人——他最懂女人的心思,他把女人的脸面看的比自己的脸面还要重要,这就是很多都知道他和不少女人有瓜葛,但却不知道那些女人谁姓名谁。”
  由此可见,车仁贵在玩弄女人上很有一套。
  林凤艳的言下之意是:车仁贵非常讨女人喜欢。
  林凤艳说的并非都是一些不着边际,不咸不淡的话,当顾所长提到车任贵死在157号砖墙夹缝中的时候——当林凤艳知道从157号抬出去的那具尸骸就是车仁贵的时候,她沉默良久,然后向同志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顾所长,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凤艳总算能严肃认真地面对欧阳平的问题了。
  “你请讲。”
  “我说的不一定对,你们斟酌着看,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千万不要怪罪我啊!”
  “你说吧!”欧阳平道。
  “有一回,车仁贵在我这里过夜,我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无意中摸到口袋里面一样东西,拿在手上挺沉的,夜里面,我起来解手的时候,翻了一下他的口袋,沉甸甸的东西原来是一把金锁,金锁的正反两面都有字。一面是“一生平安”,一面是“吉祥如意”。只有小孩子才戴这种东西。我估计车仁贵已经有私生子了,那个金锁应该是送给私生子的。”
  “会不会是车仁贵卖给自己的孙子的呢?”顾所长道。
  “不会——绝对不会。”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车仁贵最小的孙子——包括外孙子,都读初中了,那种金锁是送给小孩子的。”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孩子是谁?”
  “我不敢肯定。”
  “说说看。”
  “说来也巧,我的表妹孩子过周岁,我在那孩子的脖子上看到了那把金锁,我表妹到二十八岁在嫁人,结婚四年,不曾怀孕,听说访到了名医,用了秘方,后来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这种金锁在首饰店应该能买到,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不是从金器店买的金锁,那是一个老古董。”
  老古董是不可能有两样的。
  “你们可以去问问车仁贵的老婆和儿子,他们应该知道金锁的事情。”
  欧阳平在笔记本上做了备忘以后,然后道:“你的表妹叫什么名字?”
  “叫兰仁远。”
  “她在什么地方工作?”
  “在区文化馆当图书管理员。”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一九八九年——就是车仁贵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兰仁远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兰仁远的男人做过牢。”
  “所犯何罪?”
  “逼死人命。”
  “逼死人命?”
  “对,他男人叫陈天硕,专门放高利贷,他的高利贷利息高,只要粘上,想甩都甩不掉。人家一时拿不出钱来,他就找了一帮人逼债,结果逼死了人命——逼得人家老婆跳了湖。”
  车仁贵勾引陈天硕的老婆,给并陈天硕戴绿帽子,还给陈天硕生了一个野种,这应该算是一种奇耻大辱。
  但姓马的肯定不是陈天硕。
  林凤艳接下来的话,把陈天硕和案子的距离拉近了:“陈天硕有一个妹妹,比他哥哥还邪乎。”
  “此话怎么讲?”
  “陈天硕的妹妹十四岁就辍学去了深圳,听说是做那种事情的?几年后又去了上海。”
  “上海。”谈话的内容终于提到上海了——这算不算是一种联系呢?欧阳平希望是。
  “那种事情”,大家都知道所指何事。
  从李大娘和赵师傅提供的情况来看,姓马的老婆如果不是一个阔太太的话,那她就一定是干那种营生的。
  “陈天硕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见陈天娇。”
  “多大年龄?”
  “比她哥哥小三岁,陈天硕今年四十一岁,陈天娇今年是三十八岁。”
  一九八九年,姓马的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姓马的老婆如果比姓马的小两三岁的话,五年以后,年龄在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陈天娇是不是长得非常漂亮呢?”
  “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是美人胚子了,女大十八变,肯定越发漂亮了,不漂亮的话,能做那种事情吗?”
  “陈天硕家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李婆婆庵路。”
  欧阳平望了望顾所长。
  “李婆婆庵路在西止马营,在老城南的西边,距离此地得走二十几分钟。”顾所长道。
  如果姓马的老婆就是陈天娇的话,中和街和七星门大街上的人是不可能认识她的。姓马的老婆少言寡语,有没有这方面饿原因呢?
  “陈天娇到深圳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吗?”
  “有没有回来不知道,但没有人见过她。”
  “如果让你碰到陈天娇,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这——我不敢说,或许能认出来,但十有八九认不出来。”
  “你认不出陈天娇,那么,陈天硕夫妻俩总能记得吧!陈天娇十四岁到深圳,之后,总该有回来的时候吧!兄妹之间总该有些联系吧!”
  欧阳平暗自思忖,如果陈天娇曾经回来过的话,那么,陈天硕的老婆兰仁远肯定见过她。
  如果让技术科的同志根据车华庭、李大娘、曹师傅和江歪子的回忆绘出马氏夫妇的模拟画像。在调查的过程中就方便多了。如果姓马的确实来自上海,那么,同志们有必须到上海走一趟的。上海很大,仅凭同志们手上掌握的有限信息,想找到马氏夫妇的踪迹,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但如果有一张模仿度比较高的模拟画像,那就为调查提供了一定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欧阳平当即派刘大羽去做这件事情。欧阳平觉得自己的的思维有些滞后,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经过商量,林凤艳答应欧阳平先探探兰仁远的口风,也许能从兰仁远的口中寻觅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离开林凤艳的服装店之后,同志们去了车家大院,他们的任务是了解金锁的情况,如果那把金锁是车家的东西的话,车仁贵的家人——特别是他的老婆肯定见过。
  离开服装店的还有林凤艳,她答应欧阳平立即到表妹兰仁远家去一趟。白天到兰仁远家去比较合适,因为陈天硕到外地讨债去了。
  我们先来说同志们到车家的情况:
  当车仁贵的老婆听了金锁的事情以后,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车家确实有一把金锁,锁的两边有“一生平安”和“吉祥如意”八个字。”
  老人家还提到了一个细节:“我清楚地记得,‘如意’的‘意’字上面的“、”、“一”和下面的‘心’的下半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了。
  林凤艳没有提到这个细节,欧阳平将这个细节在笔记本上做了备注。如果林凤艳能想起这个细节,那就更好了。
  那把金锁,老人家是从车仁贵的养母处看到的。那是车家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车家门衰祚薄,几代单传,金锁最后传到了车仁举的身上,本来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可传到扯仁举这一辈就传不下去了,车仁举被人民政府那个之后,金锁成了老太太唯一的念想,她时常将金锁从一个匣子里面拿出来看看。
  五年前,这把金锁竟然挂在了兰仁远儿子的脖子上,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老太太除了认出金锁之外,还说了一些题外话:她和车仁贵的婚事是老爷太太一手操办的,单金银首饰,老太太就给了两匣子,她出生在一个穷人家,父亲是一个私塾先生,她在做姑娘的时候从没有戴过金银首饰,她只想相夫教子,安安稳稳地守着男人过日子,那些首饰,她从来没有碰过,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首饰渐渐地,成了车仁贵的囊中之物。
  “也包括那把金锁吗?”
  “不包括金锁,老太太过世以后,金锁落到了车仁贵的手上。”
  “大娘,您跟我们说说车仁举的情况,好吗?”
  “老天爷不长眼啦?”
  “大娘何来此言?”
  “那仁举兄弟是一个大好人啦,他和老爷太太一样,菩萨心肠,仁贵是过继到车家来的,可仁举兄弟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外人,他把车家托付给我男人车仁贵——如果不把仁贵当做亲兄弟,他能跑到东洋去留学吗?”
  欧阳平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大娘,请你说说车仁举出事前后的情况。”
  虽然顾所长也提到车仁举的情况,但只是一些旁枝末节。
  “这——我倒可以说一说,仁举兄弟回来养病,是我亲自伺候的他,仁举刚回来的时候是在乡下——他外公家——在花旗营。”
  总算出现了旁系亲属。
  “车仁举是哪一年回来的呢?”
  “是解放前一年。她先在花旗营——他外公家养了一个多月,之后才接回来,一直是我伺候他的饮食起居。包括在花旗营养病。是车仁贵让我去的,那时候,他对仁举兄弟很好。老爷太太本来是准备派其他人去照顾仁举的,是仁贵提出让我去照顾仁举兄弟的。老爷太太很高兴,由我去照顾仁举兄弟,老爷太太特别放心。”
  “老爷太太为什么要把车仁举放到乡下去养病呢?”
  “仁举在国民党里面做事,老爷太太不想让旁人知道。当时,风声不好。”
  “什么叫风声不好?”
  “刚开始,仁举在国民党那边做事,还很有出息,老爷逢人便说,可到快解放的时候,他就绝口不提仁举的事情了——别人要是提的话,他就把话题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