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红烛之夜
  她也直勾勾的看向他，微唇上扬，半合的水眸，点红的樱唇，勾摄心魂。
  最后，她被他凝神注视得有些不舒服，从他肩下钻出，整个人横躺在床上，从枕头底下翻出家里奶娘给准备的压箱底春宫画，翘着二郎腿晃来晃。
  易水寒躺在她身旁，苏之筱丝毫不见外的枕着他伸过来的手臂。
  两人一同欣赏了春宫图良久，脸色蹿红，互相沉默，易水寒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先开口说话好了。
  他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子。”
  苏之筱有些不耐烦：“干嘛？”
  他修长的指节缓缓指了指图上一个姿势：“要不我们试试……”
  苏之筱定睛仔细琢磨，好一会儿开口道：“额，我觉得嘛……”然后打了一个哈欠，转身盖被子，一气呵成，缓缓道：“熄灯。”
  “你……”
  易水寒只好起身，把整个屋子的灯都熄掉，还剩一对龙凤花烛，正要爬上床，床上那人却道：“全部熄掉。”
  易水寒盯着那一对龙凤花烛，对床上那人轻声道：“常理来说，龙凤花烛是要燃一整晚……”
  “呼！”
  烛火灭了，只见苏之筱站在他身后，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那脸，在如瀑乌黑的长发下，有几分得意。
  易水寒转身捏了捏她那小脸，宠溺的摇摇头，况且这世间那么多离别夫妻在新婚之夜的时候不也是彻夜点灯吗？这么说起来，确实没多大用处。
  易水寒忽的想起什么，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背对着她，低声问道：“那日，我去你家问你‘嫁给我可好？’，你为何说‘也好？’”
  背对着她是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眼睛里满满的失落。
  她站在原地，没有回答，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慢慢伸出手来。
  易水寒背对她，久久得不到回答，觉得不对，猛地转身，连忙搭上她伸出来的手，道：“怎么了？”
  “夜盲。”
  他上前扶住她，把她整个人搂入怀中，心疼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几年吧，不记得了。”
  “怪不得那日你到我书房选的是大周天啊，我就说哪个傻子那么明目张胆，青天白日里到我府上偷东西。”
  “可以放开我了。”
  被他抱得有些浑身不舒服，熟悉的味道慢慢渗入鼻中，滑落在心上，心有些异样。
  易水寒却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语：“你说，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提亲那日的那句“也好”刺伤他的心，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她备选项里的一个人，嫁给他也行，嫁给别人也行，只要能得到她想得到的，谁都可以，他不再是她心尖上那个独一无二的阿寒哥哥。
  手上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不过幸好，她恰好嫁给自己。
  苏之筱下巴抵在易水寒肩膀上，在他耳边轻语道：“你的命。”
  易水寒的大掌放在她腰上，把她紧紧揉在怀里，冷笑道：“我的命？苏之筱，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命在你那，你现在问我要，我拿什么给你？”
  那言语，刺骨清冷，是埋怨，是恨意，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