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的名字
作者:不与      更新:2022-05-21 01:52      字数:2254
  第六十一章:她的名字
  他轻启薄唇,在她耳边低声道,凉丝丝的唇扫过她耳垂。
  苏之筱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看这形势,想着不是什么好事,便只管推脱,双手要推开他,撇过一边嚷嚷道:“我都会!我都会!不用教!”
  易水寒知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忍着笑,轻咬她耳垂后,并无其他举动,而是轻点她额头,对她教训一番。
  “你会什么会?那么急躁的联系皇商,虽能挟制我,若是我真的和那些皇商闹崩了,我其他经济命脉是断了,可你前路也没铺好啊,你又能得到什么?白白将经济来路拱手让给隔岸观火的人,你这动都不动就想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因为对手是你啊!”
  至少在外人看起来,这一招虽狠,却也最有用,让外人相信,这就足够了。
  她低头绞着手指,伸手要去拔掉手指上的倒刺,不让他靠近,非要亲自动手。
  “听话!”
  易水寒不顾她愿不愿意,直接拿过她的手,不让她对那小小的倒刺下手,就凭她那软绵绵的力气,越拔,倒刺越长,最后嚷疼的还是她。
  干净利落,他直接捻断那倒刺,感觉不到疼痛,可恶的倒刺便没了。
  他顺顺她前额的碎发,继续道:“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前局下手就下大招,杀戮之气太重,后面很容易乱成一团,伤到自己,你长不长记性的?”
  “教不严师之惰!”
  她很无赖的朝他吐吐舌头。
  “下不为例!”
  “谨遵教诲!”
  苏之筱的小手稳稳的窝在他手心里,莫名的踏实安稳,望向外面的风景,树影斑驳。
  后面金色车辇内,只有尚婕妤与皇上两人,车上铺着一层轻软华丽的毯子,上面点缀着锦绣繁花。
  尚婕妤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坐在地上,依靠在他脚边,安安静静地歪着头,手上的木兰花样已经绣了第十个了,每一个都略微不一样,应该是打算绣在一件衣服上的,那木兰纯白内里,勾着墨边。
  “碎云……”
  皇上轻声叫出她的闺名。
  这名字如一地惊雷,将她从这身驱壳中拉扯出来,猛然抬起头,满眼的惊讶和惶恐,不知皇上为何叫她的名字,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尚婕妤的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提起了,连她哥哥都尊卑有别的叫她尚婕妤,谁会记得,她原是有名字的,还很好听,是出自李白的名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这个名字,肯定是父母费了好大心思选的,对她出生的爱意都包裹在这名字里,伴随着她长大。
  “皇上……怎……怎么了?”
  她回话都磕磕绊绊,埋着头,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正视她。
  他垂眸,眼底是她看不见的温柔,抚了抚她小心翼翼靠过来的脑袋,散落的长发铺在自己双腿上,那明黄的龙袍把她墨黑的青丝映衬得越发好看柔顺。
  皇上……如果她能叫自己一声锦韶,那该多好,赵锦韶,是他母妃取得名字,他的父亲有太多的孩子,不受宠的母亲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受宠的。
  当他匆匆忙忙地被推上帝位的时候,他那位皇帝父亲还颇为惊讶,竟然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儿子叫做锦韶。
  “没什么……你是叫碎云吧!也许是我记错了。”
  这是一句谎言,他怎么会记错她的名字,只是突然想唤她名字罢了。
  尚碎云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地方惹恼了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上,生怕他再生气,旋即放下手中的绣花,勾起嘴角明媚的笑,头枕在他双腿上,颔首蹭了蹭他那双粗糙的双手。
  娇声道:“皇上,是不是累了?都怪我,非要来着什么穹安看什么佛光。”
  她自以为地揣摩他的心思,迎合着他的脾气,低眉顺目。
  “不是你的错。”
  赵锦韶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让她放宽心,顺势揽过她,将她的浅笑全数包裹在怀中,雨点般的亲吻她的眉眼、红唇、颈脖、往下……往下……再往下……
  继续做着那个纵情声色、对她一时专宠的皇上。
  一时专宠?她不知,其实早已情根深种。
  小时候,他随着母妃去淮都小住几个月,难得自己出门一趟,却遇到好几个小混混拦住去路,看他衣着布料昂贵,便把他堵到一处狭窄的小道里,明晃晃的刀子闪过他眼前。
  待在宫里久了,怎会知道出门带钱?那几人在他身上寻钱不成,上手就拔掉他身上的衣服,正要拔下他裤子。
  “我……我……我有钱,别找他拔他裤子,好不好?”
  清脆的声音从头上而来,仰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从窗口往下探头,手上拿着一串钱,双手合十的拜着,苦苦地念道:“拜托了!拜托了!求求你们了!”
  生怕劫匪生气,尽量放软口吻,和现在努力讨好迎合的性子,如出一辙。
  那几个人终于放过他,拿着钱走了,衣服却没有归还给他。
  那女孩蹬蹬蹬的跑下楼,直接脱掉身上的外衣盖在他身上,那外衣还残存着她的味道,木兰花的味道,很轻很淡。
  后来,他去找她。
  “砰!”的一声。
  就看到她在她自家门前摔个狗吃屎,正打算上前。
  一个妇人从门里出来,扯着她往门里拽,高声怒斥道:“碎云呐!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看看你,后槽牙都摔出来了!还笑!长不出来了你知不知道?疼不疼?”
  只见她仰着头,不让嘴里的血流出来,手上还捏着一颗后槽牙,朝他咧嘴笑。
  再见时候,便是选秀了,她的面容没多大变化,还是那样柔软温顺的性格,她忘记了他的容貌,这也很正常,那时候他脸上长满疮痍,面目可怕,去淮都是为了治脸。
  他打心底里不想让她想起,自己这张脸有过那样可怕的过去,便不与她提起过去的事。
  他舌尖寻到她口中,那颗后槽牙,果真没长出来。
  “疼吗?”
  “嗯?”
  她有些一头雾水,在这如此暧昧的状况下,没头没脑地问这一句,尚碎云自然而然地想到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情,唰的脸红大半,轻轻的点点头。
  赵锦韶不做解释,抱着她翻过身去,动作比刚才温柔许多,带着更多。
  车窗外,山林葱葱,起起伏伏,春色旖旎。
  出了野林,就直接到晋州的边界穹安县,孙家还晾在路上,无人通报,根本没给穹安知县蒋鸣任何准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