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作者:天上羽      更新:2022-05-23 07:08      字数:3315
  晚宴结束,中间的舞池中杜波特邀请方楽椤在围观人群的目光中,伴着现场的乐队奏起的欢快乐曲翩翩起舞。
  禹佑凉还是不喜欢热闹,而且他觉得自己难得酒气上了头,头重脚轻的感觉有些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那杯记不住名字的鸡尾酒,还是那块真得很好吃的重芝士蛋糕。
  禹佑凉不想打扰景夜阑,便独自一人退出了欢闹的人群,来到了大厅旁的露台吹风。
  几场秋雨淋下浓浓秋意,没有带来秋愁,反倒是让禹佑凉收获了爱情。
  秋夜的风渐凉如水,却能吹散些许酒气,意识恢复了些清醒。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禹佑凉从一个懵然不知的普通人经历疯狂杀戮,见过了怪物血腥,拥有了一人一心。
  虽然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但现下想想却总觉得这就是在他的人生轨迹里行动的钢球,不管拐了多少弯都还在轨道中运行。
  更何况,现在禹佑凉和景夜阑就这样变成了恋人,还被景夜阑大方的公之于众。
  禹佑凉深吸了口沁凉的空气,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胸膛贴到了他的后背上,一对熟悉的大手撑在了围栏上,根根手指骨节分明,既温柔也有力,让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份温暖来自夜空最耀眼的星辰。
  自从发现禹佑凉到露台吹风时,景夜阑便后脚跟了出来,他一直站在门口凝视着禹佑凉,看着他不太明显表情发生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景夜阑点燃了一根烟,烟头在漆黑的夜里忽明忽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看着一束来自黑夜的月光,让人有种既是身处不见天日的黑暗想要走下去,即便身在地狱却依然想要仰望星空。
  微风袭来,等到抽完这支烟,景夜阑终于走上前环抱住他的星空。
  禹佑凉轻轻地说:“哥哥,你知道吗?我今晚快被他们审问疯了,每个人都问我和你是怎么在一起的,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想一探究竟。”
  景夜阑勾了勾嘴角,笑着把禹佑凉藏在了怀中,从大厅往外看只能看见景夜阑的背影。
  景夜阑轻轻地说到:“那现在他们看不到你了。”
  禹佑凉也笑了,就这样任景夜阑将他环在怀中,语气撩人地问:“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其他人多看你一眼,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拥有你,你说好不好?”
  禹佑凉在景夜阑宽大温暖的怀中转过了身,仰头凝视着景夜阑长长的睫毛和黑曜石般的眼睛,景夜阑被禹佑凉吸引住了目光怎么都挪不开,于是俯身在他鼻尖蹭了蹭,说到:“小猫喝酒了,怎么办?”
  禹佑凉闻见了景夜阑气息中混合着香烟味的酒气,不知怎么,比起那杯鸡尾酒和那块重芝士蛋糕,景夜阑呼吸间的酒气更容易让他沉醉。
  禹佑凉踮了踮脚尖,微微仰头轻触景夜阑的双唇,唇齿纠缠间含糊不清地说:“我的哥哥被那么多人喜欢,我是会吃醋的。”
  在禹佑凉即将撤回这个吻时,景夜阑却抢先一步从后勾起他的头,手指顺进了他柔顺的头发中,加深了这个吻的力道。
  “那就罚我证明我的心里只有你。”
  言语间隙,亲吻不止,禹佑凉的嘴唇划出了一抹弧度。
  “怎么证明?”
  “你想怎么证明?”
  “我想……唔……”
  禹佑凉话没说出口就被景夜阑柔软的舌头完全占领了口腔,彼此享受着这个带着酒精的亲吻。
  亲吻似乎无休无止,眼前的人是怎么亲吻拥抱都不足以来证明深爱的人,直到露台的大门被再次打开,司盖走了出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景夜阑说到:“景先生,工作组说马上要到抽奖环节了,要请你过去颁奖。”
  “啧”,心想着司盖又想被借调去总裁办的景夜阑依依不舍的从禹佑凉的唇上离开,意犹未尽地回了句,“好。”
  由于禹佑凉被景夜阑整个包裹住了,从司盖的角度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对了,小凉去哪里了?马上要抽奖了,还想看他能不能抽中大奖呢。”
  短暂的沉默后,禹佑凉从景夜阑的手臂上探出了头,微微红肿的双唇还留着亲吻的痕迹。
  “嗨,司盖。”
  司盖怔了怔,看了眼景夜阑,不知怎么想起了被景夜阑借调到总裁办帮助工作那连轴转的魔鬼一周,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再看看禹佑凉脸上那藏不住的神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本说好心好意想找禹佑凉去抽奖,没想到被“丧心病狂”地喂了顿狗粮,还把自己陷入了借调总裁办的危险区,司盖有些自叹命苦地摇了摇头,默默离开了露台。
  看到司盖一副绝望这个样子,禹佑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景夜阑也勾起了嘴角,低头对禹佑凉说:“去抽个大奖吧,听说今年的大奖是下了血本的。”
  禹佑凉却摇了摇头说:“我不要大奖,我想要二等奖。”
  “嗯?二等奖?”
  景夜阑在回忆刚才工作人员在介绍时说二等奖是什么,但是他却恍然明白了禹佑凉的心思,他才不在乎奖品是什么,因为按照流程二等奖是轮到自己去颁奖,他想要的是从自己手中接过奖品。
  明白这点后的景夜阑摸了摸禹佑凉的脸颊,温柔地说:“嗯,加油,去抽个二等奖。”
  禹佑凉笑着点了点头,和景夜阑一起再次回到了宴会厅。
  此时的周年晚宴正进入到最后一支舞的环节,因为杜波特和方楽椤跳了今晚的第一支舞,最后一支舞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景夜阑的身上。
  在以杜波特为首的起哄声中,景夜阑走到了禹佑凉的面前,绅士地欠身向他伸出了手。
  “may i?”
  这下禹佑凉慌了,他忙压低声音对景夜阑说:“我不会跳舞。”
  景夜阑却抬头微笑到:“没关系,跟着我就好了。”
  景夜阑的笑容和声音好像有种魔力,还没缓过神来的禹佑凉懵懵怔怔的把手搭在了景夜阑的手上,紧接着就感觉到景夜阑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背,在美妙的乐曲和满场的掌声中如两只偏偏起舞的蝴蝶,徜徉在爱情的喜悦中。
  最后抽奖环节,禹佑凉如愿以偿地抽到了二等奖,景夜阑给他颁奖时指尖触碰时,禹佑凉心跳得特别厉害。
  这一幕在台底下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南城机场集团第一钻石单身贵族就这样向全世界宣告脱单,禹佑凉残忍地泯灭了那么多年轻男女对爱情的渴望,但是这一刻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又觉得好般配,不是王子与王子,也不是国王与国王,就像两个迷失的灵魂契合地相遇了,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希望看到他们在一起,仿佛他们是彼此真正的另一半。
  于是,在爱情的幻想破灭后,人们看到了爱情应有的样子,不愿看到他们分开,就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将自己对爱情的美好期望付诸在他们身上,连嫉妒都变成了祝福。
  周年晚宴结束后,司盖开车把景夜阑和禹佑凉送回了家。
  喧闹过后的黑夜,褪去了浮华的外表,可残留的不是空虚和寂寞,而是脉脉深情。
  一路上司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景夜阑和禹佑凉,他们的手始终紧紧牵在一起,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对方。
  看到这幕的司盖也露出了笑容,这些年来他和景夜阑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亲证了景夜阑体内曾深陷泥沼的灵魂,被游走的吟唱诗人握住了双手,就这样将他拉出了那片沼泽。他也知道景夜阑独自一人走在黑夜中泥泞的路上需要多少勇气,而那份勇气便是来自这个名叫禹佑凉的男孩身上。他们都曾因为夜太黑而闭上双眼等待日出,但现在他们已经睁着双眼在暗夜前行。
  把景夜阑和禹佑凉送到了楼下,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司盖知道对于景夜阑和禹佑凉来说,这个夜晚还没结束,他真诚地说到:“到了,教官、小凉,晚安,好梦。”
  禹佑凉笑着对司盖说:“晚安。”
  景夜阑听出了司盖话中所指,但毫不介意地回以一个笑容,说到:“晚安。”
  说完,景夜阑拉着禹佑凉的手回到了家中,刚进家门的禹佑凉伸去开灯的手还没触到开关,就被景夜阑蒙住了眼睛。
  “小凉,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景夜阑在禹佑凉耳边温柔低语,与此同时,他蒙住了禹佑凉的眼睛将他带到了落地窗旁。
  禹佑凉双手拂上了景夜阑的十指,问到:“什么礼物?”
  景夜阑轻轻一笑说到:“就是这个。”
  话落,景夜阑松开了禹佑凉的眼睛,在禹佑凉清澈的瞳眸里浮现出了许多散落的光华,落地窗外大雨倾盆,但是雨雾中所有的大厦都发出了烟花的光亮,如流星般从底部升至顶层,劈开了缭绕的雨雾,散出无数灯光化成的烟花,放眼望去比比皆是。
  “哥哥,这是……”
  禹佑凉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景夜阑却笑着说:“十五岁的你让我看见了最纯净的烟花,我想让二十五岁的你看见另一种绚烂。”
  就在这时,零点的钟声敲响,在这个八方风雨来袭的夜晚,禹佑凉看到了最美的烟花。
  禹佑凉转过身背靠着客厅的落地窗,看着他眼中最美的风景,那是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深爱着的人。
  “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凉。”
  景夜阑双手撑在了禹佑凉的脸颊旁的落地窗上,俯身吻上了他的唇,以后的岁月里他都希望搂着心爱的小男孩一起度过。
  就这样,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