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昆一把捏住了猫猫头。
  哈！顾余到底是怎么和这只小猫头一起生活的，没有被气死吗！
  *
  警察的电话如期而至，江昆悲愤地去赴社死。
  不过他也就留了一条裤衩子在那里，别的什么也没有，所以只要承认他是个变/态，这件事就很好解决。
  “嗯，当时我觉得穿着不太舒服。”江昆面无表情。
  “是的，我脱了。”
  “对，里面什么也没穿。”
  “嗯，我比较喜欢那样。”
  江昆从警局出来，想着自己坐在那里回答问题时，那些身经百战的警察的表情，感觉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过这个解决了，最大的问题还在外头。
  “借一步说话。”顾余挡在他的面前。
  顾余这两天大概是太累了，尽管诅咒也解除了，面上却还是显出了两分憔悴。
  不过怎么还是在轮椅上，江昆有些奇怪，他还以为接触诅咒后，顾余会立马健步如飞呢。
  “太久没走路了，还需要复健。”顾余看出他的疑惑，倒也不避讳。
  面对裤衩子问题都没变色的江昆不太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是最近老是和路桥在一起吗，他的脑子也跟着一块退化了。
  顾余显然也是要速战速决，直接邀请他上车。
  “你是妖怪？”一进车，池生辉上来就问了一句。
  发现裤衩子后，池生辉回忆当天情况，立刻便想起来当时大厅里突然吹起的那阵风。
  当时太紧张了，他来不及细想，现在看到裤衩子，再联想到那阵风，他很快便想到了。
  ——现场还有一只能控制风的妖怪。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大仙会突然摔下楼，路桥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消失的。
  既然对方也是一只妖怪，池生辉放下心许多。
  他们妖怪数量稀少，道士还老是要追杀，要是遇到了，搭把手的很多，池生辉也遇到过不少帮助他的同类。
  只是，对方为什么要把路桥带走呢。
  池生辉和顾余都以为是路桥当时受了重伤，那只妖怪带他去疗伤，所以一听到警方找到裤衩子主人后，立刻赶了过来。
  他们都没想到对方会是江昆。
  池生辉忍不住多看了江昆两眼，很多妖怪化形的时间久了，就不会有气息外漏，会被发现的，基本都是化形不久的小妖怪，比如路桥。
  江昆会是什么妖怪。
  江昆已经知道池生辉的身份，他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是啊。”
  江昆坐在顾余的车里，他靠在车门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路桥在你那里吗？”顾余问得很直接。
  江昆：“……”
  被打了个直球，江昆轻笑一声。
  “他伤的很重吗？”顾余没等江昆想好答案，又急急地追着问了一句。
  江昆略显惊讶地扭过头。
  路桥说顾余不喜欢他，很讨厌他的人形，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小猫妖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顾余的抿着唇，脸上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他急切地看着江昆，眼里是江昆无法读懂的情绪。
  江昆心里软了点，他现在已经把小猫猫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待了，看到顾余这个模样，加上旁边焦急的池生辉，要是他连这点信息都不透露，他就不算个人了。
  尽管他也不能完全算人。
  他本来是想着就算遇到了顾余，都要帮路桥打打太极的，实在不行就把小黑猫送走给别的妖怪照顾。
  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江昆很快想到在他家里，霸占着沙发看电视喝可乐的小黑猫。
  “不重，剃了一点毛。”江昆含糊地回答。
  “这小子，既然没事，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跑了。”池生辉在一边听着都生气。
  听到路桥伤得不重，顾余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不方便去医院，你跟我讲一声。”顾余压低了嗓音。
  “知道了。”
  “那他……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江昆想到不过一天就适应良好的小黑猫。
  实在不能说不好。
  “都挺好的。”江昆很谦虚地回答。
  顾余沉默良久。
  “那就好。”
  江昆听着很不对味，顾余这个样子，明显是对路桥有意啊，他就问到这里吗？
  “你应该不讨厌路桥吧？”江昆忍不住了。
  “我为什么要讨厌他？”顾余皱起眉，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莫名其妙。
  江昆挠了挠脸，他把路桥对顾余的控诉跟顾余说了。
  顾余听了都无语了，他捂住眼睛，最终也只能化为长长的叹息：“我那是——”
  他是在向怎么解决大仙和顾文会，怎么会想着要怎么解决路桥。
  “呃，那你现在要去和他解释吗？”江昆马上要有工作了，路桥一只猫在家，他也有点担心，顾余能接回去就是皆大欢喜。
  “解释当然是要解释的，不过过段时间，这两天他就麻烦你了，帮我照顾他一下，”出乎意料的，顾余没有立刻回答去解释。
  江昆不想掺和进这种复杂的事情，他照听照做就好。
  “照顾一下是没问题，只是我马上就要有工作了，可能会带着他出门。”江昆也是个人精了，在不伤害路桥的前提下，和顾余交好没有坏事，江昆很乐意让顾余欠他一个人情。
  “也好，他也应该出出门了。”顾余点点头。
  “我会给他制造一个身份，到时候方便你带着他跑。”顾余又和江昆聊了一会儿，江昆还把路桥抱着果汁睡着了的照片给顾余看。
  顾余看得心满意足，加了江昆的微信，希望江昆能多多给他发照片，江昆立刻答应了。
  “不过你能快点解释就快点解释，拖太久了也不好。”江昆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他不明白顾余既然这么重视路桥，为什么不立刻去解释。
  “嗯，我知道。”
  江昆下了车，他在车外停了两秒，摸了摸鼻子。
  算了，搞不懂这些搞人妖情感的人。
  送走了江昆，池生辉还在气头上：“这小子就算心里有委屈，也不该一声不吭地就跑了啊，至少也要和我说一声吧。”
  顾余是顾余，他是他，就算误会顾余，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他那个脑子，只是想跑了，大概没想到我们会以为他死了。”顾余轻易地便分析出了路桥的脑回路。
  “那你怎么不去跟他解释，不接他回来吗？”池生辉奇怪。
  “等过段时间，先让我把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顾余闭上眼睛。
  这样倒也好，最近家里和他都乱成一锅粥，路桥在，他也没时间陪他，平白要路桥担心，不如等他把事情都解决了，再去找他。
  池生辉想到一边要解决家里一大堆事又要复健的顾余，觉得也有道理。
  乱成一锅粥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顾余不想让路桥看到他复健的样子。
  顾余复健的时候，除了医护人员，谁也不许在周围。
  太难看了。
  他不想被路桥看到这一面。
  他看了眼手机里绑着一块纱布，没心没肺在喝果汁的小黑猫，摸了摸照片。
  等他能够走路了，他就立刻去接路桥。
  *
  路桥不知道江昆已经把他卖了，他还在给江昆数钱。
  江昆最近有几个广告，路桥都是作为助理跟着他一块去的。
  一开始路桥还挺紧张，后来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难，其他人对他也都很友好，路桥这才放下心来。
  江昆说马上有个综艺要拍，希望路桥作为工作人员跟着他一块去。
  “这次要拍小一个月，你可以多适应适应，看看这个工作适不适合你，你以后做助理也不错。”江昆随口说。
  什么助理，做总裁夫人还差不多。
  路桥觉得江昆说得也有道理，他点点头，不能总是依赖江昆了，他已经花了江昆好多钱了，也该工作回报他了！
  江昆偷偷地拍了一张小黑猫的照片，发给了顾余。
  “衣服我让人买了几件新的，都帮你放在柜子里了，一会儿你去整理几件带走。”
  小黑猫抬起头，泪汪汪地看向江昆：“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工作，把钱都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