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泷溪      更新:2022-05-25 17:17      字数:4831
  姻缘府近日分外热闹,凭空添了两个月下仙人,争吵不休,纷纷扰扰之下,竟闹了一个真假丹朱之争,姻缘府没有办法便闹上了九霄云殿,以期让太微荼姚和众仙分辨一二。
  一来二去竟然闹到了璇玑宫去,连润玉都听到了消息。太微知晓青凰历劫成功回到了天界索性下了口谕让青凰也上九霄云殿去,一来是为了让青凰也帮忙分辨一二,二来也是历劫回来总归要天界要稍过问一下。
  青凰揉揉额角,无奈得要命,有些说不出来话。
  润玉轻柔的将青凰的头发拂到身前去露出印着齿印还有些血液痂印,心中有些歉疚却也有些难以启齿的满足来,轻呵了口气,“还疼不疼?”
  淡淡的龙涎香气氤氲在鼻间,青凰摸了摸鼻子,反手在润玉腰上捏了一把,笑咪咪的,“你啊,乖成这个样子,那就多听听话,下次若自伤以救人我便再不要你了。”润玉腰间没有什么软肉,紧致得要命,捏起来手感极好,直让人爱不释手,青凰又力度怪异合宜的揉了一把,惹得润玉险些软了腰。
  润玉微微抬眸,抿着唇咳了声,耳根粉红一片,连脖子都烧出了红意,手上微有凝滞,还是结了个法阵渡了些灵力掩去后颈处的伤。
  青凰眉毛一挑,循循善诱,“你若是想将这个齿印留下来也不无不可,反正头发盖住了旁人也瞧不见。”
  润玉额角跳了跳,手上的力度也有些失力,低叱了声,“青凰!”
  青凰眨了眨眼,抿唇挑恤意味十足的看了润玉一眼,分明是坐着仰头看润玉也是半分不落下风,扬唇一笑,骄矜至极。
  比起不要脸,十个润玉也比不上一个青凰,最终还是落败于青凰的眼神之下,偏着头不敢多看青凰,心中想要留下齿印的念头却好似春风吹野火,却也知晓这个齿印着实是不好留,不能留,女儿家都是爱美的,留这么一个齿印在身上多难看。润玉握住了青凰的手,尾指勾了勾青凰的手指,眼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眼神倒好似是浸透了月光的白缎,酥软清透,明亮至极,青凰最是受不住润玉这个眼神,拉着润玉的手勾了下来抬手捂住润玉的眼,嗓眼发涩,“别这么看着我,玉儿。”听到青凰的话润玉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眼睫微微扫过掌心带出一点些微的痒意,青凰眼中微动,抬首微微倾身覆了上去,启齿在润玉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又朗然笑了声,眉眼舒朗尽是欢愉。
  妆镜前挂着的龙纹银簪流苏攒动,发出细碎的撞击之声,环佩叮当,清脆悦耳。润玉低低的喘了口气,往后退了些许隔出一小段距离,轻笑了声,以指为梳温柔的梳理着青凰的发丝,指腹力度何宜的按揉着头皮。
  “唔……”青凰舒爽的喟然长叹出声,转过身去把润玉摁到了椅子上,一屁股坐到了润玉大腿上,双腿顺势缠在了腰间,双手捧着润玉的脸,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其的行云流水,“玉儿你又勾我,你变坏了……”说到尾处时话语含糊至极,吐息交缠,只需微微往前靠一点点便可吻上去了,最终却只是把吻落到了唇角,清浅温雅一触即离。
  原本青凰抱着的想法是亲一下就跑,却被润玉扣住了后脑勺回吻过来,先是唇瓣压了过来而后便是细致入微的安抚温柔缱绻的厮磨,最终抵在绵软的唇叩开唇缝长驱直入。润玉的吻一向凶狠得要命,裹缠着软韧的舌翻卷吞咽好似要整个把人吞吃入腹一般,唇舌含着细嫩牙肉的动作却也粗暴得像是在撕咬着,粗粝的舌苔刮噌着绵软的舌根细嫩的上颚,吮着濡湿的唇舌发出淫靡的啧啧声。青凰根本不太受得住润玉粗暴的疼宠,毫无反击之力,张着唇让润玉作威作福,又因着不太能跟得上口中疯狂作乱的频率只能双臂勾紧了润玉的脖子死死的挂在润玉身上,双眸嫣红,水光淋漓着仿佛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模样。青凰这模样勾得润玉越发难以自持,吻得更凶更狠了些。
  良久,润玉伏在青凰肩上平缓着灼热的心情和紊乱的呼吸,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青凰的耳际上,连带着青凰脸上也浮了薄薄的红意。
  “天界而今闹了个真假叔父,父帝派仙侍来让你去分辨一二。”润玉拿着龙纹银簪在青凰的发髻上寻了个位置插了进去,又细细的调着的银簪的角度和流苏,指尖拨弄着长流苏发出叮当声,“而今九霄云殿应已是群贤毕至,物议如沸,我们也该前去瞧瞧了。”
  青凰眨眨眼,戏谑道,“如今我这个样子,怎好去得?”
  润玉耳朵一红,抬手凝了些灵力覆了过去掩去青凰脸颊的红意和红肿的唇,一言不发的握着青凰的手往外走去。
  九霄云殿之上诚如润玉所言,来了许多仙者吵吵嚷嚷,门庭若市。庭中立了两位仙者,均是一袭红衣,鬓边垂下两个红色毛球,唇红齿白好一派少年模样,竟好似是临水自照似的,一别无二——正是丹朱无疑。
  两位丹朱站在一处,几乎是浑然一体,眉眼神态均是如照镜一般,没有半分区别。
  “两位月下仙人,有礼了,不知两位月下仙人可知昔日红线为桥时曾牵过多少见于金玉姻缘?”
  “这许多年了,老夫如何能记得清楚啊?”两位丹朱几乎是异口同声了,连手指绞着鬓边垂下的红线毛球的方向动作均是一模一样。
  那问话的仙者摇摇头,对着太微行了个礼,“陛下,臣无用。”
  “那不知两位月下仙人最为得意的一本书是为何?”
  左边的那位丹朱几乎是不假思索,“当然是《天香秘闻录》了!此书倾尽了老夫所有心血,画风瑰丽笔触精美,乃是老夫此生最为得意之作。”
  右边那位丹朱头摇得飞快,颤声道,“当然不是,此等书册着实污秽不堪!要说老夫最为得意的还应当是《六界恩怨录》,有情牵三世的轰轰烈烈,有痴心情郎凉薄女郎的矢志不渝,有为情甘愿举世为敌的痴情虐恋,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老夫耗尽十年时光终于写完此书,当不愧为老夫最为经典得意之作,必会流传千古!”
  听到左边的丹朱回答《天香秘闻录》的时候太微便是几乎已然断定那便是丹朱无疑了,可是右边的回答也很符合丹朱的性子,一时倒是让太微很是茫然了。
  那问话的仙官也是很茫然了,摇摇头朝太微行了个礼便也走开了。
  “拜见父帝,见过叔父。”润玉抬平了双手弓腰行了个礼,又微微颔首朝周边仙者致意,眉目如画间端出一派温柔和煦风度款款的态势来,如春风拂面,叫人多生好感。青凰也略朝太微点头,什么也没说。
  “青凰仙子历劫成功乃是一桩喜事啊,怎的没早些派人来禀告本座,也好庆祝一二。”太微攒了个笑意出来,朗声询问。
  青凰怔了一下,摆摆手,“不必了,此番不过是走了一遭便上来了,实则并没有什么,也自然无须庆祝。”青凰今日随意着了件素色衫子站在润玉身侧,脸上也未染脂粉一素到底,正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太微笑容有一丝裂开来,却又勉强挂了个更妥帖的笑来,和蔼道,“既是如此本座便不再多言此事了。”
  青凰抿唇颔首,对下凡这一遭确是不太挂怀,不过些许睁眼闭眼间的一场浮梦,也经不得怎么去在意。青凰指尖微动勾住了润玉的小指,润玉明显略有些惊讶,却也是不动声色将手垂好,广袖一掩便什么也瞧不出来。
  “叔父。”润玉拱手向两位丹朱都行了礼,然后才道,“叔父可还记得昔日润玉年幼无知用水浇火将旭凤浇湿透了,险些染了风寒而被母神责罚,叔父偷偷来安慰润玉的事情,润玉一直铭记于心。”
  左边的丹朱有些尴尬的,张着嘴笑了两声,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润玉,那都是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了,老夫怎么记得啊。倒是你,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什么,心里装那么多东西会总是会难受的。”
  话音刚落,润玉的身体就一下子僵硬下来,身体里面所有的热度都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仿佛又回到了冰冷黑暗的笠泽之底,入目竟是凄冷阴暗,瞧不见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温暖。润玉勉强牵了一个笑容,“是润玉不好,惹叔父动怒。”
  何以为会记那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是谋求温暖,所以想要将生命里每一丝温暖的记忆都烙印下来刻骨铭心,丹朱那样的人,怎么会懂得这样的感觉。
  青凰轻叹了口气,指尖微动牵了牵了润玉的手,发现润玉的注意力转过来了又悄悄递了个温柔的眼神过去,手指将润玉的尾指勾成了一团,难舍难离。
  却又听右边的丹朱道,“老夫自然记得,那是老夫第一次见到你,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偏偏板着一张脸,老夫逗了你好半天你都不肯笑上一笑,极其的不给老夫面子,没良心的臭小子。”这位丹朱言语恳切不似作伪,只一双眼睛一直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着鬼精鬼精的。
  润玉抿唇一笑,拱手行了个礼,“多谢叔父答疑。”又转身朝太微行礼,“父帝,润玉无能,亦是无法分辨究竟哪一位才是真的叔父了。”
  太微随意摆摆手,对润玉能否分辨丹朱一事也并不太放在心上,“润玉我儿,尽心尽力了便好,不必因为没有分辨得出来而自责。”
  润玉勉强笑了一下,“润玉知道,多谢父帝关怀。”虽笑了却也总还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似乎太微的安慰并没有真正让润玉放下心中芥蒂。
  太微也不在意,只是拂了袖,“本座既是天帝亦是你父帝,父母之爱子乃是本性嘛。”
  忽听殿外凤鸣声乍起,清越嘹亮,划破寂寂长空,倏忽之间化为人形落下来,走进了九霄云殿,随意拱手行礼道,“参见父帝。”
  “你们都回来了。”太微眼角微挑,浅淡的笑意藏于眼中,慈爱道,“人间这一遭,辛苦了,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历劫虽苦却终能助你们早成大器。”
  旭凤微抬了手行礼,“多谢父帝教诲。”
  青凰也是拱手行礼,面色平稳,话语平淡,“这一遭不过是前尘旧梦一场,况且我死得早,也谈不上什么磨砺凄苦,天帝若要关怀还是当多关怀火神和久久未归的水神。”
  自重回天界之后,太微就明显感觉青凰对自己这个天界至尊愈发不尊敬了,从前还规规矩矩行礼唤“天帝陛下”,而今却是轻轻飘飘一句天帝,瞧不出丝毫的尊崇恭敬来。太微并不知这是何缘故,心中虽有不忿却也不太在意,总归这个青凰还是对润玉千娇百顺的,只要润玉还是敬自己为父帝,想要得到父母之爱,青凰再如何也翻不出天去,这么一想,太微又对青凰更宽和了些,“青凰仙子此言有理。”顿了顿又把真假丹朱之事捅给了旭凤,“而今天界忽出两位丹朱,一真一假叫人分辨不清,旭凤你自小和丹朱亲近,也来分辨一二。”
  旭凤拱手,“是。”说着旭凤便往前走,左右环顾细细端量着两个丹朱,只觉得越看越心惊,惊讶中还带着难掩的茫然,“两位叔父……”
  “啪!”话音未落,便被两位丹朱一起拍了一巴掌,左边丹朱拍左边脸颊右边丹朱拍右边脸颊,画面极其诡异偏偏又透出点和谐来,几乎可以说是异口同声了,“凤娃,你说什么呢?你从来只有一个叔父,何来两位叔父之说呢?”
  旭凤双手捂着脸,茫然得要命,说不出来什么话来,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懵懂,“叔父……”
  “凤娃,你快帮叔父打死这个假货!”左边的丹朱怒斥一声,脸上涨得通红,“梓庾,你这个丧良心的臭狐狸,老夫对你掏心掏肺何处对你不起,是老夫将你捧作姻缘府掌事,共司姻缘红线,万万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对待老夫。”
  “梓庾,自你初入姻缘府我便知你心机深沉,只是没想到你竟真的能做下这般欺上瞒下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之事。”右边的丹朱满面痛色,眉头紧锁质问着,“昔日你初上天界举目无亲,是老夫看在你的容貌和老夫一别无二的面上将你带入姻缘府,也是老夫教你识文断字,教你仁义道德礼义廉耻,还是老夫将你立为姻缘府掌事,自此姻缘府便由你我二人一起说了算,却没想到你还是不满足,竟敢假扮老夫闹出这等枉顾你我二人情意之事,欲将老夫取而代之!”说着面向太微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丹朱在此恳请重重责罚梓庾,绝不可让他逍遥自在,挂着丹朱的名字为非作歹!”
  “梓庾!九霄云殿之上你竟还敢胡言乱语,老夫非要剥了你的狐狸皮!”左边那位丹朱气急败坏之下竟扑上前来疯狂的掐着另一个丹朱的脸,眼看着掐了半天也不过是浮出红紫来便更气了,直接掐住了左边那丹朱的脖子,眼中全是恨意。
  见两位丹朱掐了起来,且被掐那位丹朱已然是面色涨红,呼吸呼吸,太微连忙挥手将被掐那位丹朱救了下来,“九霄云殿之上,你竟还敢纵狠逞凶,是要当着诸天神佛的面杀人灭口吗?”太微语气很差,像是有些气急了。
  “皇兄恕罪,丹朱不敢。”那丹朱立马服软,从善如流,瞧不见一丝为难和不甘。
  另一位丹朱倒在地上喘了好半天才喘匀了气,眸中闪过一丝极冷淡的暗光,却又什么愣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面上有些苦意,哭着道,“多谢皇兄制住梓庾,梓庾于众目睽睽之下便胆敢对我动手,若是我一人定会他抽筋拔骨吃掉的,皇兄你可定要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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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是,咳咳咳,你懂得,我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