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找到突破口
作者:梨花酿      更新:2022-05-28 01:44      字数:4093
  龙汐时不时蹦出的新奇名词已经让赵瑾大开眼界了,他又怎么会想得到她还能光明正大地跟他说那方面的事呢?不过正因为没见过,所以就觉得很有新鲜感!
  龙汐觉得代沟这种东西,尤其是横贯几千年的代沟,真的不好跨越,于是她把心一横,身子往前倾,:“就是被太监了,被太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啊?啊?啊?”
  她倾一点,赵瑾就后仰一点,似乎生怕她的口水喷到他脸上。
  “原来是这个意思。”赵瑾勉强笑着,十分艰难地仰着身子,“这种事倒没听说,不过即使有,夫子也不会和我说。”
  此时两人距离非常近,龙汐几乎是趴在赵瑾的身上,都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而她明亮透彻,黑白分明的大眼和吹弹可破的肌肤也全数映入赵瑾的眼帘。
  两人姿势极度暧昧。
  龙汐恍然未觉这股暧昧气氛,自顾撇撇嘴,站直身体,极度不满地切了一声:“就知道你们这些老古板不会注意这些问题。”
  女子的馨香倏然消失,赵瑾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可是他也没办法挽留,毕竟两人之间并不熟稔。只是他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大胆的女子,敢明目张胆地拉男人的手,往男人身上靠,并且问男人这种问题,怎么看都像在挑逗他。
  可她给人的感觉却又那么认真,丝毫没有勾引的意味,似乎她所作所为的确是为了案件,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其实龙汐的心里也在砰砰直跳,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是妖孽!
  刚刚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神都几乎都被那双黝黑的眸子吸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男人长得真好看啊,真好看啊。还好最后残存的理智将她拉了回来,不然她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就势轻薄他一下。
  “宋哥哥!”赵凯之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道,“陈伯伯说有人要见你。”
  他的来到让尴尬的气氛缓和许多,他的话也让龙汐顿时惊醒,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瞬间消失不见,边走边问:“谁要见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急匆匆离开,完全无视掉赵瑾这个大活人。
  赵瑾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摇头而笑:这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隐在暗处的公孙无名(言忘川)现身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公子为何要告知秦姑娘关于劫案之事?”
  “十六年前悬而未决的大案仅此一件,且在这里几乎人尽皆知,她却要跑来问我,表明她以前的确不知此事,可为何会突然来问我?这只能说明她在查两起凶案时发现了关于劫案的线索,我等来聚鑫县也正为劫案而来,与她算是殊途同归。既是如此,何不卖她点好处,以便于我们取得她所掌握的信息。”赵瑾缓缓展开折扇笑道,“此女子心思与我等不同,常有出格之举,说不定她自有一套方式查证此案,获取的信息自然也与我等不同,正好可为我所用。”
  “公子就不担心她身份可疑?”
  赵瑾转头瞥他一眼,道:“我所说之事人人知晓,她找别人也能打听到,我又何必多做隐瞒以致失信于她?”
  “公子计算万千,是属下愚钝了。”公孙无名躬身道。
  赵瑾挥挥手,没有说话。
  他确实是把众所周知的事告诉她了,但关于此案更细节的问题他却一个字都没透露,好比那五名匪首的具体信息。在没有确定她的身份之前,他不能冒这个险,毕竟此次来聚鑫县正是为了调查十六年前那场劫案,他不允许这个过程出现任何闪失。
  但是他也的确好奇,既然她不知道十六年前那场劫案,那又怎么会知道其中有名匪首在搏杀过程中被禁军刺伤下体的?当年这事只是当做一个笑话被提起过,他也是成年后翻阅相关卷宗才知道这件事的。
  她对这起劫案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这件事的?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龙汐自是不知赵瑾对她的猜忌,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案情、案情、案情。
  来到前厅后龙汐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健壮男子正与陈笙箫交谈,看那打扮与谢停风有几分相似,应该也是公门中人。
  “这位便是宋小哥吧,我是朝云郡捕头尉迟敬。”尉迟敬声音爽朗,没有丝毫扭捏。
  “你好,我是宋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龙汐不明白这人为何而来,按理说两起凶案都发生在聚鑫县,虽然在古代验尸过后会请临近郡县的官员复查一遍,但她又不是验尸官,找她干什么。
  陈笙箫笑道:“几位慢聊,我先去账房看看。”
  目送他离开后,尉迟敬才道:“我是受莫大人和朱先生之托来保护姑娘的安危,并且协助姑娘在朝云郡查案。”
  “莫大人?莫昆仑吗?”
  “正是。”尉迟敬虽然奇怪为何她会直呼莫昆仑的名字,但却很聪明地没有问出声。
  “他为什么要你过来,你又能帮我干什么。”龙汐继续发问,她想不通莫昆仑是怎么想的,为何无缘无故托了个人来“保护”她,她又不是人犯,犯不着如此吧。
  “莫大人言道此案极为凶险,宋小哥切不可贸然行事,万一有何变故须速回聚鑫县,不要在此地耽搁。”尉迟敬如实答道。
  他的话让龙汐更加肯定现有的两名死者是当年五名匪首之二,想来莫昆仑也在聚鑫县查到相关证据,怕凶手对她不利,所以才让尉迟敬来保护她。
  看来这小子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嘛。龙汐扬唇而笑,可是一想到他打了她十板子又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这十板子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尉迟敬是吧,莫大人有没有说他查到些什么?”龙汐虽然对莫昆仑颇有怨言,但还是觉得目前的重点是连环凶杀案,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朱星移那边有消息么?我走得太急都没看到他的验尸报告啊!”
  尉迟敬虽然觉得这女人粗鲁无礼,但看在莫、宋二人的面子上仍旧很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这些事莫大人倒是不曾提起,只道要我嘱咐姑娘务必小心。”
  龙汐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放弃继续提问,与尉迟敬聊过几句后就回了房。尉迟敬最近也会住在陈府,直到龙汐回聚鑫县,他的房间就在龙汐隔壁。
  赵凯之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龙汐走他就跟着走,直到她回房准备关门才发现这小子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臭小子,你怎么了?”龙汐见他神色晦暗,站在门口似乎在犹豫什么,便拉他进房关上门。
  赵凯之沉默半天才开口:“宋哥哥,是不是我爹的死牵扯很大?”
  今天他跟着龙汐也听到不少消息,比如说十六年前那场劫案,虽然当时他还没出生,可这种悬而未决的惊天大案他又岂会没听人提过?直觉告诉他,他爹绝对和这个案子有关。
  “呃……”龙汐语塞,她要怎么跟他解释他爹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场震惊朝野的劫案的劫匪呢,她又怎么跟他说他爹极有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被同伙寻仇的呢?这种案子如果判决的话按照这个朝代的法律会不会抄家灭族啊?
  抄家灭族?
  龙汐被这个词吓了一跳,要真的查出来徐巨是劫匪,那赵凯之不也有生命危险?
  这小孩子虽然是傲娇点,脾气差点,但当年他还在他娘的肚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也要为这件事负责任?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因为案情没有水落石出,现在说任何事都为之过早。”龙汐斟酌许久,决定还是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只把现有的事对他说清楚,毕竟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另外,我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死者。凶手在暗,我们在明,他的所有动作我们都不清楚。相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所以我们自己不能先乱阵脚,任何事都等抓住凶手以后再说,知道了吗?”
  赵凯之的目光变了又变,最终变为坚定:“我知道了宋哥哥,不论如何,先要把害我爹的凶手找出来,别的事都可以先缓一缓。”
  龙汐满意地拍拍他的肩,笑道:“这才对,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先休息一下。”
  赵凯之点点头转身离开,还不忘为她关好门。
  门合上的一刹那,龙汐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凝重。
  说是要好好研究这个时代的法律,可是事情一件接一件,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翻阅相关书籍。到底这种罪会不会牵连家人,如果牵连又会如何量刑,这些问题她都一无所知。
  这种对法律条纹的无知而引起的无力感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过她了。
  龙汐用力甩了甩头,把那种无力感甩走后打开门,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她要去找陈笙箫,问清楚那天的晚宴在哪里开的,参与者又有谁,朝云郡里姓秦的掌柜的有哪些。
  这样她才能推断出当晚与徐巨见面的人是不是乡绅晚宴的人,进而缩小排查范围。
  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凶手既然要按兵不动,她就主动出击,逼迫他现身。莫昆仑既然会托尉迟敬来保护她,就说明他也认为凶手极有可能就在朝云郡中。
  见到陈笙箫的时候龙汐留了一手,没有直说是为查案而来,只道是既然来了此地就应该知道一些当地的乡绅富贾,免得查案时不小心得罪了当地的大户惹来不必要麻烦。
  得知她来意的陈笙箫笑呵呵地表示理解,并且很认真地向她介绍了郡里的名流望族。龙汐一边将那些名字铭记于心,一边装作无心的打听当日的宴会有哪些人出席过。
  陈笙箫不疑有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数告知,他不仅将当晚参加宴席的人和盘托出,并且还说了好几件宴席上的趣事,听得龙汐是心花怒放。
  其中一个秦姓乡绅的名字引起龙汐的注意。
  那人叫秦浮生,家中颇有些田产,年轻时中过进士,不过做了几年官就辞官回家,秦家在朝云郡也算名门望族。他平日里会协助郡守调解一些小纷争,在当地很受人尊敬。
  除他之外宴会上没有第二个姓秦的人。
  龙汐决定把他当做突破口。
  第二日一早,龙汐就带着赵凯之登门拜访这个秦浮生。前日里她已经拜托陈笙箫帮她递上拜帖,所以现在很容易就见到他本人了。
  秦浮生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看见龙汐和赵凯之二人后很是热情,让下人送来很多小吃点心,招呼两人吃这吃那。
  不过两人刚吃过早饭,实在是无福消受这一盘盘的美食,只是象征性地吃过一点后就进入正题。
  从秦浮生的回忆中龙汐知道当晚他的确喝了很多酒,也的确拉着别人喝了很多酒,但因为人太多,所以他并不记得到底都有哪些人了。不过他印象中被他灌了最多酒的那个人是本郡一个叫王福来的布商,喝到最后那人受不了直接尿遁,引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这人也真够搞笑的,居然吓得尿遁了。”龙汐捧腹大笑道,“那后来呢,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吧,后来他回来了吗?”
  “宴席还没完,他当然得回来,不过那都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秦浮生很是开心能有这么个小字辈跟他聊天,所以说起话来也很放得开,“宴席设在状元楼,就在金河附近,我们就笑他是不是跑去画舫上找了个娘们醒酒了才回来。”
  说完他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妥,毕竟龙汐是个小少年,所以老脸一红,尴尬笑道:“这个,你看我这张老嘴都说些啥啊,小哥你可别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您继续说,挺有意思的。”龙汐浑然不觉得有什么,笑眯眯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