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拒绝一个人很难吗?
作者:墨子白      更新:2022-06-06 01:55      字数:2068
  江欣璐站着没动,现在的她比从前沉稳多了,敌不动,我不动,才不会乱了方寸。
  郝承晟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
  漆黑的夜里,两个人直直杵在路中间,象两尊夜煞似的,一个夜归的人冷不丁抬头撞见,不免吓一跳,绕远了走开去。
  夜风很凉,江欣璐后悔又忘了系丝巾,她脖子冷得厉害,不想再这么干杵下去,扭身朝单元门走进去,身后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她叹了口气,只好又站住,“郝承晟,你倒底要干什么?”
  郝承晟没理她,径直走到单元门里才驻足,“进来说话。”
  江欣璐走进去,“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我们不是可以经常见面的关系。”
  郝承晟冷笑,“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缠上贺迪,你缠着他,我们可不就要经常见面吗?”
  坦白说,在花展的时侯,江欣璐是想让郝承晟不称心来着,是他先惹的她,但是……算了,跟他斗太累,她犯不着。
  “不是我缠着他,是他缠着我,如果你能让他不再来找我,我感激不尽。”
  “真的?”
  “真的。”江欣璐觉得郝承晟有意思,他明明不相信她,可总喜欢要确定一次。
  黑暗中,男人的脸色缓了下来,“拒绝一个人很难吗?”
  “你应该了解贺迪的性格,他脸皮厚,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
  “那是你说的话不够绝情。”他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她,“你要是真正绝情起来,谁不是你的对手。”
  江欣璐冷笑,“您太抬举我了。”
  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江欣璐累了,想上楼去,“您还有事?”
  郝承晟一只手插进口袋,轻咳了一声,“你为什么回来?”
  “回来?你以为我从哪回来?”
  “你一直呆在茂市没离开?”
  “这里有我的家,我为什么要离开?”
  郝承晟抬头望了一眼黑洞洞的楼梯口,“你家不住这里。”
  “我现在住在这里。”
  “租的房?”
  “你问这些干什么?查户口?”江欣璐明显不耐烦起来,甩了一下胳膊走人,却没迈出脚,郝承晟拖住了她。
  “您今天没喝酒,也想耍酒疯?”江欣璐偏着头,眼里尽是嘲讽,还夹着一丝寒意。
  他没松手,动了动嘴唇,“我给你钱。”
  “哈,”她被气得笑起来,“收起您那套下作的把戏,怎么,还啥得往我身上砸钱,不怕我再毁您一次?这次您打算给我多少钱?”
  她说话的时侯,郝承晟已经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了三张红票子递到她面前,“你的代驾费,那天没拿。”
  江欣璐,“……”她会错了意,这下弄得有些尴尬。但该她得的钱,她凭什么不要。
  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来,转身就走,郝承晟再次拖住她。
  “您还有什么事?”
  这时,一个人推着自行车从单元门进来,走得疾,到了跟前才发现有两个人杵在那里,吓得惊呼一声,自行车的前轮直直的撞上江欣璐的小腿。
  郝承晟看得真切,一把扯过她,让她靠墙站,自已拦在前面。
  那人连忙道歉,江欣璐回了声没关系,那人弯着腰借着幽幽的光把自行车锁在楼梯扶手上,大踏步上了楼。
  老式的单元门里本来就小,现在又放了一辆自行车,空间就更小了,江欣璐被郝承晟拦在墙边,两人挨得很近,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江欣璐警觉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眼里充满了戒备,但她也不慌张,男人再强大,也有弱点,有弱点她就不怕,如果郝承晟敢对她放肆,她一定会让他象上次那样,半个小时里直不起腰来。
  但郝承晟站在那里没动,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响,转身走了出去。
  江欣璐松了一口气,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她不会在他身上浪费任何精力,直接把人从脑子里删除,快步上了楼。
  郝承晟从单元门里出来,站在树下点了根烟,夜风很凉,他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抬头往上看,四楼的窗户亮了灯。橘黄色的光从窗子里透出来,带着一种温馨安宁,让人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郝承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烟,边走边抽,夜风吸进肺里,带着湿冷的寒意,正好给他心里降降火。车特意停在房子后面,因为怕她认出来,但或许,她看到了也不会躲,现在的她跟过去真的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具体又说不上来。
  就觉得她比从前沉得住气了,两次三番碰到都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定力似乎比他还强。
  走到房子后面,他又抬头往上看,四楼有一个小长方形的窗子亮着灯,应该是卫生间的位置,大概是她在里面洗漱。
  郝承晟坐进车里,降下车窗又点了一根烟。
  坦白说,他觉得自己来这里有些冲动,但他必须来见她,必须让她离开他的生活,离开他的视线,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好象有些事情正在不受控制的发生偏移,对他来说,那是灾难,必须制止。
  江欣璐本来有些累了,但洗完澡,她居然一点睡意也没有,而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快凌晨一点了。她躺在床上数了一会羊,仍是很清醒,干脆爬起来打开电脑,把韩娅妮给她的光盘打开来看。
  倘佯在花的世界里,她的精神更加振奋,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开始摘抄和记录。
  一直到凌晨三点半,她觉得有些困意,才收拾了东西,爬到床上去睡。这一觉睡得很浅,不到三个小时又醒了,套了运动服下楼跑步。这是她这两年养成的习惯,每天六点半跑步,除非大风大雨,否则一定是要坚持的。
  跑到七点回来,意外的发现贺迪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她皱着眉过去敲窗玻璃,贺迪似乎在睡觉,听到声音半抬了眼皮,怔了几秒才认出来是她,立刻眉开眼笑,降下窗子说,“上班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