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去过的地方，都是清末时各国传教士建造的教堂旧址。时间过去了一百多年，这些教堂都不存在了，现在已经成了学校、民居和政府机关。
  这几天，藤原刚几乎将这些教堂的旧址都走了一遍，他随身带着一个奇怪的水壶，每到一处，拍完照片以后，他都会把水壶里的水洒到地面上，等水渍完全渗入地下以后才离开。也就是这个奇怪的动作引起了当地警察的注意，好几次他被警察拦住，查问之下才知道他是日本人。警察检查了他的水壶，确定里面是正常的食用水，才把他给放了。藤原刚被放了以后，他又到下一处教堂旧址洒水。要不是因为这个，西门链的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注意到他。
  西门链说完，他看了一眼韩松，又看了看孙胖子。见两人都没说话，他将做了标记的地图交给韩松，主动开口问道：“现在要去这些地方看看吗？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马上安排。”
  韩松没有马上表态，他笑了一下，对孙胖子说道：“孙局长您怎么看？要不我们过去看一下？也许能从这些地方看出来一些什么名堂。”
  “去看一下也可以，不过我们的任务是监视这一对野鸳鸯。”孙胖子龇牙冲韩松一笑，接着说道，“不是我说，我们哥俩是被临时拉了壮丁，如果这一对野鸳鸯没闹出什么事情倒还好，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我和辣子的责任。老韩，想去看看的话，还是你们去吧。发现什么线索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听了孙胖子的话，韩松点了点头，随后跟和他一起来的几个外国人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安排完以后，韩松又对西门链说道：“麻烦安排一下，带他们到这些地方看一下，如果我的人发现了有用的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当韩松和西门链对着地图划分区域的时候，我在孙胖子耳边低声地说道：“大圣，你确定不去看看吗？韩松的人看起来可不怎么精细啊，要是有什么地方看漏了，只怕耽误不少事儿。”
  孙胖子嘿嘿一笑，同样低声回答说道：“辣子，不是我说，去了也是白去。日本人确实在找什么东西，他往地上洒的应该是圣水，如果地下真有他要找的东西，圣水就会起反应。日本人都放弃的地方，韩松他们想去嘚瑟，就让他去嘚瑟好了。”说完这些，孙胖子冲正向他瞧过来的韩松笑了一下。
  等韩松的人离开了酒店，孙胖子找了个借口，跟西门链说昨晚他没有睡好，要回去补个觉，先回了隔壁的房间，走的时候向我使了个眼色。过了一会儿，我借口出去找点吃的，也离开了监视的房间，去隔壁找孙胖子。
  推开门以后，孙胖子正在房间里吃早餐。见到我进来，他胡乱地用餐布擦了擦嘴，笑嘻嘻地说道：“辣子，这一份我吃得差不多了，你要吃的话再打电话要一份吧，反正都记西门链他们的公账，不吃白不吃。”
  “还是算了吧，我没什么胃口。”自从昨天晚上从黄然家里出来以后，我一直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自从变成白头发的体质以后，这样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虽然不疼不痒的，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这些先不管了，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想问问孙胖子，“大圣，韩松是民调局出身，刚才怎么一句也不提民调局的事情，高老大去世的时候，也没见他回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我提起了韩松，孙胖子哼了一声，说道：“姓韩的本身就是教会出身，当初用他和雨果交换工作岗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我说，姓韩的是先进的教会，后进的民调局。论起来，在他心里，教会要亲近得多。”说到这里，孙胖子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对我继续说道，“高老大走的时候，我让王璐（高亮秘书）联系他回来参加高老大的葬礼。本来他也一口答应了的，但直到葬礼结束，也没见他回来，连个说法都没有。现在为了一对野鸳鸯的事，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怎么，高老大还比不过这一对野鸳鸯？”孙胖子说到最后时，竟然很难得地收敛了笑容，他胸口上下起伏，又喝了一杯茶水，才把这口气压下去。
  看孙胖子气哼哼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于是我将话题岔开，说道：“大圣，现在韩松和他的人也到了，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我们还要不要帮帮他们？”
  听了我的话，孙胖子将刚拿起的筷子重新放下，看着我问道：“对了，你这么说倒提醒我了。不是我说，辣子，和那一对野鸳鸯对上的话，你有几成胜算？”
  我回想了一下在健身房里和那两个外国人见面时的场景，心里估算了一下他们的气息，向孙胖子回答道：“那个男的一般般，用短剑的话分分钟弄死他。不过女的有点麻烦，她身上有些地方我看不透，不过应该也不是我的对手。真对上的话，我先解决掉那个男的，再对付那个女的就是时间上的事儿了。”
  我说完以后，孙胖子冲我龇牙一笑，说道：“辣子，我就喜欢听你这么说话，分分钟弄死他……哈哈哈哈。”笑了几声，孙胖子突然停下下来，眨巴几下眼睛对我说道，“不过动手归动手，咱们别瞎出头给姓韩的当了枪使，让姓韩的人先动手，差不多了以后，咱们再捡现成的。”
  孙胖子的话刚说完，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答应了一声，西门链那边的王根才推门进来，客气地冲我和孙胖子说道：“二位领导，西门科长请你们过去一下，那两个外国人好像要有什么动作了。”
  回到西门链他们的房间，就见西门链他们和韩松都聚集在监控画面前。伊丽莎白正在打电话，她说话的声音极小，透过监听设备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过有西门链在场，他紧盯着显示器，伊丽莎白每说一句，他就跟着说一句。
  韩松坐在西门链的身边，西门链每说一句，韩松就在纸上写下来。等伊丽莎白挂了电话，韩松拿起刚写完的便签，现场念了出来：“都找了吗？不会的，你一定漏掉了什么地方。那口圣棺肯定是埋在这里的，有几十个人亲眼见证圣棺埋葬在教堂的地底，你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去到！白痴，圣水没有了还用我教你吗？去教堂再找一些，你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再找不到的话，我就用你来血祭！”
  念到这里，韩松放下了便签，向我们几个问道：“圣棺？你们知道她这是在找什么吗？”刚才韩松念到埋在教堂地下圣棺时，我和孙胖子就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这个场景，我们俩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