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找到合适的零件，临时组装了一台勉强能用的电脑。
  断网，关闭监控。
  云团拿出景煜递给她的u盘，差点被同样带点细闪的鸽灰色亮瞎。
  这个家伙……算了，总比景和的大红配大绿、玫红荧光色之类的正常些。
  u盘32g的内存，几乎被用光了。
  云团皱着眉头快速翻阅——排污局的财务报表、年度总结、单位内部的民主投票……
  她不是学会计的，都能看出一些问题。
  竟然连数额都对不上，这表格填的真是随心所欲。
  她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那些要命的阅读题动不动就要概括，概括来概括去，她从来没拿过满分。
  一看标准答案，出题人居然把很关键的信息都省略，省出一个狗屁不通的句子。
  “堂堂局长，中饱私囊，拨下来的东西，全进了他的口袋？”
  云团看着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数据，有点蒙。
  乐园难道是传说中的正义小天使，发现了这些腌臜事，才要她公布出来？
  她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下，继续做“概括题”。
  很快，云团归纳出了27条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乐园只要7条啊……
  她抓了抓脑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抓了尸骨没洗手，尸液和泥浆一起糊在头发上。
  “可去你的吧。”
  云团将东西都收进储物格，然后才去员工休息室里简单地清洗。
  “你就待在外面，或者马上走，别跟我一起洗头！”
  破毛巾犹豫了一下，乖乖地挂在脏兮兮的毛巾架上，伪装成一块普通的毛巾。
  她没忘记七组的组长和某些人的荒唐事，其实打心底里拒绝使用他们用过的浴室。
  但其他组的员工休息室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总不可能顶着泥浆和尸液在特动队大楼里走来走去的。
  [您已进入队伍聊天界面——]
  云团盯着两个亮着的头像，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又把打好的字删去。
  她双击了景煜的头像，进入私聊页面。
  [云团]：队长，我帮你销毁楼里的能量源，作为交换，你帮我黑个平台好不？
  [景煜]：你怎么销毁？
  [云团]：我是变异兽。（视频）
  视频里，她右侧锁骨的上方凹陷处伸出一条锈迹斑斑的钢筋，然后又缩了回去。
  皮肤完好无损。
  对面停了好一会儿，才又回了一条消息。
  [景煜]：行，平台，发文内容，一会儿发我就行。
  [云团]：谢谢队长！您真棒！
  [景煜]：应该的，记得速战速决。
  [云团]：好哦！
  云团简单地清理一下，走出浴室，破毛巾非常讨人厌地再次粘过来，抱住她清理干净的鞋面。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云团皱眉，开始认真地思考将毛巾怪丢掉的可能性。
  狗皮膏药一样的变异兽，又没什么弱点……
  它自身能喷水，就不怕火，刚刚她用剪刀剪掉的部分，又变回原样了。
  四舍五入就是永生不死。
  [没有人说过，见过我的人类，非死即残。]
  破毛巾不无得意地说着。
  云团沉默，她快速地整理罗列好的罪行，把从顾明南那里找到的也加上去，一共列了30条，由轻到重按顺序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