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orld·Ⅱ
作者:睡死不醒      更新:2022-06-14 02:45      字数:3657
  “嗯。”鲸飞淡声应道,“乖,会让你舒服的。”
  方才还因为紧张死死扒住他的手指松开一些,微微蜷起很老实地放在身侧,好像终于完全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门外已经响起崇闻的撞门声,鲸飞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但手上动作没有停。
  伤口已经包扎差不多了,收尾时鲸飞拉紧了绷带打了一个死死的结,这时候王从舟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不多时他就听见王从舟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传来:“……呜。”
  “很舒服,”鲸飞凑到他耳后亲了亲,问道,“是么?”
  “嗯……嗯……”
  王从舟已经说不出什么理智的话来了,或者说他已经舒服到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崇闻全都去他妈的,又痛又爽的感觉已经要把他逼疯了。
  他不住地喘息着,想伸手按住鲸飞的手:“慢、慢点……”
  话音刚落,王从舟的气息就被截断了,鲸飞伸手扳过他的脑袋,亲吻着他堵住他所有的声音,汲取属于王从舟的气息还有他口腔中的甜味。
  他吻得太深了,是那种炽热而又狂暴的吻法,出现在一个性格冷淡的人身上显得格格不入,足以让王从舟出现很长一段时间的头脑空白。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低,王从舟呆呆地望着快要扫到他脸上的修长眼睫,一直到鲸飞离开时,他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于是鲸飞在他愣神的这期间,说了一句很轻的“喜欢你”,还十分仔细地给王从舟打理了身体、穿好衣服。
  接着,他抱着王从舟起身踹开隔间的门,走到窗户旁边,用手肘轻而易举击碎了窗户的玻璃,帮助神色发懵的王从舟爬到窗沿上。
  门外崇闻大概是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停顿片刻后,疯狂地开始砸门。
  王从舟已经一脚踩在窗台上,被夜里凉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不少,他猛地想起什么,转头抓住鲸飞的手腕。
  “一起走!”他自上而下看着鲸飞说。
  鲸飞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但是翻身爬上了窗台,挤在王从舟身旁。
  王从舟本来以为他要和自己一起走,但没想到鲸飞只是搂着他的腰,把他放到往下一层楼的窗户上方挡板。
  鲸飞甚至看出王从舟想要说什么,竖起手指挡在他嘴唇上:“我今天真的很不高兴。”
  王从舟微微吃了一惊,他惊讶的不是鲸飞“今天很不高兴”这件事,而是鲸飞也会对他表露出真实的情绪。
  “因为你和那个人开赌局。”鲸飞又说,“所以,下一次,你一定要和我赌一次。”
  王从舟从吃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可以啊,但现在我们要先一起走!”
  “到那个时候,要来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赌局。”鲸飞没理会他,只顾自地说,“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的心给你。”
  他的样子绝对不是在说笑或者开玩笑,那副表情认真极了,指尖按在王从舟心跳搏动的胸口处,半身探出窗外。
  “如果我赢了,”他说,“就要把你的心,给我。”
  王从舟张大嘴看着他,但鲸飞没有再给他闲聊的功夫,从窗口处收回了身体,这时候王从舟听见那楼上卫生间的门被从外面撞开。
  “小心!”
  他刚喊完,脚下脆弱的挡板便再也支撑不住他的体重,碎裂倒塌开来。王从舟跟着往下落,滚到一堆废弃破烂中,他抬头担忧地看了一眼二楼,想重新从酒吧的正大门冲进去看看,但客人们依然堵塞着通道,反而把他撞得带着往外走。
  “先回去吧。”111说,“等会儿万一又遇到谢老板……”
  想起那个疯子王从舟就哆嗦一下,他犹豫片刻,忽然发力跃起超前挤进人群中,竭力逆行到酒吧门口,朝那个还在和白鲸以及谢天逢对峙的男人大声喊道:“齐宿!齐宿!鲸飞在楼上被人堵了!他有危险……你快点去……”
  他被涌动的人流推挤着连连往后退,终于离开酒吧,最后被带离到两三条街外,人群三三两两散开来,他才有机会停下来。
  “我就这么走了,鲸飞会不会觉得我很没义气?”王从舟站在原地,问。
  111:“……”这样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它想了想,提醒道:“你不先回去看看锦逸夏?”
  王从舟一惊,这才猛然想起早先被何书送回来的锦逸夏,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对。”王从舟拍了拍脑袋,“我先回去看看那家伙。”
  ·
  这一天过得实在是漫长且惊心动魄,王从舟回到家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去学校了,不过早上鲸飞说过,会帮他请假。
  他打包了几份小炒和饭带回家,锦逸夏似乎已经回来很久了,依然在房间里看书。王从舟敲门后他来开了门,神色冷淡地问:“干什么?”
  “给你带了饭。”王从舟拎起装有饭菜的塑料袋示意,“趁热吃。”
  看见锦逸夏似乎没什么事,王从舟不免松了口气。白天在锦承阳那边的事情依然梗在他心头,若是无法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可能无法跨过心头的那道坎。
  他更倾向于锦承阳在他和锦逸夏兄弟俩之间换血,但就是不知道是把谁的血换给谁,也不敢去深思,因为……
  王从舟看了一眼没好气接过他手中袋子的锦逸夏,心里微微沉了下去。
  怎么看,锦逸夏都是身体不好的那个人。
  “你看什么啊?”锦逸夏不耐烦地问,“今天你没去上课?”
  王从舟惊讶道:“你为什么知道?”
  “我还以为你和崇闻到哪里鬼混去了。”锦逸夏说,“是不是那个人吹一声口哨,你就跟着乖乖走了?”
  王从舟:“……”
  他无语道:“你不好好说话,你会死么?”
  锦逸夏愣了一下,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他没有把疑问说出来,脸色依然不好看,只是没再说出呛人的话。
  “你们老师过来了。”他在桌子旁坐下,打开饭盒拿着筷子准备吃饭,“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锦逸夏露出幸灾乐祸的细微笑意:“他说你和崇闻的作业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打电话找不到你人,不过我感觉这次的作业相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王从舟:“……不会吧?”
  之前崇闻的作业都是他来写的,从没见到过老师找他麻烦,更别说亲自登门拜访。
  除非这项作业十分特殊、重要,才值得老师特别过来一趟。
  最近写的很重要的作业……王从舟仔细思考一会儿,但没思考个什么出来,最近他写的都是普通简单的课后作业,再说,从他来到这边后,就再也没有给崇闻写过作业。
  就算是原身帮崇闻写的作业,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老师们看出完全一样的痕迹,因为原身会尽力避免让两个人的作业重合度过高,除非崇闻自己抄的,才会出现完全一样、能让人一眼看出来的拙劣作品。
  “知道了,我明天去学校找他。”王从舟说,“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办法憎恶锦逸夏,或许是这个少年的孱弱让人怜惜,又或许是在这个世界中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所以就算做不到相亲相爱,但也不会完全当做仇人。
  王从舟站起身,回了房间,关上门。
  ·
  第二天一大早,王从舟就到了学校,找到老师问情况。
  “不算是作业的问题,是关于选拔营的解答。”老师俯身从抽屉中拿出文件夹,翻出两份丢在桌上,“你看看。”
  王从舟有点懵:“我没交过选拔营的题目解答,我的解答被……”
  他猛地想起来了,他写在本子上的解法被崇闻强行抢走了,所以手上这份被提交的题单应该是……
  那上面赫然写着崇闻的名字,但是下方内容的字迹王从舟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正是他写的。
  崇闻的不要脸程度已经达到了某种至高境界,已经不屑于自己抄甚至让王从舟给他写,直接把现成的拿过来写上他的名字。
  老师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他带着王从舟的班,对这些事情再怎么也听到过一些风声,王从舟的优秀是身边人都能看到的,而崇闻不过是个靠着窃取别人成果勉强让自己跻身预科学院的劣质学生。
  所以一旦觉察到问题,只要用心查一下,比如拿出王从舟的字迹比对一番,就能知道真相是什么,尤其是当事人还不屑于掩饰的情况下。
  “这是你帮他的么?王从舟同学。”老师问,“平时作业你们干了什么,好歹也是在本校内,我们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选拔营是十分重大的事情,一旦被查出来,那颗就不是定为抄袭批评两句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不是我想的。”
  王从舟把那天被崇闻带人围堵打了一顿、抢走题目解答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老师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露出“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点点头。
  “因为这次选拔营的主办方是第三区第一大学术机构齐次格协会,选拔日期开始后他们就在各大高校、学术机构和协会设立了驻点,专门用于收集大家上交的解答。”老师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头疼,“所有原件会直接交到他们手中,影印一份后用于电子查重,筛查字迹相似度百分之十以上的、解答结构相似度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进行特别调查。”
  正是因为第三区严厉的学术作风,所以哪怕是在人们看来小孩子都惯常使用的作弊手法,才会在这片土地上销声匿迹。
  被这种量级的学术协会查证存在作弊情况,那么这个人可能会在第三区中永久地丧失知识权利,不管日后再有多么高的权力、再有多么雄厚的资金,只要无法从第三区离开,那么一辈子都只能做个底层的三区人。
  王从舟心里一沉:“我被查到了?”
  “这倒不是。”老师捏了捏眉头,“你们的解答本来是直接提交给齐次格协会分驻点,他们对原件影印后将数据导入中央数据库,而后原件会返还给学校,由我们暂时保管。我因为奇怪崇闻都交了你都没交,所以拿来看了看,没想到真出问题了……但问题不是这个。”
  他指着王从舟手里的一叠纸,说:“你看下面那份。”
  下面那份文件上的字迹优美隽逸,王从舟感觉有点眼熟,有点不太理解老师让他看什么。但当他伸手翻了一页,看见下面那页的文字时:“……???”
  怎么又出现他的字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