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进入正式答题。”
  “仪式题。在答题板上写出两人之间的初识纪念日、建立情侣关系的纪念日。两人定情的地点和恋爱后第一次约会的场合。双方一致就算对，每个点积一分。”
  谢鹏、杜丽莎：“耶！全对＝。＝y”
  苏景苦想：……我们初识算是是夏天？冬天？
  两个人初次见面时正好是个时空重叠任务，日期确定不了。除此之外的三个问题，嗯，对于两个人来说属于不存在。
  零分。
  “下一题，偏好题。对方喜欢的颜色，最爱的音乐风格或歌曲，最常穿的服装品牌和关系最好的朋友的名字……”
  谢鹏、杜丽莎：“亲爱的你都记得～我爱你～”
  何菁菁:“……我喜欢的自然景色是大海，我喜欢的食物是肉。老张，你怎么不问这个呢？”
  零分。
  ……
  “习惯题。写出对方和自己特别的生活习惯。双方答案中有几个一致的答案就积几分。”
  谢鹏、杜丽莎：时而皱眉，时而灵光乍现，奋笔疾书。
  方舟像是在认真的搜寻记忆，笔尖悬停，犹犹豫豫的样子真的像在考场上做卷子的普通学生。
  过了会儿，他抬头问老张：“性癖算吗？”
  众人：“……”
  老张迟疑了一下，说道：“算吧。”
  石化数久的方舟突然活了过来，提笔开始写字了。不过神奇的是他只写了一笔就完成了。然后他抬头质问还在发呆的何菁菁：“还不快写，干什么呢。好不容易能得一分。”
  “……”
  何菁菁看了他一眼，翻着眼睛叹了口气。
  女孩就放下了笔。
  “叔叔，我实在看不出你这些问题跟‘真爱’有什么关系哎，这种事情只要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没什么稀奇。”
  老张一笑竟有些和蔼，“小朋友，你小时候上过历史课吗。你知道学生为什么要按年代学中国史吗？为什么不是日本史美国史。”
  中国人当然是学中国史。
  聪明如他，马上明白了老张想说的意思。
  果然老张说道：“了解自己祖国的荣辱兴衰和文化背景，才会热爱它，珍惜它，保护它。因为，爱源自了解。”
  老张竟然直线把他恋爱测试的问题上升到了家国天下这个高度，苏景无语，不知道这属于作为成功资本家的宏观视角和思维高度，还是矫情发作，上纲上线。
  于是他说：“是没错。不过爱上一个人未必源自了解，可能就只是荷尔蒙效应罢了。”
  老张轻笑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言论不屑一顾：“那种本能的冲动不是我所指的真爱。你能被荷尔蒙激素驱使一段时间，但绝不会是一辈子。”
  苏景居然真的低头思考了片刻。
  001盯着他垂着眼帘的样子，很想看透现在他的脑子里，是不是想到了他对江雁辞的感情。
  对江雁辞此人，苏景必然是不了解的，要不也不会遭遇像昨天那样的意外打击。
  那人确实长得还行，人又优秀，苏景是他的下属，很难不仰慕。这种感情一定就是他们刚才指的那种“受荷尔蒙驱使”的经典案例了。
  001又想到自己。
  他并没有“荷尔蒙”这种东西。但对宿主，他同样不需要了解，就可以为其赴汤蹈火。
  ……
  苏景。无论是自己错付的，还是纠缠在他身边的，竟然都不是“真的爱”啊。
  001不禁再次觉得他很可怜。
  他的人生太短暂。既复杂，又单纯。恐怕还没有机会遇上老张说的那种感情。
  这样的一个人和这样的一个系统，是注定通不过这个“真爱”测试的。
  老张：“那你知道思政为什么要高中一遍大学一遍考研一遍吗。”
  苏景觉察到老张有为人师表的欲|望和倾诉的热情，没兴趣也还是给他抛了个成本最低的话引子：“哦？”
  老张：“和上面说的是一回事。不过，上一个了解是为了‘爱’，这一个了解是为了‘真’。对祖国要爱，而对思想方法要求真，而得‘忠’。而忠诚就是更深层次的爱。那你知道什么是忠诚吗？”
  这个苏景更不想听：“这词不用讲了，我上辈子让人教育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001心中猛一跳，赶紧制止了他:“何菁菁！”
  虽然在原世界没有ooc的问题，但是暴露身份会发生什么后果是无法预料的。
  他这一打断，其他人倒是没注意他说了什么。杜丽莎对老张瞠目：“您一定是个学神。我啥都没听明白。”
  老张也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又把眼光落到苏景身上。
  “不过你们两个还真像你们自己说的那样，互相完全不了解呢，简直就像不知底细的网友一样。你们是怎么谈的恋爱呀？网恋？那也不应该，网恋总得聊点什么吧。”
  “……”
  说到这件事就很奇怪了。
  苏景问001：“你不是？”
  不是看过我记忆吗？总能答出来点儿什么吧。
  001有点厌烦地解释第无数次:“我说了我没有！”
  没有看你记忆的权限！
  老张眼神深沉地暗自审视着他们。这两个人说话时时刻刻都给人一种互相发射另一种暗号私下打哑谜的感觉。
  分明两人在生活上完全不了解，默契倒是很好。奇怪，有意思。
  这两人之间的气场和另一对也完全不一样……
  老张突然说：“热身也算结束了。接下来我们开始回答主观题吧。”
  他站起来，走向了另一个房间。苏景刚刚不安分地动了两下，老张就已经推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手推车回来了。那个手推车里是一对电线和几个貌似电脑和手提箱结合体的仪器。
  苏景认识，那是测谎仪。这个老张真的是认真准备了，还不是一般认真，没说虚的。他看到的测谎仪从来是单独出现的，一下弄了四个，这种排场也是新鲜。
  老张给每个人胸腹部都绑上了一条黑色的电线，还有大臂和手指、头部安装了类似于医学监测的装备。给四个人都弄完，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捂着腹部，喘着气站起来，转身往嘴里放了点什么东西，然后又弯腰把所有的线顺到那些个电脑箱子旁边，按顺序与插口连接。
  “先进行设备的测试。”老张摆弄着仪器，说：“从女生开始，每人报自己的名字。”
  “杜丽莎。”
  “何菁菁。”
  苏景说完看了老张一眼。
  测谎仪的工作原理是通过测试心跳、脉搏、皮肤电阻等数据的变化幅度来测试受试者是否在说谎。由于个体的生理状况差异很大，通常，测试者会在一开始询问受试者一些最明显、可靠的问题来建立一个基础数据，作为受试者生理变化的基准线。
  所以，很多间谍能够通过测谎测试，不止是要训练在说谎时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还有一部分是在做那些基础数据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置混淆真实数据的行为反应资料。
  而老张真的认为他叫做何菁菁，但他根本就不是。所以他可以不用费太多气力，就能给老张一个不真实的基础数据。
  “性别，年龄。”
  “女，24。”
  “女，21。”
  “籍贯。”
  “本市。”这个苏景说的就是真话了，因为何菁菁这个身份证也就是这么写的。
  而这种真假参杂的回答，是最有利于建立虚假的生理数据的。
  反正他也没法儿说自己是个男的，叫苏景，死了一年半了。说了真话，老张肯定觉得我就是故意在给他和他的测谎仪找不痛快，会直接丢我头上吧。
  不知道待会儿的问题里又会有什么不可说的内容，所以也只能是顺水推舟地撒谎。
  他抬眼看了眼001，001好像明白了什么。老张问到他的时候，也脸不红不白，从善如流地平静回答了：“方舟，男。23。”
  老张又问了几个常识问题，调试了一会儿，声音威严地说道：“估计你们也会看一些电视剧，现在这年代，什么都不稀奇了。应该知道这个仪器叫做测谎仪，所以，你们说的话如果有假，我是会发现的。这样的话，此人就会立刻失去继承人资格。”
  他冷静地扫视了四人一圈。
  测谎确实是门学问。除了精神上的震慑，树立测谎威信，测试者还会把想要知道的问题排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中间，让受试者难以防备。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老张马上就换了个轻松的口吻：“情感测试，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应该没什么可参假的必要。只要放松，随便聊聊就好。”
  苏景想，果然是了解过套路的。功课做的很足。
  不过就是个情感测试。真的有必要搞全套？
  当然，五千万，是很多人几辈子都见不到的数额。这都能用来做筹码的话，排场多大也不稀奇。
  可是……
  苏景看了一眼那些空白的牌位，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老张又喝了口水。刚才稍微做了点力气活，他的头上就冒出了些虚汗，看上去身体确实不太行了。他的眼神故意放得很柔和，但苏景能看出那里面有种急切。
  “大家都受过教育，应该知道主观题的意思。相当于大答题，没有标准选项，我问你答。”
  大家用了然的神情点点头，老张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说道：“开始之前先把上一题的分加上吧。谢鹏杜丽莎一组对应上了……1，2，3，嗯，得三分。很遗憾的是方舟何菁菁又没有得分，因为何菁菁你又什么都没写。”
  老张看何菁菁的眼神十分的冷淡，没看错的话还有点嫌弃。
  何菁菁一脸歉意，但明显不真诚。
  老张又不解地问方舟：“你写的那一条曲线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看了一眼女友的空白板，回答：“……没什么，是随便写的一笔。就当我也弃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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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你敢解释我就敢承认
  001：你敢承认我就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