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身世是一定要查的
作者:元书芹      更新:2022-06-15 00:47      字数:4224
  姑娘若依旧希望从老身口中得到线索,那便无异于缘木求鱼,但您愿意耽搁时间,老身也不必替您多虑。姑娘,就请自便能吧。”
  白云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恨地瞪着老太太看了一会,终于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转身离开了陈家。
  生气归生气,但被被人这么说要拍,要是再自欺欺人下去,面子上会很不好看。还有就是,白云珠不得不承认,陈老夫人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她想要查到自己的身世,就只能去问老爷子。
  这是她最不愿意走到的一步,然而不面对老爷子的话,自己讲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保持现状,不都是很好么?至少,她不用离开白家,即便不能再与往常相提并论,但他还是白家小姐,不是么?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转,最终,还是被白云珠放下了。
  身世是一定要查的。
  白家并不是普通的人家,如果为了一个普通人,那绝不会这般大动干戈,连自己的嫡亲血脉都要送出去,她的身份,毕竟非同寻常。
  这一点,更坚定她寻找真相的决心。
  只是同样的,她也知道,老爷子是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开口,告诉她自己的身世之谜的。但是能帮助自己的人,又有谁?
  白云珠想了一会,终于把丫鬟叫来,吩咐到:“去想办法,问问玄大公子什么时候出门,然后回来告诉我。”
  丫鬟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她动不动就要去陈家,自然猜得到背后的原因。应该说,现在的白家,不知道她的想法的人,已经很少了。
  不过一来是家里刚刚办完丧事,前段时间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忙,也就暂时没有去管她。
  二来,大概也是觉得,她既然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就去查吧,反正在不少人心中,对此其实也挺好奇的。
  就连丫鬟们,也在暗自猜测,自家这位主子,这些日子忙来忙去,也不晓得都查到了什么。
  因此听到她说要打听玄大公子的行踪,便在想,这事儿莫非还跟玄家有什么干系不成?
  这事儿回头大概还是要报告一下太太。
  这么想着,丫鬟便回了一声是,一出了门,反而先往大太太处说了一声,这才出门。
  转眼间三月已过,前线的战报终于一封接着一封告捷。
  这日,一骑快马冲入皇城,终于带来了所有人等待良久的好消息。
  “反王兵败,袁将军要班师回朝了!”
  皇榜张开,袁狗剩人还没回来,来自皇帝的嘉奖,就已经源源不断地颁布出来。
  成王伏诛的消息,如同涨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京城轰动,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派欢天喜地。
  这些日子慕伊人一直不曾出门,平厉去世之后,将军府便闭门谢客,除了日常采买的下人之外,很少有人出门。
  于是,成王兵败的消息,便有采买的吓人首先带了回来。
  反王兵败,代表着天下太平,天下太平,便意味着不用打仗不用死人。对于普通来百姓来说,这边是天地下最好的事情了。
  于是这个好消息,边欢天喜地地告诉自家主人,毕竟大部分时候,有好消息禀报,心情愉快的主人,总是会赏赐几分。
  不过显然,伊人并没有那那个好心情。
  倒不是因为成王兵败这件事情,毕竟成王不能成事,这点伊人本身就是知道的。
  而是——赟都来了信,平氏族人得知平厉已死,却发现她并未扶棺回去,而是在京城买了块地,把人葬了进去。平家族人不满,便挑选了几名年纪辈分都合适的族人亲自上京,说要让平厉落叶归根。
  这封信是以平氏族人的名义寄出的,虽然信上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下他们上镜的原因,但是这背后的意思,却是想也不用想,都清楚得很。
  平家早就分家,现如今的平氏族人,血缘最近的,也是三房开外了。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同根同源不是?
  平厉这一枝,乃是赟都平氏最有权势的一枝,不仅有权有势,手中的钱财,更是不知凡几。
  现在,平厉日了,只留下了一个年纪轻轻,连孩子都没有生的媳妇。
  这对平家许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块摆在面前的肥肉,不咬上一块下来,简直是天理不容。更甚至,不仅仅是属于平家的那些东西,连慕伊人这个媳妇的嫁妆,也成了天上的馅儿饼——谁都知道,她的几个茶园和田庄的产出,可实在让人眼热。
  以前有平厉在,没有人敢乱打主题,但是现在,一个守寡的年轻媳妇,他们能想的办法,也就太多了。
  当然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贪心,因为将军府的东西,本身就姓平,不是么?
  虽然该平厉早早就死了,平氏族人若不收回去,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它们,落到外人手里去不成?
  至于慕伊人,她一个年轻守寡的女人,本就应当好生吃斋念佛,替亡人念经积福,再搭理家业,就不太适合了。
  它们这些族人,不过是帮她一把,不是么?
  当然了,伊人是青州公主的外孙女儿,现在还被封了倪阳郡主,平家人轻易不能做什么。
  所以他们大概,是会逼她会赟都去的。
  “姑娘,现在咱们怎么办?”
  茶嬷嬷对此十分担心,她可是过来人,见过的事情多了,知道那那些年轻守寡的女人是个什么下场。尤其她还没有支持自己的娘家,手里还捏着大笔家业,膝下又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不管是在南方还是京城,这种处境的女人,最后大多数都因为‘守不住’给夫家丢脸,被‘病逝’了。
  “赟都咱们是决计不能回去的,那就是一条死路。可到底是平家族人,他们一定要咱们回去给姑爷守孝,任何人也跳不出他们的理儿!”
  “放心吧,他们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伊人到不把平氏族人放在眼里,她更想知道的是,现在成王兵败了,留在京城的这些苏蛮使者,又打算怎么办?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眼见见不到好处的苏蛮使团,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回去了吧。伊人所料不差,一听说反王真的已经被诛灭,尉国朝廷取得全面胜利,苏蛮使团便开始盘算着回去了。
  皇帝这个时候心情好,也终于记起要亲自见见这些苏蛮人了。
  皇帝设宴惠同阁,接待番邦使团,苏蛮人只是其一。
  一改之前的嚣张,安路达见到皇帝之后,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说道:“我王倾慕中原文明,特遣我等入朝,请上皇帝降下贵女。然贵女不愿离开故土,连我们的王子殿下,也被扣押起来了。请陛下高抬贵手,原谅王子莽撞。”
  本来是一件王子隐瞒身份跟随使团潜入他国并且乱走被抓的事,经他这么一说,便是王子求爱不成,被贵女关押的风月情事。
  不明真相的人,或许会哈哈一笑将其揭过,甚至会因为他口中的王子无辜受难,而补偿一番——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一个王子求爱不得,也不过是一场风月佳话,哪里就要被关押起来了呢?
  在场众人除了皇帝之外,还没有人知道完颜阿方索的真实身份,此时一听他口中说什么王子,便满脸迷茫,还在想哪里有什么王子,还被关押起来了。
  因早一步得到消息的皇帝闻言哈哈一笑,却道:“王子年轻气壮的确情有可原,然他聚众生事,被巡城卫捉拿,确是罪有应得。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据律法,于闹市斗殴,羁三月。刑满之后,自会释放,还请使者不要着急。”
  安路达气得瞪眼,亏得他胡字短,不然该翘起来了。
  现在成王兵败,朝廷不像之前那般束手束脚了。
  就算苏蛮挑衅,也不会束手无策,皇帝腰杆硬了,说话自然也有了底气。
  更何况,玄黎说得没有错,一个苏蛮王子,好不容易被捉住了,要是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可惜?
  便是不能换到太多好处,皇帝也不准备这么轻易就放走苏蛮王子。
  最好苏蛮使团等不了,直接把完颜阿方索留下,那就最好不过了。
  陪客的是礼部官员,明白皇帝的心思,只需要一眼。
  于是便开始打起了马虎眼,让苏蛮师团直到宴会结束,也没能再得到重提此事的机会。
  不过,苏蛮使团倒是没有如皇帝期望的那般扔下他们的王子不管,而是真的按下新来,准备等三个月的时间。
  与此同时早就写了信的平氏族人,也终于进京了。
  这次来的,一共有十七八人,除开十来个护送他们的青壮之外,其余几人,全是平家辈分比较高,年纪却正好不大不小的中年人。他们四男三女,浩浩荡荡地进了平府大门。
  为首的妇人伊人见过,正是平氏七房太夫人,虽然被称为太夫人,但她只是辈分高,却不算年老。
  如实刚满四十,因比平厉高了两辈,这才被推举出来,成为此次汴京之行的领头人。
  平氏族人推举她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她辈分高,又是女性,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伊人听从自己的安排,交出管家权,为丈守节。
  而跟从她一起来的,除开另外两名比她低了一辈的女眷之外,另外四人全是男丁。
  他们三十来岁,辈分都比平厉高,作为威慑,以备伊人不愿听从。
  虽然远道而来,但是几人神情傲慢。
  在修整了一番之后,便开始发难,道:“我平氏一族,自将军祖父那一辈,便已经分了宗。然两家都在赟都,自来相守相望,从未分过彼此。
  你自嫁入平家大门,虽未向我敬茶,却也是拜过我平氏祖宗的。可是,你终究年轻,今日之事,便办得太过草率了。”
  “今日之事?”伊人浅笑:“太夫人说什么?伊人并不明白。还请您明鉴。”
  “其一!”女人上下将伊人审视一遍,愤怒道:“我们进京之前,便知你在京中,常与外男牵扯不休,十分不知羞耻。本想着,或许是误传,同样也是顾忌我平家脸面,不想让平厉脸上难看,这才准备饶你一马。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你太过目中无人。丈夫新逝,身为遗孀,你却不着素服,反而穿红着绿,毫不哀恸。可见与外男有染俱为事实,是为不忠。其二,丈夫新逝,却不禀明缘由,然后扶灵回乡。反而滞留京城,让丈夫客死他乡,心思诡谲,是为不义。”
  伊人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有理。
  女人或是见她衣服油盐不进的样子,更加不满。
  又道:“此为其三:身为平家妇,你进门多年,却膝下无子,使得丈夫血脉断绝,公婆地下不安,是为不孝。这般不忠不义不孝之徒,不配为我平家妇。”
  “不配为平家妇?”伊人笑问:“那你们的意思,是想怎么样呢?”
  太夫人没有说话。
  同她一起来的另一妇人便道:“慕氏年轻,做事或许的确有欠考虑。但我们也不能听风就是雨不是?”她比七太夫人小了一辈,七太夫人唱完了黑了黑脸,就该她唱白脸了:“那些风言风语,咱们听过也就算了,毕竟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配为平家妇的话,或许有些太过。只是,贸然把人葬在京城,这件事,的确是做得不大对。要知道,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平家祖坟在赟都,将军他虽然客死他乡,却也应当葬入祖坟才对。我平家男儿,总不能做了孤魂野鬼。”
  “几位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们此行,是想接平厉棺椁回赟都安葬?”
  “确是如此。”
  “此事我无异议。”伊人点头:“明日我便派人带你们去他墓前,请出棺椁,由你们迎回赟都。若是需要诸多仪式,我也可伸出援手。”
  “什么叫伸出援手?慕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打算独留京中,不与我们一起回赟都?”
  “我家在此,自不必远走赟都!”
  “孽障!”七太夫人大怒:“果真不知廉耻!丈夫身死,族人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往事,准你回老宅守节。你却执意直留连京城,可见外面流言,未必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