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蕊的遗物里基本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社交账号里记录的所有事情，她一个都没删。
  就在跳楼前一个小时，她在朋友圈公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武城很熟悉。
  “方蕊，你看你欠了这么多钱，你爸妈也不管你，是这！只要你答应跟我们合作，咱们一起赚钱，你欠的那些债，哥替你还了！”
  视频里的杜斌是这么说的。
  之前在包厢里殴打方蕊的那两个男人，在视频里像个小跟班一样站在杜斌身后。
  对于杜斌做出的承诺立马附和道：“就是，只要你答应斌哥，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那三万块钱的欠款我们就不追究了，反正斌哥也经常照顾我们生意！”
  到了这个时候，方蕊要是还不明白自己才是被下套的那只羊，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毕竟也是学法的，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从头到尾都是杜斌和这两个人给她下的连环套。
  先借钱，后连本带利翻几番，你要是还得起那是你有本事！
  你要是还不起，那不好意思，我们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视频里的方蕊想了一会儿，没有硬怼。
  她看过黄莹强硬反抗后最后落得个什么结果。
  所以她很小心的问了句，“那是什么工作？真的只要我答应合作，就免了我的欠款？”
  见鱼儿上钩，视频里的杜斌嘿嘿一笑，“你也知道，咱们酒吧赚这点钱平日里也就够人员开销和经营费用，再加上日常打点，剩下的肯定没多少！所以私下里，很多像你这样在外打工的女学生都会做直播节目，你只需要在镜头前直播一个小时，收入都比你上一天班要高出三倍！”
  方蕊一听就知道杜斌嘴里说的直播不是什么正经事儿，就故意问道：“那除了直播还有其他合作方法吗？”
  杜斌一听，心道这小丫头还挺谨慎。
  不过你都上了这条船了，想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方蕊的家庭情况，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基本没人会给她还钱！
  哪怕是她的亲生爸妈！
  杜斌：“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我们给你拍，然后在网上售卖，除了赚钱慢，群体固定，好处就是这比直播的隐私性能好点！”
  说来说去，要么进行露骨直播，吸引那些客户群体；要么由他们幕后实拍，在网上传播。
  怎么看吃亏的都是她自己。
  她要是直播被学校的同学看见了，那她在学校的名声就臭了！
  要是由酒吧这些人拍，保证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方蕊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问道：“那在哪个平台直播啊？你告诉我几个id，我回去先学学！”
  见方蕊妥协了，杜斌也不想将人逼得太紧。
  反正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学生嘛，还是很在意名声的。
  杜斌转身从身后的办公桌上拿了几张名片，顺手就扔到了方蕊腿上。
  “这几个都是我们这儿做的比较好的姑娘，你回去后好好学！别想着打什么歪主意！惹急了我们闹到学校去，你也别想好过！”
  方蕊：“我知道了。”
  有一张名片遮住了摄像头，方蕊借着收名片的动作，连忙收起手机，停止了偷拍！
  可能杜斌也没有想到，一直看着柔柔弱弱的方蕊会胆大的暗中偷拍。
  她回到学校后，先将视频在各大交友网站上上传，保存成仅自己可见。
  然后按照杜斌给的名片在直播平台上找到了那几个人的id。
  这些人在直播平台上的人气并不高，但介绍上有好几个qq群。
  方蕊试着加了，全都是人满了。
  仔细一想就知道，她们要是在平台上直播，肯定会被封杀。
  直接将客流引到自建的群里，这样隐秘性高，也避免平台查检。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
  杜斌给的那些直播id都属于同一个营销公司，聚盛传媒。
  方蕊按照聚盛传媒的名字进行搜索，意外的在搜索出来的主播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方蕊以男生的名义注册的账号，然后特意给那几个熟悉的主播发了一条私信。
  分别约他们在不同的时间段在学校食堂见面。
  不过，最后只有一名女生回了消息。
  “下午四点，三楼饮品店靠窗最后一排座椅见。”
  对方特意挑了人比较少的时间段。
  方蕊回了个ok的手势后，直接将所有聚盛传媒的主播id和对应的qq群号码一一记录下来，也发在了所有社交账号上，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
  或许从这一刻起，方蕊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鱼死网破！
  下午四点，方蕊准时到达约定地点。
  她没再暗中观察，而是直接坐在了对方约定好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一名瘦瘦小小的女生就坐在了方蕊对面。
  对方似乎十分诧异，“我没想到会是你约我见面。”
  方蕊自嘲一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白莉，说实话，要不是被他们逼到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办法进行反击！今天约你出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提供证据，前提是你也想从那个泥潭里摆脱出来！”
  “我相信你们暗地里做的事情不仅仅只有直播一条路，像杜斌那样贪得无厌的畜生，不把你们压榨干净是不可能松手的！”
  “你也听说了吧？前几天医学院那边有个女生跳楼了，那女生叫黄莹，是杜斌名义上的女朋友！”
  “我当时正好在酒吧，碰上了调查黄莹死因的警察，在那里我看到一段视频！我相信你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暴打，威胁，利诱，强奸……”
  说道这里，方蕊不再继续。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莉，看着女孩越发惨败的面孔和忍不住颤抖的嘴唇，蓦地笑了起来。
  方蕊：“你之所以会答应我的邀约，心里也是不甘的吧？白莉，我需要你的帮忙，需要你帮我将杜斌再送到监狱里去！让他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白莉瞳孔一震，“怎么可能？像他所犯的罪，顶多关上个十几年就放出来了，到时候他再报复我们，那该怎么办？”
  听到这，方蕊笑得更冷了。
  “是啊，以他目前所犯的罪是只能关上个十几年！可要是搭上两条人命呢？”
  方蕊笑得阴冷而决绝，吓得白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似乎是被女孩的决绝给吓到了，白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问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