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玥缓缓站起来，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几天不见憔悴许多，双眸失去了以往的灵动，只有一片死寂。
  “被告关晓玥被控谋杀的罪名，在2014年3月份本市中央医院以言语故意刺激被害人雪樱，以致她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当场死亡。”书记声音不温不淡，她凌厉的目光投向被告席上的女人，“你可认罪？”
  “我……”关晓玥的脸色非常白，“我不认罪。”
  “请坐。”法官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她目光移向控方律師，也就是丁律师，示意对方可以开始开案陈词，这个过程长达五分钟，无非就是讲一下案件经过和细节。
  “法官阁下，我现在将会传召证人一号。”丁律师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丝毫攻击力，很符合他书生的外表。
  法官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请证人进场。
  一号证人从庭外证人等候区走到证人席，她是一名约五十多岁的女人，书记开口询问证人，“你有没有信奉天主教或基督教？”
  “没有。”证人答道，自觉地宣读誓词，“本人，陈若岚，谨以至诚，据实声明及确认本人所作之证均属真实及为事实之全部，并无虚言。”说完，便坐下。
  “控方律师可以开始了。”法官淡淡地说道，目光越发的深邃。
  “是。”丁律师起身，他走向了陈若岚，“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一名医生，是受害人雪樱的主治医生。”陈若岚语气认真，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案发当天之前，受害人的情况稳定吗？”丁律师不紧不慢地问道，他眯起了眼，“请你如实回答。”
  陈若岚看了关晓玥一眼，她顿了一顿，答道，“经过药物控制后，她的情况渐渐开始稳定下来，只要不是受刺激，都不会突然病发。”
  言下之意，大家都听的很是清楚。
  “案发时，你在場吗？”丁律师继续问道。
  “我不在场。”陈若岚答道，“不过我后来收到通知，连忙赶去现场为受害人进行抢救。”
  “你可曾在现场见到被告”丁律师看了看关晓玥，眼中闪过几分玩味。
  “见到。”陈若岚点了点头，“那时候我见到她，我印象特别深刻，她虽然一脸惊慌地喊着救命，不过我捕捉到她一瞬间小小的表情，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内，不过我确实见到她在笑，特别阴森可怕。”
  “好，谢谢你的回答，我问完了。”丁律师转身，面向法官所在的位置，“被害人雪樱案发当天或之前，健康、病情状况都是十分稳定的，可是却无缘无故然心脏病发作，这是为什么呢？证人一号刚刚提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受害人只要不受到刺激，就不会病发，意思就是说受害人死前受到刺激……”
  “法官大人，心脏病是有突发性的可能，控方律师……”辩方律师迫不及待起身说道。
  丁律师直接打断辩方律师的话，他抱歉一笑，对法官大人说道，“我方申请播放一条录像资料。
  “批准。”法官点头。
  “不过这条录影资料有瑕疵，它没有声音。”丁律师从自己位置上拿出一份文件和声明书，呈交给法官，“因此，我方找了专业唇语翻译家来翻译录像资料的内容。”
  “好。”法官接过文件，翻阅起来。
  丁律师看向第二控方律师，也就是他的助手，示意他可以播放影片资料。
  录像还是那录像，所有人都屛息观看，练萌萌看了一眼关晓玥，只见她脸色更加惨白了，不光是她，姓关的那一堆人脸色都不大好看，他们似乎能预知到关晓玥的下场，纷纷摇起头来。
  录像播放完毕，法官示意一号证人可以离席，她意味深长、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关晓玥，丁律师淡淡说道，“我现在传召我方二号证人。”
  二号证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多的男护士，名叫池旭，跟刚刚程序一样，证人宣誓后，便开始回答律师的问题。
  “你是受害人的特殊照顾护士？”丁律师问道。
  “是。”池旭点头答道。
  “你在照顾受害人的时候，被告是不是经常出入受害人的病房？”
  “是。”
  “你觉得他们关系怎么样？”
  听到丁律师这问题，池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关晓玥，他才缓缓说道，“我觉得雪樱跟关晓玥的关系应该是非好的……不过我有件事情很疑惑，我在门外听到关晓玥求救，透过门上的窗口，我看到她在笑……”
  “你可曾见到她给受害人找药？”丁律师继续问道。
  “未曾。”
  “好，了解，我问完了。”丁律师点头，他转身面朝法官，“法官阁下，被告经常出入受害人的房间，那就代表两人关系密切，问题来了，既然两人关系如此好，为什么受害人病发的时候，被告却在一旁笑呢？再加上刚刚的录像资料显示，被告人故意以言论刺激受害人，导致受害人心脏病发作，她事后没有找药，以挽救受害人的生命，反而在一旁笑一会儿才去喊人帮忙，让受害人错过最佳黄金救援时间，此番举动实在恶劣。”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故此，望法官阁下能判谋杀罪名成立，以慰被害人之灵。”
  丁律师说完，辩方律师那边毫无动静，似乎没有打算开始他们的开案陈词，又或者要辩解什么。
  “辩方律师？”法官敲了敲木头，发出了梆梆梆的声音，“到你们说了。”
  “我认罪。”关晓玥起身说道，她低着头，“我知错了，我做错了……”
  辩方律师自知没救了，他们坐在席上，看着关晓玥，眼里带着一丝嘲讽跟厌恶，如果不是为了律师费，他们才不愿意帮一个杀人犯逃罪呢。
  “我认罪，全都是我干的。”关晓玥攥紧了拳头，她看着地面，“是我故意的，是我故意害死了雪樱。”
  法官神色不变，淡淡说道，“经过控方所提供的证据，再加上被告主动承认罪名，本席裁定被告人关晓玥谋杀罪名成立，被判终身监禁。”
  听到终身监禁这四个字，关晓玥整个人如泄气的气球那般瘫倒在，久久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