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练萌萌笑了一笑，这个笑容里毫无笑意，她冷冷地瞥了袁天明一眼，才继续说道，“为了验证我以下的说法，我调查了不少关于袁天明的过去。据我所知，被告袁天明到六岁为止一直在孤儿院生活、长大，六岁的时候被袁家收养，我说的没错吧，被告？”
  袁天明的眉头轻轻一皱，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练萌萌不以为然，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淡漠，“被告在小时候受到了养母的虐待，导致其心理发展不平衡，扭曲以及仇视女性。”
  “我反对控方这样的推论。”黎羽沫立刻起身说道，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说我的当事人在小时候受到虐待？”
  “没有证据？”练萌萌轻笑出声，“谁说我没有证据？”说话的同时，她把视线转到法官身上，“我要求我的第一证人出庭。”
  “批准。”法官点头说道。
  第一证人是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她低着头走进来，站到了证人席，她似乎有些避讳与袁天明的眼神接触，还没等书记问她，便说道，“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那你开始宣誓吧。”书记淡淡说道。
  “好。”女人点头，开始宣誓，宣完誓后，她看向了练萌萌。
  “以下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不用紧张，放松一点吧。”练萌萌挂上了友善的笑容说道。
  “嗯。”女人点了点头，垂着头，“你问吧。”
  “好。”练萌萌开始问道，“你曾否在袁家当过女佣？”
  “嗯，我曾经在袁家工作过三年，在二十年前的时候。”女人回答道。
  “被告在袁家的生活怎么样？”练萌萌继续问道。
  女人思索了一下，道，“很不好……毕竟袁少爷不是真正拥有袁氏血统的人，他在袁家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被告的养母呢？有虐待被告吗？”练萌萌听到过街老鼠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眉头轻皱，不难想象当时袁天明在袁家受到的屈辱和虐待。
  “我……我曾经见到过袁少爷给袁夫人……咬……”女人眼里闪过一抹恶心，“那时候袁少爷才八岁。”
  八岁的男孩帮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咬，这是多么恶心、变态的一件事啊！
  “袁夫人对袁少爷很苛刻，她要求袁少爷考试一定要九十五分以上，不然就不给饭吃。”女人继续说道，“袁少爷经常有三天以上没吃过饭，还经常收到袁夫人的虐打……”
  练萌萌细心观察着袁天明的表情，只见他表情非常难看，应该是想起小时候不好的经历。
  不过那有如何呢？难道因为有心理创伤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更何况那是十一条生命！
  “袁夫人是魔鬼。”女人低声说道，“我怀疑她有恋童癖，我之前见到她跟几个小孩子……做那些事情……”
  全场鸦雀无声，法官紧皱着眉，练萌萌毫无表情地看着第一证人，“好，我问完了。”她转身，对法官说道，“根据第一证人所提供的证词，我们可以了解到被告的童年是非常不愉快的，由此可以推论养母对他做的事情让他开始产生厌恶女性的心理，甚至让他的心理发展开始扭曲、不平衡。”
  “当然，辩方肯定会质疑我的推论，所以我有一份被告的心理报告。”练萌萌递了一份文件给法官，“受害人李文婷跟被告养母长得极为相似，这就是为什么袁天明会持续性骚扰受害人。”
  黎羽沫没有说话，她静静听着练萌萌把话说下去。
  “在被告的家中，警方发现了十一把沾着血的刀，相信这就是杀害李文婷一家十一口的凶器。”练萌萌让助手在屏幕上播放着图片资料，“另外，在某某大厦升降机里，我们很明显能够看到这戴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就是袁天明，他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助手立刻点开另一张照片，正正是黑色行李箱被打开而拍的照片，练萌萌立刻撇开视线，“不用我说，相信法官阁下能够理解这张照片代表着什么吧？”
  黎羽沫无话可说，她没想到练萌萌居然准备了这么多资料，她起身说道，“黑色行李箱到处都有，你怎能证明这行李箱就是我当事人所拉着的那个呢？”
  “辩方，难道照片不够清楚？”练萌萌勾唇一笑，“黑色行李箱上的刮痕一致，经过鉴定，确实是同一个行李箱没错。”
  黎羽沫没话说，她只能再次沉默，而身旁的袁天明再无一开始的从容不迫，他漆黑的双瞳散发着阴暗的光芒，那样直直地投射在练萌萌身上。
  “袁天明的杀人犯罪证据十分充足……”“那控方你能解释一下为何我当事人要杀害李文婷一家十一口？难道就是因为痛恨女性？难道就是因为变态心理？这说不通！”黎羽沫有些不镇定了，她匆匆忙忙打断了练萌萌的话，并且提出了质疑。
  “当然不只是因为他扭曲变态的心理啊。”练萌萌信心满满的露出了笑容，她毫不畏惧地对上了袁天明杀意腾腾的目光，道，“李家人找到了你性侵李文琦的证据，为了掩盖这个犯罪事实，你杀光了他们，对吗？”
  “为什么你会……”袁天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下一秒后知后觉捂上了嘴，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上难免露出一丝恼怒、不满。
  “我查的。”练萌萌笑了笑，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毕竟我这个不是白长这里。”
  袁天明自知自己死到临头，他不再垂死挣扎，冷笑着说道，“是我杀的又如何？他们都该死！特别是李文婷，她最该死！”
  疯子。
  练萌萌在心里冷冷评价道。
  “她们都该死啊～”袁天明笑了起来，表情狰狞而扭曲，歪着嘴角说道，“我所遭受的痛苦，李文婷都得遭受一遍，她是魔鬼，她是想要侮辱我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