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继续
作者:桃花包子      更新:2022-06-18 05:14      字数:2089
  宋曼曼拽了拽自己的围巾,吸了吸鼻子。刚刚吃过热乎乎的早饭,呼吸了几口冷空气,肚子里就冰凉了。
  韦斯卡没有什么著名的景点,除了每年的8月9日至15日举办的一年一度的圣洛伦索节外,平日游客并不多。
  小城中心是一个精致的花园广场,四周围绕着古朴却毫不陈旧的历史建筑,色彩尤其明艳夺目。
  以广场作为中心,向西可看到韦斯卡标志性的韦斯卡大教堂,登上钟塔可以俯瞰小镇景观;向南则可以遥望比利牛斯山,在广场的东北角有一个小阶梯广场,两旁有酒吧和乐队表演,阶梯上摆满了小餐桌,从中午到晚上都坐满了悠闲的当地人。
  选一个心仪的座位坐下,点一杯微甜的 trinidad, colonial 鸡尾酒或是一杯浓烈的朗姆酒,品味着来自比利牛斯山的微风,微醺在巴洛克热情的爵士乐中。
  阶梯广场下方拐角处的酒吧外种了一大片粉红烈焰的三角梅,实在鲜艳得过分,偏偏还有一面黄色的墙映衬,强烈的色彩冲撞,让微醺的世界又更迷离了几分。
  这里毗邻法国,开车到法国的边境城市只需要两个小时,宋曼曼要闲暇时,就会和周招娣穿越国境,到法国采购打折物品。
  扭过去看着窗外,太阳完全沉入了西方,在光芒消失的地方,仿佛有个被灰尘覆盖的小村庄,那里有大片的麦田。在那个小村庄里,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有个叫蒂娜的女孩把她的魔杖给了洛哈特。她说不能,也不愿意再做一个玛丽苏了,从那之后,洛哈特再也没见过她。
  宋曼曼扯过一个抱枕,把它紧紧箍在怀里。她有些出神的盯着前方,通过圆形的窗户,能看到一片低矮的星空;窗台上摆着的植物轻轻舒展着枝条,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藤蔓,在宋曼曼的视线中,慢慢绽开了一朵花。
  人文类的博士学位所需时间更久,通常需要8-9年的时间,美国的博士教育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任务是学习。通过两年左右的时间学习与日后的研究方向有关的课程,而后进行资格考试,同时还要面临导师及其他教授组成的委员会的评审,未能通过资格考试的学生就会被首轮淘汰。学生通常会被授予硕士学位。第二阶段主要任务是做研究,在导师的指导下确立课题、在特定领域进行尖端的研究、在行内影响力较高的杂志发表学术论文、在各种学术会议报告自己的研究成果,是博士必须学会的基本操作技能。最后进行博士论文答辩,不能通过者遭末轮淘汰。在英国完成3年全日制课程以上的学生,申请美国的大学时原则上可以无需提供语言成绩(部分学校仍然有语言成绩的要求)。博士课程的申请比较重要的是gpa和gre成绩(如果继续申请文科类),在学习期间有没有论文发表,导师的推荐信也至关重要。每年11月开始接受申请,第二年的5-6月陆续通知录取结果。
  对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我,很难想象p读博期间还要发展自己的第二事业以及养家糊口的压力。这要怎样女强人般的魄力和坚韧才能顶住啊。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会坦诚她遇到的难题,音乐事业看似光鲜,但创作也会面临干涸的时刻,演出带来的收入也颇不稳定,尤其是像p这样和伴侣都深深扎根在音乐行业里的人,两个孩子都还在幼年,一个六岁,一个十二岁,他们面临的不确定性也很大。如今读博期间身兼三份工作,音乐人、博士、两个孩子的妈妈,不同身份角色意味着不同的责任,如何妥善处理这三者的关系,想想都觉得棘手。
  音乐行业光鲜的背后,是滥情、酗酒、毒品、疾病、抑郁等交织的狭长灰暗阴影,才华和敏感的神经似乎尤其容易被这阴影所吸引,以至于被拉下自我放弃的边缘。p跟我聊天时也从不掩饰这些负面的东西,她认识的一些音乐人也是重度的drug addict(毒品吸食者),这在音乐圈似乎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华州规定种植和销售大麻是合法的,大麻也并不是什么触目惊心的东西,有人在自家后院就种植大麻,街边也随时会出现销售大麻的商店,走在路上身边走过几个身穿蜡染彩虹衣、衣着邋遢的嬉皮士时都会不经意闻到大麻味道。西雅图的嬉皮文化(hippie culture)似乎已经被打上了大麻的烙印,这和美国二十世纪60年代兴起的反越战、反主流文化运动所宣扬的价值和理念是一脉相承的。有一次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看似有70多岁的奶奶在若无其事的吸大麻,一边和旁边的老头聊天。放佛看到了几十年前这个老奶奶还是hippie的样子,扎着头巾,穿着亚麻布衣,也是那个年代盛行的嬉皮士装扮。但是对于这个城市的很多人来说,这种理念和生活方式已经根深蒂固的影响了他们一生,那些布满皱纹的脸上,少了一些被社会钳制和规训的驯服,我能看到的竟然还是那个时代赋予的桀骜与自由。
  每一眼都想要留下一道剪影。这个夏天纽约的天气出奇的清爽惬意,傍晚时分,斜阳从哈德逊河对岸照过来,穿过闪闪发亮的 whitney 新博物馆和 high line 两侧的树丛,照亮斑驳的红砖墙和墙上的涂鸦,落在在西村和 soho 起伏不平的石砖路面上,给满街急着下班的行人和黄色出租车投下长长的影子。从华盛顿广场到中央花园,街灯次第亮起,流浪乐手吹起小号,黄昏在微风里摇摇晃晃,每个转角都镶上一层金色。街边的酒馆把餐桌搭在露天下面,铺开雪白的桌布,斟满的高脚酒杯圆润的弧线上冷凝出细小的水滴,寻欢作乐的喧闹声响迫不及待地洋溢出来。曼哈顿盛大的夜晚即将开始,而我即将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