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家后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他爸开的大车，跑一趟都得六七天，忙得很，过年也就休息两三天。”
  “那万一他中间回来，你们不知道呢？”
  “啊？！”
  芦正玉愣了，“那怎么可能？他回来不见我的面，他要干什么？执法者同志，你莫不是怀疑我儿子杀了芳芳吧？不会的，他们是姐弟！我发誓，我赌咒，要是永康杀了芳芳，我不得好死！”
  “咳咳咳……”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剧烈咳嗽起来。
  他对赵红城怀疑他孙子是凶手，表示很无语。
  “我只是了解情况。”赵洪成解释道。
  其实他这样问，并不是没头苍蝇一样胡乱调查。
  而是经过走访，他发现了芦芳芳和赵永康之间，关系很不寻常。
  怎么说呢，看似是近亲姐弟俩，但有时候举止过于亲密。
  前年春节的一天，赵永康的同学赵大磊，一大早去找他玩儿。
  赵永康还没起床，同学就坐在他的床头跟他聊天，说着一会儿要去县城怎么走的事情。
  忽然，芦芳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要求跟他们俩一起去县城玩儿，把赵大磊吓了一跳。
  赵永康脸红红的，说早上表姐嫌冷，非要挨着他取暖，刚躺下，赵大磊就来了……
  芦芳芳尸体被发现的第2天，赵洪成在现场，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中。
  他看到了赵大磊眼睛盯着自己，知道他有话要说，所以就找了个空，跟赵大磊秘密谈话。
  赵大磊对芦芳芳从被窝里钻出来这一幕，印象太深刻，“执法者叔叔，我当时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赵永康去了浙江后，赵大磊就义务充当了“间谍”。
  经常有意无意地，将芦芳芳在学校的表现，透露给赵永康。
  比如，芦芳芳有一个新款的vivo。
  价格三千多！
  赵红城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六七千块的苹果手机，发廊小妹都有。
  他手里拿的是华为mate9，四千多。
  三千多的手机，就能让赵大磊义愤填膺地认为，芦芳芳“有人”了？
  真正了解了才知道，三千多的vivo，在这个乡村中学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学校根本不允许学生带手机。
  但实际上，像芦芳芳这样的留守儿童特别多，父母都在外面打工，这些孩子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信息化时代下，有的老人玩不转智能手机，在外面打工的人，只能选择让孩子拿手机。
  不过，毕竟还是乡村初中，小孩子们拿的，大部分是家长们淘汰下来的手机。
  也有新的，一千出头的是主流。
  三千多的vivo，还真是不多。
  赵红城开车在县城里转了一圈。
  网上炒得热烈的苹果之类的手机，县城里卖的不多。
  倒是vivo和他的同门oppo专卖店到处都是，乡村中学的对面就开了一家。
  在小女孩的心中，vivo就是一款很拉风的手机。
  手机并不是芦正勇买的。
  他倒是没有把淘汰的手机给女儿用。
  花了九百多块钱，买了一款红米，这款手机，如今躺在芦芳芳的抽屉里。
  “我知道芳芳拿了个漂亮手机，问她谁给的，她说朋友送的，我还想着什么朋友能送手机呢，她说就几百块钱，她的手机换给了那人。我没多想……”芦正玉解释着。
  她又说，儿子赵永康，肯定不会给芦芳芳买手机。
  他的钱，赵建国看得比较严，就给了他基本的生活费，就怕他钱多了学坏。
  “那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个手机是谁送的？还有，芦芳芳脚上的这双高跟鞋，是谁买的？”赵红城问道。
  “不知道。高跟鞋——学校不准女学生穿高跟鞋，只准穿运动鞋。我说了她好几次，但她还是要穿，说学校规定是一回事，但女生们都穿。”
  “都爱漂亮呗，学校还不提倡化妆呢，但女生们哪个不化妆？都化得跟鬼似的，那嘴唇抹得血红血红的……”芦正玉对芦芳芳确实没招。
  现在的孩子，亲爹娘都管不好，更别说是姑姑了。
  这双高跟鞋不贵，100多块钱。一个国产牌子。
  赵洪成盯着手机查，卢芳芳的那个人。
  不知不觉5天过去了。
  最终查到了一个结果。手机是赵永康送的。
  送那双红色高跟鞋给詹妮弗的，是一个中国人，叫方在昱。
  大批执法者涌向了他的住宅。
  他的办公室，在一个高端写字楼里，整个一层都被他包下了。
  令人吃惊的是，3/4的面积，都被用来打造成了跟詹妮弗有关的东东——
  墙上挂着100多幅詹妮弗的果照，都是大尺寸和大尺度的，高端相机拍摄和最好的洗印，詹妮弗身体简直毫发毕现。
  可以说，这是詹妮弗的个人身体秀。
  至于房间内部，就是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光是丁·字裤层层叠叠，目测得有一千多套。
  看来这位方同学，准备让美·臀公主穿上10年。
  而且这位方同学，痴迷封神榜，对传统文化特别推崇——
  他在房间里搞了一个游泳池，里面倒满了红酒。
  从相机里已经拍摄完成，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洗印的照片来看，他成功的复刻了“酒池肉林”。
  女主角不仅仅有詹妮弗一个人。
  十几个像詹妮弗的年轻女孩，每一个都那么年轻，青春的肉·体，放射着诱人的活力。
  他们又去了方在昱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炫，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在晏是个程序员。
  9台大大小小的屏幕排列着，每个屏幕上，都排列显示着股票行情。
  办公室还摆着一排主机，每台主机都不是品牌机，而是diy——
  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高端的至强cpu最高端的显卡，阔大的机箱里装着水冷系统，这样的高性能主机有九台。
  还有很粗很粗的线缆，以及各种各样亮着灯，不断闪烁的小盒子。
  桌面上的主电脑设有密码。
  但密码很快就被陈源破解了，速度之快，让探员们都吓了一跳，还以为陈博士学习之外兼职黑客。
  陈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兼职黑客，向大家解释道：这是行为逻辑学的范畴，我研究过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密码设置学，设置电脑密码是很有特点的，也都有规律。
  比如，美国人喜欢用自己宠物的名字，加上喜欢的某个人的名字组合做密码。中国人喜欢用姓氏的拼音变化加数字做密码。
  像方在昱的密码，就是chinafang123。
  陈源的电脑密码是chenchina0147。
  后面的数字，其实就是电脑键盘的数字键第1列，非常好记。
  打开方在昱的电脑，里面存储的东西，堪称艳·照门。
  大部分都是詹妮弗的，从拍照时间上来看，前年两人就认识了，但真正在一起时是去年。
  方在昱丝毫没有中国人花钱仔细的特点，他为詹妮弗一掷千金——租的豪宅，豪宅楼顶有游泳池，躺在游泳池里，抬头就是满天星星，仅此一项开销就让人眼晕。
  詹妮弗参加大赛前前后后的费用，都是方在支付的。
  电脑里有一张excel表格，连uber司机的费用都在里面，摄影师费用，化妆师费用，健身教练费用，器材费用，场地费用，粉丝组织应援费用……
  一个个数字非常的详细，生动地证明了，素人参加选秀，是不可能获得胜利的。
  没有团队和推手，门儿都没有。
  詹妮弗天生丽质，硬件那么好，进入决赛，还是花了一百多万美金。
  花销之所以这么细，倒不是方在存着什么坏心思。比如，有些渣男跟女孩儿分手之后，就向女孩儿讨还他所谓的花销。
  他这种做法，完全是职业病——他干的就是这一行，跟数字打交道的。
  这位方先生，不像一般的中国人那样，要么在硅谷做工程师，要么在中餐馆里打工。
  他另辟蹊径，在美国的金融市场里，做了一条黑鱼——专门吃小鱼，但又跟真正的金融大鳄，保持距离。
  陈源来之前就看了资料。
  方在昱是一个数学天才，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又来美国读博士，跟詹妮弗一个学校，算是詹妮弗的师兄。
  在办公室的书架上，陈源饶有兴趣地看着，书架上关于文学艺术的的书，一本也没有，甚至数学上的书也不多。
  满满书架上，摆的全是ai方面的书，和编程书籍。
  难道这家伙在研究ai？
  这在美国也是政府鼓励研究的内容，如果不是出了詹妮弗的命案，想必他还会继续研究下去……
  ……
  方在昱已经逃了。
  就在詹妮夫出事的当天，她死亡仅一个小时后，他就购买了机票，飞向了乌克兰……
  这家伙的行为逻辑也是奇怪。
  作为一个中国人，飞去乌克兰干嘛？
  fbi的探员们，对他飞乌克兰这件事很高兴。
  因为美国和乌克兰的关系极好，根本不用通过中间渠道，fbi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该国执法者高层，让他们配合，在乌克兰把他截住。
  探员们兴高采烈的时候，陈源和斯塔姆教授相视一笑：现在，方在昱肯定已经离开乌克兰了。
  果然，在探员们前去方在昱家中搜索证据的时候，乌克兰那边打来电话。
  方在昱已经乘坐乌克兰的飞机，飞往叙利亚。
  而且照时间来看，在两个小时前，飞机就已经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