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兆乾本能的挡开。
  只见洛晓筱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一脸怒气：“你说谁？”
  “我说的就是你！”杨兆乾理直气壮，“你高贵圣洁，那你干嘛来找我呀？”
  洛晓彼狠狠甩出一双白眼，咬牙切齿地说：“找你借种，成功以后，男孩儿五十万，女孩儿二十万。你要不要先交个保证金？”
  老杨先是一愣，随即嗤笑出声：“味，早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富婆，找我就对了，哥哥我免费！”
  说着，一步冲进盟洗室。
  巨大冲撞力，将洛晓筱直直贴在挂满水珠的墙壁上。
  “老板娘，要不要先验个货？”
  ……
  “按这个键，就可以把你说的话录下来，发给洛阿姨。”
  洛晓筱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教杨乐用微信，“来，你试试。”
  因为是工作日，洗浴城的人不多，他们俩就在休息区藤椅上，摆弄手机玩。
  “这玩意儿他也用不到，他一天到晚只跟我在一块儿，又没什么朋友。”老杨才干完了活，穿一套波米风的短袖衣裤走来。
  看了他们足有五分钟，直到他确定，自己被忽略掉了。
  “呦，工作服换得够花俏呀。”洛晓筱冷哼一声。
  “瞎，谁知道老板抽什么风。”
  杨兆乾嫌弃地看看自己，“说真的，你给他买这玩意儿真是浪费钱。再说，咱俩的事是……你情我愿，互不相欠。”
  洛晓筱狠狠白了他一眼，掂掂手机：“想什么美事呢？就你，还值这个价？我是觉得杨乐学会这些，才能融入社会。”
  “胡说什么呢？他怎么融入社会？他跟着我就行了，我就是他的社会。”
  “你能跟着他一辈子吗？你死到他头里怎么办？你……”晓筱的话没说完，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贴在杨兆乾胸前。
  “大庭广众的，你这就让我肉偿，有点急切了吧。”老杨嘿嘿地笑着说，“注意点啊，我们孩子还在呢！”
  “别动，沈梧塘就在你身后。”洛晓筱压低了声音。
  杨兆乾一愣，随即快速地分析了形势：“来捉奸的？”
  洛晓符气不打一处来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小声说：“这男人可真狗，跟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头就能跟狐朋狗友泡洗浴城。”
  晓筱盯着离他们不远日式休息区，四五个男女围坐喝茶。
  其中一个身体微胖，满面红光的男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能认得。
  “这话让你说的，我们这是正经场所，怎么说得跟灰色产业似的？”杨兆乾习惯性地不着调。
  “谁跟你开玩笑了？”
  晓筱咬着唇，“赶紧想办法，把老娘弄出去。”
  杨兆乾微一思索，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哎？我说，咱俩不如就让他捉个正着，你正好也有理由离婚了。”
  晓筱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离婚的理由是我出轨？那我更不用升职了。我……”
  “洛阿姨，你在和爸爸做游戏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杨乐也半蹲在他们身边，满脸好奇的看着两个人。
  休息区很开阔，可无论再怎么大，三个人摆成这样的“造型”，也十分惹眼。
  杨兆乾麻利地揽过儿子，爷儿俩站成并排，把晓筱挡了个严严实实。
  “儿子，咱们玩一个躲猫猫地游戏。你把洛阿姨藏起来，让谁也找不到，你就赢了。”老杨拍了拍杨乐的背。
  一听游戏，杨乐来了精神。
  麻利地脱下浴袍，劈头盖脸裹住洛晓筱，不容分说地推着她往后走，嘴里还念念有词：“都看不到，都看不到。”
  晓筱本能地跟着杨乐走，两个人奇怪的举动，引起四周客人的注意，沈梧塘那一桌人也看过来。
  杨兆乾假装自然地退后一步，刚好挡住他们的视线：“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打扰各位……”
  “杨师傅？”
  与沈梧塘同桌一位男宾，指着老杨，“老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包治百病的那位推罐师傅，我跟你说，他的手艺绝啦！”
  老杨本能地避开沈梧塘的目光。
  没想到，那男宾非拉着他不让走：“杨师傅，难得你有空，我上两回来都没约上，今天我跟朋友一起，你务必帮我这朋友推个罐，去去火。”
  “有那么神嘛？”沈梧塘喝着茶水，巴着嘴，显然不相信。
  老杨挑眉看了看他，带笑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不屑：“神不神的，走一罐不就知道了，这位贵宾要不试试。我这罐呀，其实也看缘分，要真是投缘，不孕不育都给治了也说不定。”
  沈梧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红转白，由白转黑。
  老杨看在眼里，可同来的男宾尚未知觉，非让老杨给下一单。
  “不用了！”沈梧塘没好气地拒绝，“我再去蒸一会儿。”
  说着起身就走，留下一桌尴尬的朋友，和心如明镜的老杨。
  桌上女宾狠推一把刚才说话的男宾，又白一眼老杨，埋怨地小声说：“推什么罐儿？治什么不孕不育，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老婆不能生你们不知道呀……”
  “这不是话赶话……”
  男宾也不好意思起来，又转向老杨，“杨师傅，真不好意思，我朋友……他不是冲你。那什么，您要有时间，给我推个罐呗。”
  老杨不动声色地冷冷一笑：“不好意思，今天约满了，下次请早。”
  说完，转身就走。
  杨乐拉着洛晓筱，藏在洗衣房里，这里是员工区，一般客人都进不来。
  像杨乐这样的孩子，竟能想到藏在这里，洛晓筱有些惊讶。
  就连杨兆乾，也是收到儿子用智能手机发来的第一条信息，才找到他们。
  “走啦？”晓筱忙问。
  老杨点点头，想起方才沈梧塘生气的样子，和那一桌人对晓筱的说辞。
  他第一次真心地同情眼前这女人：“走吧，我送你去女宾部换衣服，别再出岔子。”
  晓筱灿然一笑，拉起杨乐：“你就算了吧，我一个人回去，你别说，这小伙子还挺机灵的，要是好好引导，说不定他真能独立生活。”
  老杨根本没听晓筱说话，只是跟在她和杨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