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唧！”刺耳的响声大作。
  刑警队大门围栏，被一辆装卸卡车撞成两半，卡车径直驶入大院，到了楼下。
  卡车停到楼门口，冯萧和另一名戴骷瞪头头罩的同伙下了车，他们手中都拿着手枪。
  此时，刑警队只剩下不多的文员，两点半才上班。
  这些文员，这个时间，多半都还在外面吃饭没有回来，除了门口岗哨的保安，楼内只剩下星星落落的几个人。
  “二楼。”冯萧说着，朝楼里面冲了进去。
  拘留室铁门紧锁，只有两名执法者在旁边办公室休息。
  冯萧直冲过来，一脚瑞开门指着室内：“开门，否则杀了你们。”
  两名执法者此时都没有配枪，手中没有可以反击的武器，只能在迟疑之后，顺从地给冯萧开了门。
  李东阳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他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骷髅面具提醒冯萧：“快点。”
  十几秒之后，冯萧搀扶着解开手铐的李东阳，和骷髅面具一道冲下了楼。
  髓髅面具招手：“快上车。”
  说着，朝警队门口随意开了几枪，将刚刚冲过来准备反抗的几名执法者压制住。
  装卸卡车再次发动起来，冲出了刑警队大院，进入了一旁的公园中。
  几分钟后，他们行驶到公园一角，骷髅面罩停了车，三人下车跑到车厢后部。
  骷髅面罩和冯萧，合力将后车厢的尾门卸掉，露了车厢里的两辆摩托出来。
  ……
  “孙队，孙队，李东阳已被劫走，卡车向松涛公园去了。”对讲机里面传来声音。
  “大卡车太惹眼了，他们一定还有其他交通工具，说不定就放在车厢里。”梁汐说。
  孙庄接着分析：“重汽的车厢可以放下一辆轿车，但轿车不是最优的原则，我推测应该是摩托车，最少两辆。”
  小乙在后座一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从地图看，最快出城的方向是北方。”
  “通知沿途的兄弟们，准备协助拦截。”孙庄打方向盘，面前出现了一片狼藉的刑警大队大门。
  “现在看来，冯萧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李东阳，甚至包括被我们抓捕也是设计好的，为了提前查看关押地点。”梁汐叹了口气。
  “你说他们下一个落脚点会在哪里？”孙庄只朝门口看了一眼，径直把车开向公园。
  “如果要出城，走南北高架最快。”梁汐回答的很快。
  “不对，南北高架虽然快，但执法者封堵起来也最方便。”
  “火车呢？”
  “如果时间掐得紧，还是有可能的，小乙，叫兄弟们把火车站封了。”
  “是。”
  小乙又叹了口气：“大海捞针呐。”
  车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在被遗弃的卡车边上了。
  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这也让追捕工作陷入僵局，能见度不足五十米，在这种情况下，冯萧三人用摩托跑路，没人能追得上。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天气也是选好的，你俩留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孙庄打着伞下了车，一股浓重的湿气，立刻将他笼罩。
  他绕着卡车，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又爬进驾驶座搜索了一圈，最后重新回到了车里。
  “有什么发现？”梁汐捂着肩膀的伤口发问。
  孙庄把身子探过去，看到纱布上面渗出了血，他顺手用手背，在梁汐额头试了试体温，嘴里说：“你俩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来着？”
  梁汐眼中掠过一丝不解：“东湖高架。”
  孙庄点了点头，张开左手，左手是一些泥沙：“车厢里发现的。”
  梁汐看了泥土半天，眼睛一亮：“这种天气，再好不过了。”
  ……
  雨珠密密麻麻砸落在水面上，整个江湖都沸腾开来。
  深褐色木板搭成的小码头外，停着一艘运砂船，一个瘦瘦弱弱穿着雨衣的人，站在码头前看着什么。
  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这人等的着急，在不停得跺脚。
  终于，远处沉闷的摩托声，响了起来，两辆摩托车先后停在码头，正是冯萧他们三人。
  等待的人说话了，口音却是个女声：“你们迟了十分钟。”
  几人往船上走，冯萧回应：“他们察觉的挺快，要不是计划完美，还真出不来。快上船。”
  等待的人，上前搀扶住疲惫不堪的李东阳，他在拘留室待了一整天，神情十分萎靡。
  “爸，你没事吧？”
  李东阳摆了摆手。
  “上船再说。”骷髅面具和等待的女人，一左一右架住李东阳，三人朝船上走去。
  冯萧解开了缆绳，四周看了看，冷哼一声：“孙庄那小子要是能算准我从水路走，就算他牛逼。”
  话音未落，湖面上，传来警笛凄厉的响声，四个人愣在当场。
  十几秒后，三艘警用快艇飞速驶来，快艇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特警将他们包围。
  冯萧面色一变，转身就往摩托车跟前跑，几辆警车也适时赶到。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冯萧左右一望，四面被围。
  骷髅面罩下意识的伸手往腰间摸去，还没摸到枪套，小乙就开了枪，骷髅面罩应声而倒。
  孙庄拿着手枪，往前走了两步：“冯萧，没想到吧。”
  冯萧愣了愣，慢慢举起双手，笑道：“好呀你小子，有两把刷子。”
  梁汐走上前，揭去了穿着雨衣的那人帽子，露出的脸是吴千千。
  “果然是你。”梁汐和孙庄对视一眼。
  “怎么发现的啊？”冯萧笑问。
  孙庄把手枪收回枪套，脱下外套搭在梁汐身上，也朝冯萧笑答：“这鬼天气，还是回去慢慢聊吧。”
  这边，李东阳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到了地上。
  ……
  刺啦一声，火石点着了棉花。
  火舌窜了上来，烟头逼近火舌。
  火舌朝烟头里一窜，烟头一红，淡青色的烟雾，漫了出来。
  冯萧啪地一声合上打火机，端详了一下：“二战经典款啊，跟我一个品味。”
  说着，将打火机递给了孙庄。
  孙庄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警校老师说，天使和魔鬼战斗力相同，一念之间而已。”
  “雷老虎说的吧？我都忘了。”冯萧深吸了一口，仰靠在铁板凳上，“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目的的？”
  孙庄也抽了一口：“小沙的短信提醒了我，我就让璐璐去调取了你的档案，查到了你在孤儿院的记录，其实不难，只是早些时候，大家想不到这里。”
  冯萧点点头：“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走水路的？”
  “你们把绑架用的越野车停在东湖，也就说明，吴千千是在东湖下的车。后来，卡车也是从东湖开出来的，卡车耗油高，没有必要不会动，所以就设在了东湖附近。”
  “我在卡车里发现了河沙，应该是湖边附近拉沙用的，有这个线索，不难想到，你们最安全的撤退路线。”
  “天降大雨，能见度极低，如果在湖面上走，没有人能看到你们，进了长江自然就安全了。”
  冯萧点点头。
  孙庄抽了抽鼻子：“知道你不是为了绑架，我让璐璐顺便查了查吴千千，吴千千家没什么钱，她母亲又因为乳·腺·癌去世。”
  “艺术学院不是谁都能上得起，何况，她还去意大利留学，谁给她的钱，不就一目了然吗？”
  “你和吴千千不清不楚，吴千千又是李东阳女儿。设这么一个局，剑指何方，也就不难想到了。”
  冯萧点头：“干得漂亮，小看你了。”
  孙庄摇头：“你还是比我强，只是我有个好老婆。冯萧，你胆子好大，居然能想到袭击刑警队？”
  冯萧哈哈一笑：“你当我是小偷小摸啊？那你就把哥们想简单了。你说，一边是自己老婆，一边是供自己长大的恩人，不救，是不是说不过去？”
  孙庄冷笑：“没这么简单吧，李东阳糖尿病晚期，又没有再娶老婆，他死了，财产都是吴千千的，你和吴千千早就分手，现在突然又帮人家，难道只是为了报恩？”
  冯萧哈哈大笑，拿烟的手指，点着孙庄：“别这么说，我这是为了爱情。钱财只是附属品，顺便收的而已。”
  孙庄摇摇头，站了起来：“难为你把自己形容的这么伟大，不过也难怪，监控视频里演的那么逼真，像你的风格，演员。”
  “我不进来盯着，怎么熟悉地形？怎么确定你真把执法者都派出去了？说实话，后来你送我去了医院，我还怕事情搞砸了呢，还好我那三个兄弟靠谱，都是一块混到大的，我信得过。”
  孙庄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全死了，当然信得过。行了，我还得送小汐去医院。”
  “啥时候办喜酒，我随份子。”
  “心领了。”孙庄说完，朝门外走去。
  冯萧再度伸手，好像是想叫住孙庄，但摇了摇头，自顾自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食指间夹的烟灰掉落下来，他凝视着发光的烟蒂，突然用指头去捏，烟头烫得他倒抽凉气。
  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关上了。
  ……
  孙庄走出审讯室，表情似乎有些失落，看着楼道外的雨，雨势似乎变小了。
  啪的一声，他的脑袋上挨了一巴掌：“哎呦！”
  他痛叫着转过了身。
  梁汐怒气冲冲的站在他身后：“胆子大了，又抽烟？”
  孙庄举起手里的烟，在窗台上一捻，朝梁汐赔笑：“老婆我错了老婆，这不是为了救你嘛？”
  梁汐又欲扇他，但是手臂一动牵动伤口，她疼的咧了咧嘴。
  “乖，别乱动，走走走，去给你包扎一下，过两天就办事儿了，你可不能带伤上阵啊。”
  孙庄搀扶着梁汐走远了。
  小乙瘫坐在椅子上，目睹这一幕后哀嚎：“虐狗啊！”
  啪的一声，他的脑袋上也挨了一下，转头看时，身后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漂亮姑娘。
  “璐璐！我……我大腿伤口好疼，哎呀。”
  “滚滚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