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亮沉默了几秒后说道：“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手里的确拿着刷子和毛巾，看起来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不过，法医在他的体内，还验出了未分解干净的安眠药。”
  “所以，不是意外，是谋杀。”七七接话道。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氨水和漂白剂混在一起会产生氯气，这种气体吸入初期，鼻腔和呼吸道会产生灼热感，也会伴有恶心呕吐。”
  “换作是你，在清扫厕所的时候，发现异常，是不是会马上退出来？而且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厕所的门窗都是紧闭的。”
  “氯气想要致人死亡，需要受害者在密闭空间里，持续待上1个小时以上。”孙亮解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吃了安眠药准备睡觉，但上厕所的时候，又发现厕所实在是太脏了，于是动了清洗的念头。因为吃过药，头脑不太清醒，就没有注意到开窗什么的。”七七问道。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想问问你们，怎么联系他的家人？知不知道他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仇人之类的。”
  孙亮用期待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四个人。
  吕谦站起身来，摸着鼻尖说道：“执法者，你开玩笑吧，我们可是刚认识了一天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些？”
  “是吗？”孙亮的语气里，透露着怀疑。
  “真不认识啊，看来帮不到你的忙了。”五姐说着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吕谦紧跟其后，挥了挥手。
  西蒙一直没有说话，她盯着那几张照片，表情凝重。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孙亮问。
  西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三个好像有什么关联。”
  “怎么说？”
  “之前我们聚会的时候，五姐说什么，那两个人总是特别附和，而且，好像很怕五姐的样子。”
  “不过，也可能是我的错觉，或者是他们比较有绅士风度，不跟女人计较。”西蒙对于自己的判断，有些不自信。
  “你们后来还见过面吗？”
  “就你把我们抓回来盘问那天，还有今天。”
  西蒙的话，让孙亮有丝丝尴尬。
  他挠挠头，“好了，不早了，你们也先回去吧，要是有新的发现，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坐在出租车上，西蒙的心情还不能平复。
  米三的死，就目前看来，可以排除自杀和意外了。
  不过，现场找不到关于第三者的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是鬼？
  她马上晃了晃脑袋，瞥向窗外，甩开自己的胡思乱想。
  突然，她看到一个小巷口，站着一男一女一，像是五姐和吕谦。
  ……
  半夜睡不着，西蒙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看见吕谦发了一条没头没尾的朋友圈：你不仁，我不义。
  下面还配了一张割脖的诡笑图片。
  吕谦这话，是发给谁看的呢？
  翌日清晨，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熟睡中的西蒙。
  她极不情愿地摸到手机：“谁啊！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哟，还睡着呢？不过，我接下去说的话，可能会令你清醒。”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昨天才听到过，可是这会儿困意很猛，西蒙没有仔细分辨。
  “你谁啊？有什么话快说。”
  “吕谦死了。”
  “吕……什么？”果然如电话里那个声音所说，这话让西蒙完全清醒了，比浇凉水还高效。
  “现在听出我是谁了吗？”
  “孙，孙执法者，不好意思，你刚刚说吕谦怎么了？”西蒙的脸，像发烧似的滚烫。
  “死了，是今天早上，他所住的公寓楼层的清洁大婶发现的。”
  两个小时后，西蒙和孙亮，出现在离东城执法局有一条街距离的咖啡馆里，他们相对而坐。
  孙亮搅动着咖啡，笑着说：“今天跟咖啡还挺有缘。”
  “怎么说？”西蒙有点好奇。
  “案发现场，吕谦的面前，放着一只干净的咖啡杯，垃圾桶里有一只速溶咖啡的易拉罐。”
  “吕谦怎么死的？”西蒙很直接地问。
  “这个嘛……算了，告诉你也无妨，应该是中毒，具体还是……”
  “要等检验报告出来才知道。”西蒙接着孙亮的话，说下去。
  孙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真是苦啊，难怪会让人觉察不出来毒药的味道。”
  “什么意思？”
  孙亮左右看了看，用手示意西蒙，把头靠近一点。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说：“知道米三尸体报告出来那天，我为什么把你们全部都叫来吗？”
  西蒙摇摇头。
  “我还是怀疑，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怀疑谁？我？但我真的不认识他，除了七七，另外三个人我都不认识。”西蒙说的很冷静。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会查清楚的。”
  “我查了‘天桥事件’，执法者在碎石块里，查到了疏酸和火药成份，这意味着，是有人故意要炸毁天桥。”
  “而那次事件中，完好无损但又应该遭殃的，就是我们五个。现在米三死了，吕谦也死了……他的目标是我们五人！”
  西蒙分析到此，被自己的推测，吓得大叫了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你别这么紧张，也许只是个巧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米三和吕谦都是被人谋杀的。”
  “凶手很高明，仅从表面上看，现场看不出有第三者的痕迹。但是，风过留痕，只要他做过，就一定能找到线索。”
  “你刚才说凶手大意了，是指什么？”西蒙盯着孙亮的眼睛问。
  孙亮喝了口咖啡，想了想，“按道理讲，你也是嫌犯之一，我是不能和你说太多的。但那天你对他们三人的关系，好像也有所怀疑，我就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西蒙重新坐了回去。
  “我们在吕谦的橱柜里，找到一只挂着一滴水的咖啡杯，而其他的杯子都是干的。”
  沉默了几秒后，西蒙点开自己的朋友圈：“这是吕谦昨晚上发的，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孙亮接过手机，眉头轻皱，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
  西蒙还想继续问，孙亮却说是局里的电话，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他叮嘱西蒙，这两天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有其他发现，随时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