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点了点头。
  虽然，奥利弗所在的学校，步行回公寓的距离不过五分钟，但是这样听上去，他确实没有足够的时间往返。
  特别是在中午12点以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十来分钟这样的情况。
  即便不会招人怀疑，但是在被执法者询问的时候，也多少会被回忆起来。
  “我们也求证过奥利弗同组的其他成员，证词差不多是相似的。我们倾向于，他在那天并不具备充足的作案时间。”
  老曹在听完了这一段阐述以后，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不在场证明啊……”
  “那么，在他们到达细约以后呢？奥利弗存在单独活动的时间吗？”
  或许是因为老曹的那句话，又或许是为了尽可能地帮助木子脱离当前的困局，满满努力在脑海中，筛选着所有的可能。
  “事实上，他们一行人虽然在晚上八点半，到达纽约的巴士车站，但是等他们到达酒店完成入住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你也知道，纽约和这里的距离，那样的时间点，即便赶回来，也已经错过了凯文的死亡时间了。”教授说这话的时候，甚至带着一副‘我深表遗憾’的神情。
  “怎么？你对于奥利弗特别的关注，是由于他和凯文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满满摇了摇头，她甚至连他们的全名都记不全，怎么可能了解他们男生之间的友谊？
  这时，老曹却在一旁平静地补充道：“据我所知，今年的暑假，凯文是在奥利弗纽约的家中度过的。”
  满满震惊。
  这种边角料信息，你又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老曹无奈地朝他们笑了笑：“上次火警的时候，我们在楼下聊天，奥利弗自己说的。”
  “他们家里只有两个孩子，他和一个今年刚刚上大学的妹妹，两个人的关系很好。他们想要夏天热闹一点，就把暑假无所事事的凯文一起带回家了。”
  “看上去，作为室友，关系不错？”
  老曹给了肯定的答案：“如果光看那时两个人的相处方式，确实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奥利弗现在还在纽约吗？你们会把他传唤过来吗？”满满问道。
  如果执法者没有强制要求，不知道他主观意愿会不会回来。
  毕竟，自己的室友兼好友，在他们一起生活的公寓里被杀害了。
  “这个你放心，即便不在重点嫌疑人的范围，我们还是会让他回来直接问话的。”
  菲利普教授看了看手表，“纽约那边会派警车过来。我记得辛普森跟我说，他们七点十分就出发了，理论上晚上十一点前就能到，你今天晚上应该能看到他的询问。”
  “当然，梅恩那里，有他以及他教授和组员的询问纪录，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问他要来看看。”
  满满点了点头。
  “叮！”
  短消息进来的声音，从教授的手机传来。
  “看来他们准备好了。女士们，现在可以移步去观摩‘约谈’了。”
  他站起身打开门，朝她们微笑道，“跟我来。”
  然后，领着她们，慢慢地朝问询室的方向走去。
  两个女孩跟在后面，时不时会与迎面走来、忙碌而又风尘仆仆的执法者们擦肩而过。
  满满感觉到，衣角被轻不可闻地拉扯了一下。
  她侧头撞上了老曹的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她放慢了脚步，与前面的菲利普教授保持距离。
  “满满，你怎么想的？”老曹讲声音压得很低，低着头，用中文问她。
  “什，什么？”满满一时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老曹顿了顿道：“他们说，木子已经发现了那个洞，也发现了那些偷拍的摄像头。那天的密室，不会仅仅是一个巧合。”
  “你说的对。”
  满满回答，神情温和，似乎并没有被老曹怀疑两人共同好友的事情所激怒，“密室不会仅仅是一个巧合，它或许正努力告诉我们什么信息，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所以，你真的相信不是木子做的？”
  “我认识的木子，即便充满了杀意，也无法真的下手，将刀子捅向对方。我是如此坚信着的。”满满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从刚才开始，老曹虽然并没有阻止满满的行为，但是她相信，这一系列的行为是出于‘昔日好友突然变成杀人凶手’的惶恐感。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她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满满的说辞，“我明白了。”
  “两位小姐，你们走路的速度，是否过于缓慢了一些？”菲利普教授正在不远处询问室的门口，等着她们。
  “抱歉！”老曹礼貌性地朝他小跑过去，并在教授面前，侧身进了屋子。
  满满也加快了步伐，来到房门口。
  她朝教授点头微笑着示意了一下，刚准备进去，动作却因为教授的一句话停住了：
  “你和你的朋友，真的是非常不一样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注视着，已经在屋内跟梅恩交谈起来的老曹。
  “她无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可以在糟糕的状况下，迅速地做出可以使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他又看向满满：“而你不一样，虽然从事发到现在，你看上去被吓坏了。但是我们都知道，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思考了一下，“在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你将事件合理化的进程，远远短于他人。”
  满满想，他或许是在指，她在报警后观察案发现场的事情。
  “孩子，这是非常好的特质。请不要为此而感到困扰。不管怎么说，你和你的朋友已经做得很好了，远远超过我对你们的期望。”
  他拍了拍满满的肩膀，“进去吧。”
  满满回过神，等她步入房间以后，老曹正站在梅恩身边，看着电脑屏幕。
  她朝满满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凑近电脑屏幕面前，发现上面播放的，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公寓大门。
  这应该就是教授提到的监控录像了。
  她想起了那个披萨店的外卖，便对梅恩道：“不好意思，不过能否给我看一下，那个送披萨的外卖人员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