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绝境的反扑
  人类势力落入二十年来最悽惨的处境，人类世界灭亡，黎明城要塞危在旦夕，士气却前所未有的高昂，在抗妖的最前线，黎明城要塞聚集的部队高达三万，比二十年前黎明初起还多。
  刑天常羊率领十万大军压境，这三万人有来自上个时代的仙人，来自四方的现代人类，甚至是相信人类的妖怪，相信那个口号，捍卫黎明！
  提尔咆哮出声，终于衝进黎明城要塞，碎喉率领的部队立刻转身，加入城墙防卫。
  提尔大口喘气，好像打了一辈子的仗，时间感都错乱了，旁边的天葵也好不到哪去，根本油尽灯枯，原来当时的增幅都是两人超限透支自己。
  「还好吧？」
  一个丑八怪拿来一壶凉开水，其实小铃儿真的说的有点偏颇，隔代殭尸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他们一样有血有肉有人性，就是修炼方式比较独特。
  「谢谢。」
  水里不知道掺了什么，喝起来像咸水汤，还有点蒟蒻一样的块状物在里面，这是魔改造的运动饮料吗？
  提尔一口气喝光，胃袋升起暖流，然后再咆哮着快点吃东西。
  「里面掺什么？」
  「马铃。」
  听不懂，也不像是马铃薯，可能是妖怪世界的食用植物吧。
  拿给天葵，她也喝了，不愧是所长的堂姊，果然是一位女杰，今日合作才知道，她已经修炼到能跟刑天对抗。
  「提尔！」
  古林檎跑来了，手上都是绷带，还有包肉片的吐司，绷带不用，吐司跟肉很好。
  提尔大口嚼食，烤的真是酥脆啊，这抹了粗盐的肉片居然那么好吃，自己简直像是饿了一世纪一样。
  「你在这边干嘛？」
  炼骨宗没有直接参战，白皇极希望他们协助撤退，因此所有殭尸都在保留炁息。
  「还能干嘛，送餐啊！」
  古林檎两手叉腰，好像以为提尔当自己在偷懒。
  不知道殭尸怎么分，为什么会有天然殭尸，隔代殭尸，又有靠杀戮修炼这种奇怪的生态，仔细想想殭尸还真是神秘啊。
  「我要走了。」
  提尔站起来了，肚子填了三分饱，继续打仗吧。
  城墙上就能看见破山槌，毕竟那有卡车那么巨大，已经很近了，差不到五十步远，看来仙人们挡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要如何撤退，黎明城要塞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照理说该出海回夏威夷群岛，问题海上有刑天的雨师盘据，人类的大型船舰会被击沉的。
  走海底也不现实，不知道有什么限制，总之炼骨宗说做不到，不可能用土遁跨海。
  提尔活动肩膀，现在还不到中午，开战不到两个小时，还以为已经要落日了，这都是紧张感造成的错觉。
  没看到炎帝，也没有任何人类，真是古怪，全面进军，主帅却不在，未免太奇怪了。
  旁边也没人可以讨论，提尔看看墙底下，大概近二十米高，换算成楼层也有个六层左右，结果自己毫不犹豫跳下去。
  空翻落地，这一侧没有重要设施，所以人少，凿齿也不太过来，方便单兵绕道偷袭。
  仔细感应周遭，耳目变得灵敏，虽然不能号称雷达，也是可以察觉不少事情，脑中收集到的资讯远大过五感，不知道大脑是怎么消化的。
  提尔突然一个怪念头，该不会自己的脑袋也变成妖怪了吧？从天转开始，提尔就不是提尔了，身为人类的王秋提被自己取代了。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荒诞不经，令人啼笑皆非，那每个天转者大概都是被妖怪取代的人类了。
  「呜――！！」
  是撤退号，不是我方吹的，刑天要凿齿撤退？为什么？还不到中午，而且他们势头正好。
  凿齿果然开始撤退，甚至是那个破山槌，眼看就能攻破黎明城要塞，为什么要自己停下来？
  「呜――！！」
  要塞内部也吹响号角，要部队回防，等待变化，刚出来的提尔只好又翻回去。
  提尔走到指挥中心，各级将领都在，也有新面孔，大概上级死了，下级直接补上。
  黄竹馨站在白皇极身边，他们两个一起露脸，奇怪的将领应该不少，毕竟白皇极有头有脸，黄竹馨不过一个岛国姑娘，叶宗也不在仙门排名之列。
  「诸位，没有发现任何人类在刑天的军队。」
  白皇极开口，这也是怪也，没有就没有，敌军如此庞大，有没有几千人类，有什么差别？
  「敌军主帅炎帝也没发现。」
  两个线索加起来，难道炎帝领着人类部队偷偷去准备什么？
  「应该还能撑过中午，具体的撤退时间会在下午，日落之前，请回去准备。」
  白皇极说完，黄竹馨都没开口，白皇极百岁高龄，这个姑娘家不过十七、八岁，没有人想到女朋友什么的，可能是三清仙门掌门安排的接班人。
  提尔呼出一口长气，将领各自散开，终于能说话了。
  「和尚！」
  「喔！提尔，表现不错，很多人看到你们打败刑天，做的漂亮。」
  还有人看到啊？当时拼到双眼血红，根本不知道身边还有人，实际上那刑天最后还是逃走了。
  「日落撤退妥当吗？」
  虽然说妖怪晚上不打仗，但是谁知道，要在黑暗的海上移动，不是最好的靶子吗？船隻不可能不需要照明。
  「我们有计画，实际上现在也不可能说走就走。」
  就算要白天撤退，也要有人去阻挡刑天的军队，晚上出发，留下来断后的部队也可以少一点。
  「你同意吗？」
  这是问黄竹馨，虽然她回来了，但是她已经不是人类，是跟人类完全无关的蛇发女妖，人类的战争与她何干？
  「那个啊，提尔相信命运吗？」
  相信什么？命运？哪有那种东西？不，好像有，比如来怡客的老天。
  「不信。」
  「我也不信，所以就这样吧。」
  果然听不懂，这女人打什么哑谜？
  「来怡客算出什么吗？」
  「未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三清仙门的预言者跟让娜也是。」
  看不见？意思是我方全灭？不，全灭不会这么态度轻松吧？自己有什么没想明白的？
  「听不懂。」
  白皇极苦笑说：「看不见，就是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意思。」
  那更听不懂了，完全不知道前方存在什么，为什么还要安排撤退？
  「提尔。」黄竹馨微笑说，那个笑容很像以前还在台湾，生活平静的她，「我相信黑暗的前方就是我们等待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