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观察到什么，她跑回来，停在时肖床前，递去包子脸，喊道：“哥哥。”
  时肖撩起眼皮：“嗯？”
  奚奚：“你有花吗？”
  时肖不理解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满头问号：“我有这个干嘛？”
  奚奚用短短的手指让他看门外，迷惑道：“垃圾桶都有诶！”
  时肖：“……？”
  他拔下刚刚套回去的氧气面罩，他今天势必要让奚奚知道，什么是王牌哥哥要狂野。
  江慈还存了点理性，试图把幼崽打发走，他提前一步，捞起奚奚，来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好。
  同时手在茶几上的lv旅行包里掏了掏，摸出临走前特意塞到边角的平板。
  时肖说这个是给她学习使用来着。
  江慈在里面点了几下，先看了奚奚最喜欢的几个动画片，又翻到使用率第二高的古诗背诵软件上。
  有大概十几篇诗词前面的提示标由黄色转为绿色，代表已经学习背诵，并且复习过一次。
  江慈垂眸，从上向下浏览，发现都是类似咏鹅这种朗朗上口的启蒙诗词。
  很快，他手指停在某处，略有诧异，是李白杂曲歌辞中的那篇《侠客行》。
  学得还挺高端，有点品味。
  时肖见他顿住的动作，还以为是他发现自己特别找人定做的好孩子学习系统，发现屏蔽词变为了口口，压抑住嘴角弯起的弧度，让奚奚给江慈背诵一遍。
  他要好好炫耀一把！
  让奚奚知道，谁才是最好的哥哥。
  奚奚低头，她没怎么识字，背古诗都是靠系统自带的朗读重复功能，她戳了戳题目，语音播报，确定好是哪首后，认真背诵。
  她学着音频的语调，一本正经地郑重开口：“十步口一人！”
  江慈：“？？？？？”
  时肖：“………………”
  奚奚还在情感充沛地背诵，“十步口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时肖：“……”
  闭嘴！！
  第16章 成长值16%
  江慈震惊看向时肖。
  两人对视。
  时肖：“……”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江慈：“……”我现在真的怀疑这个两年多未见, 但饱受磋磨的弟弟，脑子有什么需要拯救的大病。
  时肖试图开口缓解尴尬：“其实我——”
  江慈打断他，语气温柔：“没关系的, 我懂。”
  时肖愣住，心中不禁嘀咕, 江慈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 之前不都是宛若福尔摩斯侦探附身？
  难道是他之前和江慈说过好孩子朗读插件的事？
  江慈把带有口口文学的平板合上, 起身来到时肖床边，在他的注视下, 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
  毫不迟疑地按响病房呼叫铃。
  时肖：“？”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很不理解。
  高端私立医院内医护人员素质极高, 在高昂的工资下, 工作起来也非常敬业。
  不到一分钟, 主治医生带着两个专业护士, 敲响vip特护病房的大门。
  江慈很有礼貌：“麻烦加个精神评估, 我怀疑他疯了。”
  时肖：“……！”
  医生们：“……好的。”
  医生们礼貌退出，还没忘带上门, 展现出强烈的良好素养。
  医生消失, 时肖揭竿而起，低声炸毛：“你这是做什么？”
  江慈正在静静思考时肖的精神状况，听见他问, “哦”了声, 一副很平常的样子, “给你检查脑子, 我怀疑你病了。”
  时肖无能狂怒：“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有病？”
  江慈真诚开口：“十步口一人？”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平板的运行系统上做了更改，还改的怎么想怎么变态。
  时肖：“……”
  他安详躺平, 试图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 成为刚被他鄙视的无形无色无味的屁。
  精神科医生来得很晚, 半个小时也没有什么动静，时肖干脆戴上蓝牙耳机，找路星檀开游戏局。
  游戏特效音瞬间充斥耳朵，时肖想了想，又拉上被子，把自己脑袋蒙进去，避免江慈总是露出看过来的观察眼神。
  不多时，主治医师带着精神科的业内大拿，手持一沓精神测试题，礼貌地敲开特护病房的大门。
  时肖缩在被子里毫无察觉。
  医生喊了两句。
  时肖依旧沉默无言。
  这时，路星檀在游戏里喊他：“时肖！”
  时肖：“嗯？”
  医生：“……”总算是回应了，虽然回应得比较慢，但好歹有反应，没有表现出精神上的抗拒。
  医生温柔询问：“报下年龄和名字。”
  同一时刻，游戏内，路星檀猛杀boss，热情洋溢地问时肖：“我队友不好意思问，你王者游戏id多少，等下共同加个好友，有时间一起组局啊。”
  他们向来都是几个游戏内乱窜，遇见合得来的队友，统一在各处加好友。
  时肖冷静地说出号码：“398230***，名字叫狗笔公——”司马上糊。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的话，在一旁听了全程的江慈就意识到什么不对，狐疑地上前掀开被子，露出里面明显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肖。
  光线骤然由暗转亮，时肖下意识眯了眯眼，来适应变化。
  随后，正对上病床尾巴处，正襟危坐的医生团队们，各个面容祥和中透着严肃。
  精神科的医生，脾气与心理素质向来优秀，每个人都已然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逆天糙皮。
  时肖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但大脑已经下意识做出反应，他礼貌性起身，客气点头，等着他们上前询问。
  但医生们却只是对他笑，笑容中透露出一股看着智障的祥和。
  时肖：“？”
  他满肚子疑惑，医生们却再未和他有眼神接触，只对捏着被子一角的江慈说：“我们觉得还是准备得不充分，明天再来做全面检查。”
  他们迅速溜走，但交谈声音还是若有似无地传来。
  精神科医生镇定地左边助手低声道：“给这个病人加个脑ct。”
  江慈：“……”
  时肖：“…………”
  这场噩梦看样子，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肖丢掉手机，把手安详地放在胸腹上，准备让自己原地升天。
  游戏里，时肖操控的人物突然掉线，全队防守崩裂，被敌军追得四处逃窜，众人愤愤，狂喷时肖。
  时肖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伸手，摘掉了耳朵上哔哔哔不停的蓝牙耳机，然后拉上被子，把脑袋重新蒙住，彻底消失在江慈和奚奚的面前。
  江慈不禁开口：“傻子。”
  路星檀见时肖这里长久无声，穿着绵软毛拖鞋从隔壁房间蹭过来。
  她缩在门扉边上，敏锐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端倪，视线小幅度地瞥过去，停顿了几秒，偷偷摸摸像别的方向转移阵地。
  搞不定，溜了溜了。
  “别动！”
  江慈的声音突然传出来，路星檀偷溜不成，转过身体，摆出个风姿绰约的姿态，眨巴眨巴眼睛：“您有事？”
  江慈：“……奚奚晚上和你睡。”
  路星檀：“好的捏。”
  她过来捞起奚奚，两人从病房自助区挑了两块沐浴精油球，美滋滋地泡澡。
  浴室里，香薰蜡烛的火苗随着动作不时跳动，呈现出暧昧异常的氛围。
  路星檀从一众泡泡里抓住小团子，伸出恶魔双手，捏了捏她的肉肉。
  奚奚捂着小屁股哒哒逃走。
  路星檀桀桀桀笑着追过去。
  *
  同一时刻。
  曜星娱乐。
  会议室的灯还亮着，坐着一众大脸懵逼的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