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小镇闻盐帮恶迹
作者:露晓夜白      更新:2022-01-01 23:22      字数:6220
  吉达勒住马,脸色一沉。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心想:“那天从火屋里出来之后,我携带盐帮兄弟提前离去。这小子与海沙派的周奎安在一块,恐怕他们已相互勾结,要想对我盐帮不利。嗯!那肯定是了,他要不是与周奎安勾结,想要对我盐帮不利,又怎会与我们过不去,明知蓝衣少女毒死了盐帮兄弟,是我盐帮的死敌,他却扔拼死解救?”
  吉达曾身陷大火之中,险些被活活烧死,黄宜、刘紫绮、李惠兰冒死相救,才将他救出了火海。吉达因此对黄宜本来有几分感激,但他怀疑黄宜与海沙派勾结,要共同与盐帮作对。关系到自身的利害得失,因此对黄宜的那点感激之情瞬间化为了恼恨。
  黄宜笑道:“不错,是你老子我。”
  吉达强忍怒火。心道:“这小子空有一身武功,但脑袋傻得很,没必要跟他纠缠不清,趁早划清界限为上。”道:“当天我们为大火所困,本来就算没有你来,那场大火也烧不死我们,我们自会脱困。不过,你曾冒着大火施救,使我们少受烟熏之苦,这我是很感激的。可是你既与海沙派勾结,要对我盐帮不利,又毁坏我们的大计,让蓝衣少女逃脱,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今天不来为难你,免得江湖中人说我盐帮不仗义。你记住,从此以后,盐帮与你再没半点关系,你若再出手干预盐帮的事,休怪我们手下不无情。”
  吉达作了这么个简简单单的了结,就把黄宜冒死解救的恩义一笔勾销,这次与黄宜划清了界限。此后若能相遇,双方说不上有什么恩义,行起事来,就不会缚手缚脚。
  吉达在盐帮中地位尊贵,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虽然不见得是好名声,但也足以完胜一个没半点名气的黄宜。他自认为这么说清楚之后,就算杀了黄宜,也算不上恩将仇报,不顾信义。
  黄宜淡淡地一笑。他只求问心无愧,当天吉达等人被困在火屋里,情势危急,他出于正义,冒死解救。至于什么功劳恩德,那是从来没在心上过。吉达知恩图报也好,恩将仇报也罢。总之,在那种情况下,他天生的正义感并不会遭蒙尘垢,促使他不会见死不救。
  黄宜道:“是啊,当天我误闯火屋,败坏了你们享受大火熏烤的乐趣,对不住。希望你们有生之年还能再享受到大火熏烤的乐趣。”
  吉达脸上气得发黄,如此说法,无疑于是咒他被大火烧死。但他既说过今天不与黄宜为难,也就不好再出手。道:“好!我们走着瞧!回山!”说完勒转马头。盐帮帮众跟着勒转马头,呼喝而过。
  罗胜海待帮众离去后,向黄宜一抱拳。道:“黄老弟,承蒙你两次相救,我姓罗的铭感不忘。”
  黄宜心道:“我虽然救了盐帮的人,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实在有点糊涂。罢了,糊涂便糊涂吧。”道:“区区小事,罗兄何必放在心上。”
  罗胜海道:“我罗胜海不是忘恩之人,只是在帮中没什么份量。吉大哥是帮主身前的红人,我不敢与吉大哥作对,但不论吉大哥对你怎么样,姓罗的始终当你是救命恩人。”
  黄宜见他说得其意诚诚,倒不忍驳回。道:“恩不恩的,那也休提。罗兄若肯将小弟当朋友,就别提什么恩不恩的。”
  罗胜海大喜。道:“黄兄愿意当我是朋友,那是瞧得起在下。小弟有意作回东道,敬备薄酒一杯,到时我会联络到黄兄,请黄兄务必赏脸。”
  黄宜心道:“萍水相逢,尽皆江湖过客,你我道不同,又哪有什么再见的机缘。”不过见他说得意诚,不便当面拒却。道:“罗兄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罗胜海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不知黄兄要去哪里?有什么打算吗?”
  黄宜道:“我的一个师叔被青衣十八楼的人捉了去,一个师伯被人使毒害死,我要去查清楚这两件事。”
  罗胜海道:“青衣十八楼的人处处招惹是非,我们盐帮中也有人曾吃过他们的亏。只是他们神出鬼没,不易寻找。黄兄弟,你师叔师伯的名号可否告知,在下回去之后,也好设法打听打听。”
  黄宜心道:“盐帮人多势众,有他们帮忙打听,那远胜于我们没头苍蝇似的乱跑。”道:“如此多谢了。我师叔名叫刘志勋,是八卦神拳门的掌门人。”
  罗胜海‘啊’的一声,道:“原来是刘老英雄。”
  黄宜道:“师伯名叫李梁栋,生前为白马帮帮主。”
  罗胜海‘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道:“原来黄兄竟是李老帮主的师侄,难怪都有一副侠肝义胆。”
  黄宜道:“罗兄难道都认识这两位老人家?”
  罗胜海道:“在下曾听说,对两位英雄的为人甚是仰慕,却无缘拜识二位英雄的侠范。”
  黄宜道:“哎!说实话,算起来,我虽是他们的师侄,可他们也许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师侄呢。”
  罗胜海道:“这却从何说起呢?”
  黄宜心道:“按古八卦门的辈分来看,我确实是他们的师侄,可是在三十多前,古八卦门就已烟消云散。这此陈年旧事连我也只是听说,当真很难解释得清楚。”道:“总之,这中间牵连甚广,连我也只是耳闻,其实具体情形如何,我也说不清楚。两位前辈在江湖中如此得人,就算他们不是师叔师伯,也当查探清楚,更何况我受师傅大恩,他们又是我的师叔师伯,我就更加责无旁贷了。请罗兄将这事放在心上。”
  罗胜海道:“黄兄所命,姓罗的赴汤蹈火,也绝不皱眉。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黄宜道:“罗兄肯如此周全,在下感激不尽。不过不是小弟信不过罗兄,实是青衣十八楼行踪飘忽,而下毒害死李帮主的凶手的身份更是十分隐秘,我估摸着这两件事都不好查探。我不得已请罗兄帮忙,那已是强人所难。罗兄就算查探不出任何消息,在下也不会见怪。”
  罗胜海笑道:“难得黄兄如此深明大义。这件事要是落到别人手中,或许当真一筹莫展。但要是落到兄弟手中,那就好办得多。”
  黄宜心想:“这两件事当真一筹莫展,罗胜海何以说得如此自信。”道:罗兄弟莫非有什么特异的法子吗?”
  罗胜海道:“我这法子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在下自幼结交一个朋友,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我俩穷途末路、穷困无聊之时,连衣服、裤子、鞋子都买不起,只好两人换着穿。除了老婆媳妇不能共享之外,这跟这位朋友那是无话不说,绝无半点隐私。”
  黄宜听他说得粗鲁,皱了皱眉。笑道:“是,是!人伦大事非同儿戏。不知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他能帮到你吗?”
  罗胜海道:“我们当年穷困聊到,连顿饱饭也吃不上。黄兄弟,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没志气。我东家借点米,西家借点盐,勉强维持不死。”
  黄宜笑道:“换作我,也是这般。”
  罗胜海双眼里闪过一丝泪花,不过脸上又兴奋,又得意。他又说道:“黄兄弟明白就好,我说我们是借,那是为了好听,其实是偷。”
  黄宜哈哈大笑。道:“是借,不过是借了不还。”
  罗胜海大笑道:“黄兄弟顾全我这张老脸,我岂有不知?后来我遇上吉大哥,跟着他干起盐商这行。我那位兄弟嫌算账麻烦,不肯做盐商,他却遇到了一位奇人,学会一身飞檐走壁的轻功。”
  黄宜道:“从此以后,你那位朋友夜走千家盗百户,无人能挡。”
  罗胜海道:“他初时也有这个想法,可是后来他的想法改了。他不再干那鸡鸣狗盗的买卖,却凭借一身超凡出世的轻功,帮人打听讯息。后来,知道他的人多了,就送了他一个外号,叫作‘包打听’。”
  黄宜压抑不已。道:“包打听?竟有这样的名字。”
  罗胜海却半点也感到惊讶。道:“不错,他的外号就叫包打听。黄兄弟,你放心,我探得消息之后,自会派人与你联络。”
  黄宜道:“好!如此有劳了。有罗兄和包兄相助,我想很快就能探得讯息。”
  罗胜海道:“青衣十八楼为非作歹,早晚会盯上盐帮。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到时黄兄能化去芥蒂,与盐帮携手对付青衣十八楼。”
  黄宜道:“看在罗兄弟的面子上,如果盐帮不嫌我累赘,搅坏你们收拾青衣十八楼的乐趣。”
  罗胜海道:“吉大哥在这件事处置不当,这原是他的不对,也难怪黄兄弟心存芥蒂。不过,黄兄是位见义勇为的大丈夫,我绝不会交错朋友。”
  黄宜道:“罗兄放心,我虽不敢保证什么,但必要之时,我自不会袖手旁观。如果青衣十八楼要想行恶害人,我至少也要他的后面捅他一刀子。”
  罗胜海道:“好!黄兄弟,我再不回去,吉大哥必然见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黄宜抱拳道:“罗兄保重!”
  罗胜海抱拳道:“保重!”这才调转马头,呼的一鞭,击在马背上,那马长嘶一声,奔跃而去。
  黄宜回过神来,心想:“啊哟!不知刘姑娘她们到哪里了?”正要纵马奔去,忽听得前方树林中传来马蹄奔腾之响。却是刘紫绮、李惠兰和石丛蕊骑马转回来了。
  黄宜迎上前去。道:“刘姑娘,李姑娘,石姑娘,你们怎么回来了?”
  石丛蕊道:“我们见你迟迟不来,怕你敌不过盐帮的人。刘姑娘说要走一起走,要遭殃就大家一起遭殃,所以我们又赶回来了。”
  黄宜向刘紫绮看去,见她脸上透着一股忧虑之色。心道:“还是刘姑娘最有义气。”
  李惠兰咦的一声。道:“盐帮的人呢?”
  黄宜道:“盐帮的人贪生怕死,被我一拳两个,两拳五个,统统打跑了。”
  石丛蕊道:“黄大哥,你真神勇。”
  李惠兰半信半疑地看着黄宜。刘紫绮见黄宜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却道:“他乱说的,你也信?”
  石丛蕊道:“黄大哥,你真的打跑了盐帮中那么多人吗?”
  黄宜看着刘紫绮道:“让我装会儿英雄,你又不失少什么?干么这么快就揭穿我的西洋镜?”
  刘紫绮笑道:“你不是说要做个规规矩矩的正人君子吗?我这是怕你自食其言,才好意说破的。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让盐帮帮众自行离去的。”
  黄宜道:“也没什么法子,不过是恩过抵消,他们今天不来为难我,过了今天他们可不会再卖我面子了。”
  李惠兰问道:“恩过抵消?哪有什么恩?什么过?”
  黄宜道:“李大姑娘,你怎么忘了?我们三人曾闯进一间火屋之中,搅坏了他们被烤成腊肉的乐趣,凭李姑娘那次冒死解围,他们认为是恩。后来我们从盐帮的围困之中,救下石姑娘,这便算是过。盐帮中吉老大说恩过抵消,哎!前事已矣,来者可追,人生如梦,又当再续新篇。将来重遇到时,恩怨重新算过。”
  刘紫绮道:“说句两不亏欠就已足够,有必要说这么多没用的吗?”
  黄宜笑道:“我也是心有所感,情有所绊,不得不感慨几句。”
  刘紫绮道:“和他们划清界限也好,盐帮的名声不怎么好,我们救下他们虽是出正义,但也不知救得对与否。这次划清界限,将来若结下什么仇怨,下手之时,就可不必留情面,反倒干脆。”
  黄宜道:“吉达就是这样说的。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李惠兰忙问:“什么好消息?”
  黄宜道:“吉达与我们划清界限,可他手下的罗胜海却是条汉子。他等着盐帮的人走了之后,和我交谈了些话。我与他说到寻找青衣十八楼的事和寻找毒杀李帮主的事。他拍胸膛担保,说到一定帮忙,还说他有个结义兄弟叫作‘包打听’,此人年轻时得遇奇人,传了他一身超凡入圣的轻功,后来专以负责帮人打探消息为业,天下没有他打探不到的人,没有他打听不到的事。有这位神通广大的包兄的相助,我们可以松口气了。”
  李惠兰道:“罗胜海当真答应帮忙了?”
  黄宜道:“不错。这位罗兄弟虽在盐帮这堆污泥之中,倒也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
  刘紫绮道:“世上有没有‘包打听’这个人,都说不准,这种人的话你也相信?”
  黄宜道:“一半相信,一半不信吧。总之我们不找到真相绝不松懈就是了。”
  刘紫绮道:“原该如此。”
  石丛蕊忽然说道:“让我和你们一起找吧。”
  刘紫绮道:“只要你不怕苦累和凶险,我们也不拒绝。”
  石丛蕊道:“惠兰姐的父亲死于‘见血封喉散’,把毒龙岛也拉下了水,如果找不出真相,会让毒龙岛蒙受恶名。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和你们一起查明真相的。不过我以前一直住在岛上,没见过世面,希望不连累到你们。”
  黄宜道:“怎么会呢?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多一份力量。你肯和我们一起寻找真相,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石丛蕊甜甜地一笑。道:“多谢黄大哥答应。”
  李惠兰道:“石妹妹,你说懂得炼制‘见血封喉散’的人除了你,就是你的师傅。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师傅去了哪里呢?”
  天下间就只有石丛蕊和她的师傅懂得炼制‘见血封喉散’,如果下毒之人不是石丛蕊,那就可能是她的师傅。李惠兰当面质问,那是公开怀疑石丛蕊的师傅。只因这种毒害死的是她的父亲,她心急父仇,也顾不得这许多。
  石丛蕊道:“我就是没见到红姑,才出岛来寻找她的。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这本来是一条看上去清晰的线索,却变得扑朔迷离。
  黄宜道:“我们先去前面市镇上吃点东西,再慢慢打探吧。”
  黄宜骑了马,当先而行。天也快亮了,那三人心想留在树林里也没用,各各骑上马,随黄宜身后赶去。
  黄宜走出不远,来到一个小镇上,天色尚早,镇上只有东面一家饭馆开张。黄宜走到饭馆之前,下了马,将马牵去马槽里喂食,独自走进饭馆。店小二正在收拾桌椅,看上去还是一脸未睡醒的样子,见到黄宜,忙招呼道:“客官好早。”
  黄宜道:“小二哥早。”
  店小二道:“客官要吃饭的话,请向西南行八十里,去宿州城买吃。”
  黄宜奇道:“小二哥这话是什么道理?你家开饭馆,难道不是卖饭的?有生意上门,你何以净往外撵?”
  店小二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吧,我家的盐昨天用完了,这小镇上也没盐,没盐炒出的菜不合胃口,因此我建议客官去宿州城再吃。”
  黄宜道:“这可奇了,这么大个镇上,就没一家有盐的?”
  店小二摇头道:“我是好意,如果你能凑合,我们也能炒出不加盐的菜式,吃不香时,你可别怪。”
  黄宜道:“小二哥,我只问你,你说这么大个镇上,就没一家有盐的吗?”
  店小二道:“都没有,我何必诳你?”
  黄宜道:“为什么都没有呢?你们不会去买吗?”
  店小二道:“有钱也没地买去,我们镇上的食盐是盐帮按月带来的。他们不来,我们没货。”
  黄宜听到‘盐帮’二字,顿时留了神。道:“难道就没有盐铺子吗?”
  店小二道:“起先镇上是有家盐铺子的,就是东街老王家,他家有三个儿子,会得些功夫,每次去外地带食盐来,再转卖给我们。虽然他们要赚点辛苦费,但价格倒也合理。可是就在前年,镇上忽然来一群拿刀带剑的野蛮人,自称是盐帮的。他们抓了老王家八口人,叫上全镇的人全都到镇中心会齐,然后当着镇上百姓,叫老王答应不可再贩卖食盐,老王坚决不答应。他们就将刀架在老王家三个儿子的脖子上。为首那个野蛮大汉问一声‘你答不答应’,老王回一句‘不答应’。只听咔嚓一声,大刀子砍在老王家的长子王长寿的脖子上,咕噜噜一个人头滚下地来,眼睛都还来不及闭上,脑袋就搬了家。鲜血满地,呜呼哀哉。从此阎王殿多了一位冤死鬼,人世间多了一所新坟。”
  黄宜只听心惊肉跳。问道:“后来呢?”
  只听店小二又道:“老王见长子被杀,急得要和他们拼命,可怜老王生于富贵之家,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敌得过那些凶狠魁梧的野蛮人。老王被按在地板上磨擦,那魁梧的大汉大笑道,又问老王‘答不答应’。老王是个很有骨气的人。楞是说‘老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听咔嚓一声,二儿子王长喜的脑袋又搬了家。哎!”
  店小二叹了口气,唱道:“山中少逢千年树,世上难遇百岁人。活在人间多遭罪,此去天堂得快乐。”又道:“可怜啊可怜。”
  黄宜心道:“盐帮竟行凶如此?”
  店小二道:“老王就只剩下第三个儿子了。王氏一门的香火便着落在第三个儿子王长生身上了。不等盐帮恶徒开问,老王抢着说道‘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们不要杀长生!’但是盐帮的恶徒手起刀落,那王长生终于还是没能保住。盐帮的人又杀了几位帮手,老王一口气转不过来,昏死倒地。盐帮的人把老王关到老王家,封禁了大门,留下许多春饼。然后说,从此以后,本镇所需食盐由盐帮负责供给,就走了。等盐帮的走了,镇上的人有几个大胆的,把老王救了出来。老王醒来之后,从此说话糊涂,逢人叫‘长寿、长喜、长生,我的儿’。他疯了,人们可怜他,也不当回事,更有些人为之落泪的。一年之后,老王就死了,盐帮的人每三个月来一次,大马车拉着,带来许多食盐,来镇上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