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佳佳不解地回眸：“你不也没联系我？”
  林思哲垂眸，在乡下的日子，多是她来主导，他并不明白她真实的心意。
  他没有缠女孩子的习惯，之前谈恋爱，多数都是女孩子主动的。
  他想解释，她已经下车了。
  三室一厅的房子，价格适中，沉宴当即就付了订金。
  范思思纠结了会问是不是还有人合租。
  沉宴错楞了会，告诉她多余的房间，他要用来做书房。
  钱佳佳眸光暗淡里下，嘴角的梨涡浮现：“思思，你还要我找你玩，我来你们这，该不会让我睡客厅吗？”
  沉宴温淡的眸光看向她，扫向林思哲，没说话，但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味。
  钱佳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林思哲，回味着他下车前问的那句话。
  林思哲挑眉，目光愈发深沉暧昧。
  钱佳佳唇角勾了勾：“有点饿了，去吃饭吧。”
  *
  饭吃到一半，钱佳佳微信来了消息，她嘴角扬起问范思思：“不介意多来个人吧。”
  “你男朋友吗？”范思思小心地问，随即有些尴尬地扫了眼林思哲。
  钱佳佳一怔，回复完消息，缓缓抬头对视上林思哲考究的目光：“不是，我跟之前那个分了，他去了A市，我俩都接受不了异地恋。”
  异地恋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是她回去之后，很厌恶对方的碰触，尤为想到对方的性器，毫无欲望。
  分手不算是她提的，冷暴力到方印自己提出觉得没意思，好聚好散。
  范思思捏了捏沉宴的手，想让他来拿主意。
  沉宴修长的手指拎起茶壶，给范思思杯中斟满了茶水，温和道：“我没意见，今天是林思哲请客，他说了算。”
  林思哲俊颜微皱，眉宇间的烦躁清晰易见，冷淡地回道：“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过是多双筷子，不差那点钱，先说是不是妹子？”
  “我们学生会会长，男的。”
  林思哲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久不联系，原来是物色到了新猎物了。
  他脸色顿了顿，突然想他为什么要在意她是不是要和别人交往，在乡下的日子，在她有男朋友的前提下发生关系，本质上来说就是一夜情。
  学生会会长，慕澜石，模样魁梧，能言善语。
  酒足饭饱，慕澜石借故去卫生间，准备去前台付钱，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在追你？”林思哲平静地问。
  钱佳佳也看到了他去结账的动作，抬头对上林思哲的眼睛，眸子里的光微微冷淡：“算是吧，有问题？”
  他嗤笑了声：“我能有什么问题，你喜欢就成。”
  反正他是喜欢不上来，油腻话多。
  刚见面就夸钱佳佳戴眼镜好看之类的话，听上去就感觉很不爽。
  林思哲烦躁得想抽烟，便拉着沉宴去了门口。
  范思思皱了皱眉，呢喃着：“不许抽烟。”
  沉宴点点头。
  林思哲递过来的烟，沉宴没接，瞥了眼玻璃门内的范思思：“不让抽。”
  林思哲鄙夷地看向沉宴，猛抽了口：“你已经没救了。”
  “惹她生气了，她还肯帮你留住钱佳佳？”
  林思哲微怔，眸色变了变，唇角漾着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沉宴淡淡地扫了眼他：“你脸上都写着呢。”
  林思哲摸着脸：“有那么明显吗？”
  *
  KTV。
  范思思本身不喜欢聒噪的场所，沉宴说今晚不想回学校了，可以放纵下。
  从开学到现在，两人还没做过爱。
  尽管两学校只有20分钟的路程，谈的却像是异地恋。
  嘈杂的音乐，范思思想起了和沉宴的初吻，她爱怜地抚触着他的手背，眼皮轻轻颤动：“哥，第一次强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沉宴喉头滚动，眼神闪过丝迷惘，右手拢住她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浅吻如同那晚般的浅尝即止。
  被他轻轻吻了下，她眼底的浓情更深了。
  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道：“什么也没想，亲完发现你没反应，有点慌，也有点高兴。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一巴掌的。”
  她脸上显露羞涩，推开他：“什么叫没反应，我被吓懵了好吧。”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浅笑着：“懵懵的样子很可爱。”
  钱佳佳落座在范思思旁边：“你俩热恋期是不是有点长啊，叫我过来唱歌喝酒呢，还是来喂我狗粮呢？”
  范思思羞赧地笑了下，挣开了他握在腰间的手，往钱佳佳旁边坐了坐，端起啤酒和她碰了碰杯子：“没有了，我刚和他讲事情的。”
  钱佳佳暧昧地看着沉宴俊美的侧脸，他站在点歌台，颀长的身影，淡漠的眼神，很多女孩子会喜欢他这样的类型吧。
  站在他身侧的林思哲，慵懒痞笑着，不知说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嘎然而止，浑身肃然。
  她忽然想起乡下厮混的日子，他在床上的温柔，在床上的霸道，有些怀念。
  她深知，今晚他们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范思思见她发呆，和她碰杯，问：“你喜欢那个学长吗？”
  “范思思，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源于爱，你是被偏爱的幸运者。”她骤然蹙了蹙眉，抿了口酒，“知道我为什么能接纳你和沉宴的感情吗？”
  范思思双手撑在沙发上，看着沉宴的方向，摇头。
  她能清晰感受到，她逐渐和沉宴站在阳光下享受爱情的滋养，很美好。
  “我之前对你的敌意不是源于沉宴，是源于林思哲，我想跟他上床。”钱佳佳直白地说着，“说实话，我还蛮羡慕你的，沉宴每次和我们在一起，眼神总会第一时间落在你的身上，即便是你爸爸在场的时候，他也会那样。”
  范思思心底微惊，她还从没有注意过沉宴的目光，在家里她觉得他的目光灼热，她总是下意识地躲闪着。
  她浅浅回味着钱佳佳的那句——
  我想跟他上床。
  她顿了下，小声地说：“其实林思哲应该是喜欢你的。”
  “我在说你和沉宴。”钱佳佳唇角扬起弧度，“你跟我扯什么呢？”
  “谢谢你。”范思思的声音很低，“我不知要说什么，你拉住沉雯的时候，我以为你要和她一样在爷爷面前揭穿我们的，谢谢你帮我们。”
  钱佳佳把酒瓶里的酒喝完，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傻子，爱本没有对错，喜欢就去喜欢吧，其实我也喜欢过我的哥哥，不过后来他结婚了，我对他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钱佳佳跟沉宴家庭情况差不多。
  自幼是哥哥钱昭云照顾着她，无微不至。
  她上学被人欺负，他会去学校帮她出头，老师和对方家长迫于压力只能让欺负她的女同学公开道歉。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个很厉害的哥哥。
  她说不清楚是喜欢，还是崇拜。
  对哥哥有很复杂的情感，她写了整本日记，全部都是哥哥的名字。
  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在哥哥和认识1个月的女人领证结婚的当天，彻底深埋了。
  哥哥结婚那年，她才初三。
  婚礼上，她哭得稀里哗啦，人们以为他们兄妹情深，却不知道她把那份喜欢彻底地割舍了。
  时间是味良药，可以治愈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遗忘掉了那种痛彻心扉。
  哥哥婚后生活美满，生养了2个女儿，那种喜欢如同过往云烟，湮灭在了时光的回忆里。
  范思思脸色微变，回抱住在抽泣的钱佳佳，安抚着：“会有人爱你的。”
  慕澜石接完电话回到包厢，就看到钱佳佳在哭，有些疑惑地走过去，问怎么了。
  钱佳佳抽了张纸，擦拭眼泪，说没什么。
  慕澜石略微尴尬地说着抱歉，临时有事，要先走了。
  钱佳佳看了眼时间，准备也回去了。
  林思哲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睛，不解地瞥向范思思。
  他皱了下眉，别扭地说：“再玩会，我送你回去。”
  慕澜石征询的目光看着钱佳佳，范思思抬眸：“要不，再待会，我好久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