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礼佛 第196节
作者:元余      更新:2024-02-10 16:55      字数:3273
  经历种种后,萧缙也不会将温月声当成是寻常的女人,她如若诞下皇子,日后少不得会朝野震荡。
  但除此之外,该给她的,他都会给她。
  后位,还有无上的荣宠。
  但若是她眼下另有其他的想法,那他便只能卸去她所有的爪牙。
  是要后位还是被卸掉所有的爪牙,甚至或许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如今都要看温月声自己的选择。
  “思宁郡主到——”萧缙话音将落,门外便传来了通报声。
  这声音响起时,无数人俱是回头去看。
  今日是个艳阳天,外面金阳落了满地。
  温月声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衣裙之上一片素净,通身之上无任何的装饰,唯有腰间系了一块白玉。
  那双冷淡的眼眸,同此前每一次一样,冷淡且不带任何的情绪。
  萧缙看着她一步步行来,眸色渐深。
  眼前的她,和从前他印象中的温月声,已是截然不同,面前的这个人,更冷酷,也更无情。
  温月声一入内殿,殿内便安静了下来。
  这边的朝臣一抬眼,所看到的不只有她,还有她身后的晏陵、章玉麟、陆青淮和周曼娘。
  四人之中,一个朝中权臣,两个猛将,还有个医术奇佳的医女。
  同温月声走在了一起,压迫力比之对面的萧缙一行人还要强。
  许多朝臣看在了眼中,眼眸在对坐着的温月声和萧缙之中来回打转,心思俱是格外复杂。
  平心而论,光就这么看着,温月声比之萧缙,更像是未来的储君。
  可身份使然,她即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劳,此生皆是越不过中宫嫡出的萧缙去。
  而今日一切的发展,也跟许多人以为的一样。
  景康王谋逆之后,皇帝病得更重了些,今日清晨险些起不来身。
  进入这太和殿时,都是由皇后和高泉在一旁搀扶着。
  也因着皇帝龙体欠安,难以支撑太久,所以在其落座之后不久,便吩咐了高泉传圣旨。
  高泉轻声应下,当下便有人送上来了明黄色的圣旨。
  那道圣旨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太和殿内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无数的目光,落在了温月声的身上。
  在场的人皆清楚,等到了这一道圣旨降下,温月声此生便与皇位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如若有任何的想法或者是异动,今日在所有朝臣的面前,便会沦落成为乱臣贼子。
  而今后的每一天,她都将会活在了这个名声之下。
  这般紧绷的气氛之下,高泉低头垂眸,伸手去拿那圣旨时,手还隐隐有些颤抖。
  这殿内的人均是提着一口气,紧盯着那边。
  而就在高泉的手触碰到了圣旨的一瞬间,那边静默喝茶的温月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声色冷淡地开了口。
  几乎是她刚出声,便令得这边所有的人神色巨变。
  只是跟预想的内容截然不同,温月声所说的话,俱是令在场的人都未预料到。
  也包括了萧缙在内。
  明亮的大殿内,她目光冷淡,开口时不带任何情绪,只道:“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得要禀报给皇上。”
  周围一片肃静。
  温月声只淡声道:“国寺之变后,萧继被捕入狱。”
  殿内的臣子面色变了又变。
  不是在说立储的事吗?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及景康王?
  而且,景康王犯下诸多大错,兴事之后还落入了她的手中,可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三日,萧继竟然还活着?
  殿内的人俱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温月声这是何意。
  便见她轻挥了挥手。
  她一抬手,萧缙身侧站着的亲卫军统领已经是全身紧绷,但下一刻,所看见的,竟真的是两个将士押着那没死的萧继走了进来。
  萧继入殿,整个太和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温月声身后的章玉麟忽而轻声开口道:“郡主,解决了。”
  自今日踏进这个宫中开始,温月声便没打算善了。
  萧缙手中有亲卫军上万,而此番他们入宫的同时,江焰亦是率领了刀营众将入宫。
  从温月声踏进的宫门开始,将整个皇宫,尽数掌握在了他们的手中。
  江焰动作之快,甚至没有让任何一丝消息外漏。
  在温月声落座后不久,便已经控住了整个皇宫。
  除此之外,守卫军并着三大禁军的另外两支军队,眼下也把控着整个皇城。
  就在皇帝叫高泉颁布圣旨的当下,整个皇城已经尽在温月声的掌握之中。
  但她并没有动兵,甚至未曾勒令任何一个将领动手,反而是让人将萧继给押到了这殿上。
  温月声听及章玉麟的话,面色不变,只瞭起眼皮,漫不经心地道:“萧继,你自己说吧。”
  殿上的皇帝眼眸深沉,目光先是落在了温月声身上,随后看向了殿中的萧继。
  萧继脸色很是难看,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显然是吃了几日的重刑。
  可即便在这般情况下,他唇角依旧高高地扬着,和他那阴鸷非常的目光一起,看着病态而又疯癫。
  他抬头,看的人却不是上首的皇帝,而是殿下的萧缙。
  萧缙对上了他阴恻恻的目光,面色微沉。
  下一刻,就听萧继大笑道:“父皇啊父皇。”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他夸张大笑,说出口的话,却是叫在场的人俱是皱下了眉头。
  他们越是如此,萧继便越是忍不住狂笑,他到得最后,竟是快要笑抽了过去。
  才在这满殿复杂的神色里,开口道:
  “父皇还不知道吧,儿臣这一手蛊毒之术,是我七岁那一年,机缘巧合救下的一个昊周人所教。”
  萧继会用毒,且还是格外阴损的蛊毒之事,这满朝文武俱是已经知道了,但他这蛊毒怎么学来的,所有人皆是不清楚。
  眼下听得他的话后,这殿内之人俱是皱下了眉头。
  七岁便开始学这般阴损的东西,萧继确实是个阴毒残暴之人。
  然而他们更加预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萧继停下了大笑,眸中却满是异色,抬眸看向了上首的皇帝,高声道:“那时的事,父皇都记不清了吧?”
  “儿臣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生来不足,宫中的人都说父皇偏疼我,却不知,父皇自小就告知我,我是个废人,无法与其他兄弟相争。”
  “让我乖一点,好好听话,以后无论是哪一个兄弟登上了皇位,都不会亏待于我。”
  萧继说到了这里,脸色变了又变,他半张面容隐在了黑暗之中,显得整个人都阴沉非常。
  “父皇待儿臣这般‘好’,儿臣自是不能够辜负。”他将那个好字咬得非常重,随后在无数人的目光里,说出了一句震惊整个朝野的话。
  “所以为了回报父皇,我把那个昊周人给的蛊毒,种在了父皇的身上。”
  满场死寂。
  这边的朝臣无不为之色变。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这个此前在朝中最为没有存在感的景康王,竟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说,当时他才七岁。
  高泉看着殿中的人,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他到得如今还记得,萧继幼年时,生得瘦瘦小小的,瞧着跟一只没断奶的小猫似的,看着尤为可怜。
  而就是这个他们眼中人畜无害的萧继,竟是从幼时开始,便已经扭曲至此!
  还在那么早的时间给皇帝种下了蛊毒,他是如何敢的!?
  上首的皇帝未料到今日会听到这么一番话,剧烈的冲击之下,他只感觉眼前阵阵眩晕,好半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睁大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底下的萧继。
  萧继压根不在乎他们的目光,见得许多人惊惧非常,他竟是还无所谓般地笑了下。
  “那个昊周人说,学蛊毒之人,必先得要是心狠手辣才是。儿臣也不知何为心狠手辣,只知道那日在父皇宫中,听得父皇曾说,说皇子还是得要身体康健的好。”
  “说老三萧寅这个蠢货,都比之儿臣要活泼可爱得多。”
  萧继说罢,讥笑了瞬:“父皇不知道吧,我母妃同你不一样,她日日夜夜告知我的,都是要我坐到了最高的位置,将萧锐、萧寅都踩在了脚底下。”
  “到得父皇这边,儿臣却只是一只不值一提的病猫。儿臣听着,自是不高兴,当夜便将那个昊周人给儿臣的蛊毒,种在了父皇身上。”
  “可笑父皇当日还以为,儿臣在分糖给父皇吃,你说可不可笑?”
  殿上的皇帝,面色阴沉如水,胸口剧烈起伏,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他。
  萧继看着他这般,眸中的光更亮了,他睁大着一双眼,笑道:“只是可惜当时儿臣太小了,并不清楚种在父皇身上的蛊是何物。”
  “那个昊周人又实在故弄玄虚,非说要儿臣学到了那里,才告知儿臣那蛊毒是何物。”萧继说罢,微顿了片刻:“后来儿臣实在是嫌他烦,便命人将他活埋了。”
  他用这般平静无波的语气,说出将人活埋的事。
  周遭的朝臣闻言,俱是觉得毛骨悚然。
  却见他面带异色地道:“直到过了好几年后,儿臣才慢慢知道了那蛊毒是何物。”
  他在皇帝盛怒的眼神之下,不带任何的畏惧,对于自己的所为,甚至还格外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