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二少爷在京城好像并不常被人被提起。”明曦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不止这一世，上一世也没怎么听说过镇北王府的二少爷。
  “你不知道也不出奇，镇北王府这位二少爷生下来胎里带病，身体有点弱，故而寻常很少露面。”肖氏轻声说道，“不过，虽然身体不好，但是镇北王夫妻很疼爱这个儿子。”
  说到这个肖氏嗤笑一声，“不然镇北王怎么会给女儿选中这门亲事。”
  明曦心头一沉，如此说来镇北王这还是选了皇后与太子这条船？
  照理说不应该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明曦眉头不展，肖氏就劝道：“你也不用太担心，镇北王可不是糊涂虫，说不定这里头有咱们不知道的根由，就好比当初甘姑娘那事，若不是遇上你，说不定就真的吃了暗亏。”
  明曦微微点头，可不是，上辈子甘离确实做了太子妃。
  想到这里，她神色一怔，看着肖氏又问道：“大嫂，你能打听到曹国公府那边的消息吗？”
  “你想打听李佩兰？”肖氏问道。
  明曦点头，“李佩兰那性子压不住什么事情，想要打听消息，从她下手最合适。”
  “行，我试试。”肖氏应下，“等有了消息，我再给你送去。”
  “辛苦大嫂。”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打听几句消息罢了。”肖氏忙道。
  小丫头在外头晃了晃，肖氏就知道前院的酒席散了，立刻起身说道：“大妹妹，你也休息会儿，我就不打扰了。”
  明曦起身送肖氏出去。
  没一会儿，萧沐宸带着几分酒气来了，明曦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肖氏走了，做事真是妥帖。
  萧沐宸今日难得喝的多了点，看着明曦就道：“你也不去管管，你的几个兄弟都要灌我酒。”
  明曦扶他进屋，笑道：“也就今日能正大光明灌你，还能让你跑了？”
  萧沐宸跟着明曦进了她的闺房，这还是他第一次来。
  明曦的闺房不算大，虽然是三间屋子，但是比起王府的规制实在是差远了。
  他扫了一眼，慢腾腾地说道：“住在这里委屈你了。”
  他来的路上，看到了还有一处院子比这里宽绰，照理说应该是嫡长女住的地儿。
  “不过是个落脚地，有什么可委屈的。”明曦看着他一身酒气，随口应付一句，扬声让人送解酒茶来。
  解酒茶是早就备好的，降香立刻送进来，然后又低着头退出去。
  萧沐宸皱眉把解酒茶喝了，这味道当真是一言难尽。
  明曦给他递了颗蜜饯。
  萧沐宸没有伸手，而是微微探头直接咬住收进口中。
  段明曦：……
  靠在软枕上，萧沐宸把人拉进怀里，明曦就要挣扎，这又有不是在王府。
  “让我靠一会儿，头晕。”
  明曦：……
  她就没动了。
  萧沐宸笑了笑，“今日开心吗？”
  “有什么不开心的？”明曦道，“这府里不会有人让我不开心的，都是托你的福。”
  “哦，那你要如何谢我？”
  明曦扫了一眼萧沐宸，是真的喝多了，她一巴掌把人摁进软枕里。
  萧沐宸轻笑出声，把人抱得更紧了。
  明曦怕他胡闹，忙开口道：“我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儿？”萧沐宸扣着明曦腰的手微微一顿。
  “李佩兰跟镇北王府的二少爷定了亲，这事儿你知道吗？”
  萧沐宸还真不知道，他的神色敛了敛，“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几日的事情。”明曦道。
  萧沐宸一双黑沉的眸子沉寂下去，好一会儿才说道：“既是定亲，还如此仓促，不是镇北王的作风。”
  明曦点点头。
  “何况有之前的恩怨在先，镇北王怎么会愿意跟曹国公府结亲？”萧沐宸觉得此事很是古怪。
  “我也是这样想的，已经托我大嫂去打听了。”明曦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原因，那就热闹了。”
  萧沐宸捏着明曦的指尖，难得心绪有些烦乱，没忍住说道：“难怪太子这么稳得住。”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明曦侧头看着他，“不用急，等查明真相再说。”
  “王明成的事情一出来，东宫就很是平静，我当时虽然怀疑过，但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低估了皇后。”
  “当初甘离的事情，说明皇后早就盯上了镇北王府，这次她再一次出手，如果镇北王有难言之隐，不得不接受这门亲事，以他的性子，李佩兰嫁过去又如何？”
  联姻这种东西，也得讲究你情我愿。
  不是所有的联姻都是更上一层楼。
  明曦的语气有些发冷，就算是婚事成了，其他的能不能成就不好说了。
  听出明曦话里的意思，萧沐宸看着她说道：“我让人也去查，先看清楚再说，不急。”
  急也没用。
  镇北王与宁亲王还不同。
  宁亲王是皇帝的亲弟弟，镇北王却是异姓封王，甘家人累世都在军中任职。
  皇后看中镇北王府，这的确是一块肥肉。
  两夫妻靠在一起，一时都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静下来，明曦现在情绪已经镇定下来，这门亲事确实很突然，但是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先查清楚再做打算。
  两人忙了这一天都有些累了，就这么靠在一起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到外头有说话声，明曦立刻睁开眼睛，就见身边的萧沐宸也坐了起来。
  日头西移，时辰不早了。
  明曦立刻起来，对着萧沐宸说道：“咱们该回去了。”
  萧沐宸点头，“好。”
  两人收拾一番，然后去跟老太爷跟太夫人辞行，从伯府出来坐上马车，明曦不免又想起镇北王府的事情。
  等她回过神，掀起车帘准备下车时，却发现马车停在了段家门口。
  她爹娘弟弟正在门外，她一下子愣住了，转头看向萧沐宸。
  萧沐宸牵着她的手下车，今日段家夫妻没有去伯府，明曦肯定惦记。
  既是回门，自然要来这边走一走。
  明曦紧握住萧沐宸的手，深吸口气，朝着许氏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