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餐厅只售卖羊肉卷，没有其它部位呢。”
  “我们的羊肉卷，精选每只两脚羊身上肉质最嫩的部位，肉质鲜美……”
  陈跃大拍桌子：“怎么回事，顾客的要求你们也敢怠慢是不是？”
  “那羊肉都有了，羊脑，羊舌头哪去了？被你们扔了啊？”
  “还是说，你们其实卖的是速冻羊肉，原材料不达标，不敢拿出来卖。”
  “绝对没有。”主管委屈巴巴：“我们发誓，本店的食材绝对新鲜，两脚羊都是现杀现做的。”
  “我不信，叫你们厨师给我出来，我要听他的解释。”
  之后，不管服务员怎么解释，陈跃都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坚持喊厨师出来。
  在陈跃的一番动作之下，周围不少服务员身上的“小羊标志”，嘴角已经有下滑的趋势。
  显然，陈跃的行为，让他们感到心理更加疲惫。
  主管没办法，满脸菜色的去了厨房，等她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道刀痕。
  头戴白色帽子的厨师，手里举着一把大砍刀，走了出来。
  路过的服务员见到他，全部瑟瑟发抖。
  ……
  与此同时，卫生间前。
  皮埃尔走到杂物间，从里面拿出一把精巧的螺丝刀。
  “嘿嘿，你愿意放我出来了，好孩子。”老板张开嘴，带着满口大黄牙哈哈笑道：“不像之前碰到的那个，你比他聪明。”
  皮埃尔刚拧下两颗螺丝，穿白色衣服的保洁阿姨拿着拖把出现了。
  镜子里的老板似乎很怕她，立刻消失不见。
  保健阿姨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拿着拖把不断的打扫洗手台，沾的到处都是水迹：“快回去，这里脏。”
  “好脏啊。”
  皮埃尔沉默了一下，继续手上的动作，遭到了保洁阿姨的阻挠。
  “阿姨，我想把他放出来，然后离开这里。”
  “太脏了，你们快走。”
  “阿姨，只有他出来了，我们才能想办法进入后厨，他是老板……”
  “太脏了，好脏的地方。”
  皮埃尔：“……”
  他继续开口：“进入后厨，是为了巴拉巴拉。”
  把自己的计划都说了一遍。
  皮埃尔判断保洁阿姨是这个副本里唯一的好人，他试图说服对方。
  在提到“同桌人”的时候，保洁阿姨愣了一下。皮埃尔明显捕捉到这点：
  “我们想将这里的污染源除去，您难道不想吗？”
  他将螺丝刀放在镜子前，这次，保洁阿姨掉过头，默默的走回杂物间。
  “冒昧问一句，那位在我对面吃饭的，是您什么人？”
  保洁阿姨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走进杂物间。
  她的话不多，始终只会讲“脏了，要打扫”这样的话。
  皮埃尔推测，正是因为对方执着于“打扫”这件事情，才会成为整个副本里唯一存留下来，“扫除污染”的人。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死了，又活了，活着就是为了“打扫”。
  保洁员离开，皮埃尔一点一点将螺丝拧开。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一脸豪爽的说：“放心吧，我是老板，肯定会带你们离开。”
  皮埃尔不说话，在最后一个钉子拆下来的时候，他发挥自己已经强化过的身体素质，飞速跑了起来。
  边跑边来到后厨门口，惊恐大喊：“怪物啊，怪物从镜子里出来了。”
  “哪个大聪明，拆了镜子外的螺丝。”
  陈跃教给皮埃尔很多新名词，比如说王八蛋，杀千刀，以及大聪明等等。
  皮埃尔觉得这里面大聪明这个词最好听，于是他给自己安排上。
  铝合金门框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陈跃的面前，那名举着砍刀的厨师，身体有些躁动：
  “你问完了吗？”
  陈跃摇摇头。
  “有啥问题，能不能一次性提出来，我赶时间。”厨师表情凶神恶煞，手里挥舞着大砍刀，不过却没有真的对陈跃动手。
  “好。”陈跃点头答应，然后慢吞吞开口：“我想知道你们这个肉……每片的厚度一样吗？”
  厨师：“你怀疑我刀工？当然一样。”
  “你们说一盘羊肉卷有一斤，那为什么我点的这盘只有四十五片，另一盘只有四十二片呢？”
  “你是不是不信，我现在给数给你看。”
  陈跃气呼呼的将两盘羊肉卷倒在桌子上，一片一片开始数数：“一，二，三……四十二，不对，好像数错了。”
  厨师满脸怒火，瞪着陈跃的脸，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
  后厨处，在迟迟等不到外面厨师解决问题，铝合金大门终于从里面走推开，穿着白大褂，手中还拿着削片刀的另一个厨师走了出来。
  皮埃尔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老板扑了上来，恶狠狠质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刚刚还想着，自由后忽悠着这家伙到一个私密的角落被自己吃掉，只要吃掉他，自己就能获得足够的能量，重新振作起来。
  没想到皮埃尔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边跑边喊有怪物出现。
  “你突然趴地上，又是闹哪出？”老板恨的咬牙切齿，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就在这时，厨师提着削片刀出来，老板看见立马跑路，厨师从后面追了上去。
  后厨里一共两个厨师，一个被陈跃拖住，另一位去追老板。皮埃尔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朝着铝合金门内观察几眼，走了进去。
  满满当当的肉，最中间有一口案板，鲜嫩的人类上半身被架在中央，从肩膀处到另一边的腰部，形成一个斜斜的切口。
  一片一片的肉卷掉落在肉块附近的案板上。
  果然新鲜，里面的血还没流干呢。
  皮埃尔在房间里快速扫视，最后从冰箱内找出了一堆脑子，舌头，手臂，眼珠子和心脏。
  心脏都是红黑掺半，或者全黑的，没有陈跃嘴里说的纯良心。
  皮埃尔选了两颗还算红的心脏带走，剩下的器官也都拿了两个……
  把东西东西一个个装进黑色塑料袋里。
  他走到门口，向外推不锈钢门，手持切片刀的厨师站在外面，阴沉沉的看着他：“客人，您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