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水县。
  秦云第一时间找上刘县令，打听湘竹姐的消息。
  但他得到是答复，却是在四年前，柳湘竹便上了一辆奢华马车，离开了金水县。
  这是刘县令多方打听，又寻到那日恰巧看到柳湘竹上车的路人，证实过后得到的结果。
  秦云没有听信刘县令的一面之词，他又亲自出马，找上当时看到柳湘竹走进马车的几个路人。
  几个路人都拍着胸脯向秦云保证，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看错，也确认柳湘竹是被人恭敬的请上马车，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其中一个老婆婆和柳湘竹很熟，看着柳湘竹长大的。
  她说，她曾暗恋柳湘竹的爷爷，后面柳湘竹的爷爷去了外边，杳无信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但没想到，柳湘竹的爷爷不仅没有死，反而是在外边发了财，这次派人回到金水县，是特意来接柳湘竹去过好日子的……
  秦云感觉得到，这些人都没有说谎。
  他轻舒一口气，虽然不能亲自照顾湘竹姐，但湘竹姐被爷爷接走，以后大富大贵，裹上好日子，无疑也是一个极好的结果。
  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湘竹姐，祝她余生安康、永远幸福。
  除此之外。
  王家得知王大壮死去的噩耗之后，在县衙大哭大闹三日三夜。
  刘县令因为这件事，脑袋都大了。
  但秦云权当没听见，他呆在后院中，静心闭关修炼。
  坊市一行。
  他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灵石只剩下几十块，爆气丹消耗殆尽。
  最令他感到难受的，是耗费两年苦心炼制的黑猪王在溶鬼之术下彻底消失，而且是平白浪费，还没改变事情的结果。
  但福兮祸所依。
  此行损失巨大，收获也同样巨大。
  两株品质上佳的阴尸草，法术《云烟步》，观想法《无量福音天尊》，由无量福音天尊衍生而来的神识之刃，最后是跟福音会这一组织搭上了线。
  其中最令秦云开心的地方，便是福音会以为掌控了他，可以随意控制他的生死。
  但实际上，他只需一个念头就能磨灭脑海中那道虚影，消除所谓的命门。
  这就相当于他白嫖神识之刃这一犀利法术，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甚至还博得福音会众人的信任，以后还有机会通过那福音会成就筑基……
  这种好事，秦云如何能不开心？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屠千刀死了，他以后又少了一位爆气丹的忠实拥趸。
  一念及此，秦云叹了口气，然后闭上双眼，为屠千刀默哀三秒。
  ……
  秦云和刘若妍没在金水县久留。
  三日后，便开始收徒，当然，秦云是坐在后面闭目养神，测试灵根的苦差事，全是刘若妍在忙活。
  最后收上来的弟子，也和五年前相差仿佛，一个双灵根，两个三灵根还有几十个四灵根和五灵根。
  秦云将这批弟子送到灵谷平原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任务殿交差，然后赶往幽泉潭和周媚见了一面后，就在深山中随意找了个山洞，开始自己炼制寒石露的大业。
  无名山洞。
  秦云盘膝坐在山洞中央。
  他的前方，是那方得自公孙止的炼丹炉。
  他的左侧，是一具冒着寒气的棺材，棺材盖已经被掀开，露出其中一具面容铁青的僵尸。
  只是僵尸凄惨，衣物被扒下，露出灰青的皮肤，隐隐可见皮肤下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
  那是秦云提取僵尸寒髓留下来的。
  提取僵尸寒髓很简单，在皮肤上钻个直通骨髓的细小孔洞，然后以驭气术包裹寒髓，将寒髓慢慢取出就行。
  因为僵尸被秦云控制，不会反抗，所以没有什么难度。
  至于寒石露。
  当炼制之后，秦云便发现，炼制寒石露极其简单，甚至不及养气丹繁琐。
  照本宣科，仅是半个时辰，种种材料便融合成型，化为一小蛊如同冰晶果冻般的通明胶状液体。
  “这便是寒石露！”
  秦云凝望通明小瓶中的美丽胶状液体，目光迷离，神情如痴如醉。
  寒石露，如水晶般璀璨，似宝石般美丽，实在太漂亮了！
  他欣赏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臂，不舍的收回目光，喃喃道：“按照配方所言，寒石露无法服食，必须要融入血液。”
  秦云抓了抓头发。
  他心性谨慎，没进行试验，哪敢将陌生的东西随便融进血液？
  “抓几只野兽先试试……”
  想到便做。
  没一会儿，秦云又回到无名山洞。
  他的手上，多了两只可爱的小兔子，还有两头凶猛的大黑熊。
  秦云手指轻轻一动，驭气如锯齿，轻松割开小兔子的血管。
  又是心念一动，一滴璀璨的寒石露的便从透明小瓶中飞去，落入小兔子被割开的血管中。
  吱……
  高亢的惨叫戛然而止。
  秦云望向小兔子，短短半个呼吸不到，小兔子就冻成一具冰雕，冒出森然寒气。
  “小兔子还是太脆弱，以后做实验，必须抓些猛兽，最好是妖兽才行。”
  他摇了摇头，瞥向另一只惊恐乱窜的小兔子，心念一动，绑在小兔子腿上的绳子便自动断开。
  那小兔子蹦蹦跳跳，三两下便逃窜出洞，消失在茂密的树林当中。
  “上天有好生之德，祝你余生安康。”
  秦云默默道了一句，收回目光，又看向两头大黑熊。
  这两头大黑熊站起来足足有两米高，就像是一座坚固的移动堡垒。
  秦云不使用法力，赤手空拳和两只大黑熊搏斗，也是好不容易才镇压二熊，将二熊捉拿归洞。
  这般强悍的肉身，即便和他有差距，差距也大不到哪去。
  用来做实验，应该勉强够了……
  秦云按葫芦画瓢，再次重复一遍。
  当一滴寒石露融入黑熊血液，原本奄奄一息的黑熊忽然陷入狂怒，开始疯狂挣扎。
  黑熊体表，浮现一层层薄薄的冰霜，冒出森然的寒气。
  其仿佛承受剧痛一般，双目啼血，不断咆哮……直到五分钟后，才停止挣扎，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秦云接近黑熊，发现黑熊并无大碍后，轻轻松了口气。
  他又伸手，在黑熊体表摸了摸，寒冷如冰，但却比之前坚硬了一些。
  “果真拥有淬炼肉身的效果，而且……效果还挺明显。”
  秦云眼前一亮，将两头黑熊放归山林，便开始自己的淬体之路。
  割开血管。
  然后滴入寒石露。
  秦云不敢一次滴太多，第一次，滴了一滴。
  当寒石露融入血液，一股冰寒之意顺延血管，飞速蔓延至全身。
  与此同时，一股浑身被冻结的可怕感觉油然而生，浑身的血肉，仿佛在此刻化为凛冽寒冰，又如一根根线细若牛毛的细针在血肉中不断抽插，其中痛楚，更甚锥心。
  即便是秦云，浑身青筋也瞬间暴起，连俊朗面容都扭曲的不成人样。
  短短几个呼吸，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便被寒霜所覆盖，呼出的气息，更是瞬间化为冰晶，飘然坠落于地，久久无法融化。
  淬体的过程，伴随极寒，万分痛苦。
  五分钟后。
  这种极寒之感才渐渐消散，而秦云体表的寒霜，也化为淋漓大汗，霎时浸湿他浑身衣袍。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秦云伸出颤抖的手臂，徐徐拭去脸上的汗水，心念一动，第二滴寒石露凌空飞起，滴进血管当中。
  “嘶……”
  秦云咬着牙，面容再次化为狰狞。
  第三滴……
  第四滴……
  ……
  通明小瓶中，炼制的第一份寒石露已经消失三分之一。
  而秦云再也坚持不住，他浑身如冰块般寒冷，连盘坐的地面、头上的洞顶，都化为坚固的冻土，一时半会难以消融。
  “不行了，若继续淬体，必然会留下隐患。”
  秦云哆嗦着徐徐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这个山洞，如同冰窖般冰寒，而山洞外，阳光普照，又是一个明媚的好日子。
  他走出山洞，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僵硬的表情瞬间变得舒缓。阳光……就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他莫名的安心。
  足足半个时辰，日暮西山之后，他才徐徐吐出一口寒气，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肉身强度提高了不少……”
  秦云喃喃自语，目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的皮肤，带着冰寒之意，但是其强度，却是立竿见影在提升，相较未使用寒石露前更加坚韧。
  “淬体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给身体一个适应的过程。”
  秦云心中暗道一句，抬起头，目光遥望向灵兽平原所在之地。
  他的黑猪王没了。
  但鬼心咒作为一道堪比底牌的法术，必然无法舍弃。
  他需要继续炼制一只同心恶鬼。
  但他囊中羞涩，没钱前往坊市购买灵兽和妖兽。
  “陈清怡，你骗我一百块灵石，这是你欠我的。”
  秦云自言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旋即如鸿浩展翅，向灵兽平原而去。
  这一次，依旧是黑猪王。
  而且是一头更大、更壮、更凶戾的黑猪王。
  秦云已经毒杀过一次，第二次轻车熟路，如秋风扫落叶，比第一次更加迅疾。
  斗转参横之际，他便已经忙活完一切，处理完残留的痕迹，带着黑猪王之魂，再次跑路了。
  第二天一早。
  灵兽平原忽然传来一道尖啸。
  旋即是女人气急败坏的尖细怒骂道：“哪个杀千刀的，又偷我的猪。我花了五百块灵石，还陪别人睡了几个晚上，才买来的种猪！”
  “杀千刀的东西，千万别让我找到！否则……老娘一定将你扒皮炼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骂着骂着，女人忍不住抱膝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种猪……又没了。
  没了身强体壮的种猪，母猪生下的猪崽，肉质和体格就要大打折扣。
  她该如何弥补？
  她该跟宫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