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与师父同居的日子
作者:幽幽子      更新:2020-08-13 19:18      字数:3465
  洛子牧因身上伤势太重,醒来不久又沉沉睡下。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桃千绯打算在卧椅上睡一觉,给师父整理被褥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散发着炙热的气息,照药典上说的这应该是因为伤口引起高烧了,她只能打消睡觉的念头,坐在床旁的地上,趴着床沿默默望著师父。
  宽阔的双肩、结实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的上身,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师父的身子,粉颊上浮现娇红。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过,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下巴。她发出轻笑,师父睡着的样子好安静,没有平日里那种清冷的感觉,像个可爱的睡美男。
  不过……师父的呼吸好像越来越急促,面色渐渐潮红。
  她连忙探上师父的额头,好烫好烫。正准备收回手去打凉水过来帮师父降温,就在收回手那一瞬间,师父握住她的手,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错愕的看着师父,却发现他虽然睁开了眼,但眼神涣散。
  “师父,我去给你打水。”她试图沟通,可师父依旧紧紧握着的她的手,他身上的炙热让她手上的烫伤更痛。
  洛子牧恍惚间觉得自己身上股股热浪翻涌,直到冰凉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意识到小手要离开他,他一把抓住,只是为了汲取更多的冰凉感。
  桃千绯站起身,想要掰开洛子牧的手,却被他一个用力,她颠簸了一下,身子倒压在他身上,紧接着她被洛子牧另一只手紧紧箍在怀中。她无法用力挣开她,害怕会拉扯到他身上的伤。她稍微侧了一下身子,洛子牧的脸,也在那瞬间埋入她的颈窝,灼热的唇,熨贴在她的颈窝上。
  洛子牧满足的叹息这,用唇摩擦她的脖子,冰凉的肤触,降低了他体内火烧似得的焦热。
  他呼出的炙热气息,让桃千绯脖子间灼热得像是染了火,她不知所措,想要挣扎起身,却怎麽也挣脱不了他的手,只能躲闪他的唇。
  “师父。”她有些无助的叫着。
  洛子牧的视线依旧涣散,只是本能的索取着想要的冰凉触感,他握紧桃千绯的手,似乎要将她的手揉碎一般。埋在她颈间唇,掠夺的吮尝著那诱人的冰凉。
  感觉到热烫如烙铁的唇在她颈间吸着,微微的刺痛感,让桃千绯不由自主的战栗。她红著脸猛摇头,再次尝试著挣开师父,可师父却握得更紧。“师父,放开我,我是小绯啊。”她开口哀求。她和师父之间不可以这样的,羞赧的心,升起又被压抑,她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师父是因为在生病,才会有此举动,努力忽略掉男女肌肤相亲。
  洛子牧没有回答。
  吁气。
  黑眸缓缓闭上,因为高烧而陷入昏迷。
  箍着桃千绯的手自然而然的松开了,可握着她的手仍不放。
  桃千绯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留在床边。
  寂静的深夜里,明亮的烛火下,他被高烧折磨著,痛苦时候,他几乎捏断了她的手腕。在打盹的桃千绯几乎每次都是被手腕传来的剧痛感痛醒,她几度想要挣脱,却还是不敌他的力量。
  夜半过后,精疲力尽的她终于死了心,放弃徒劳无功的挣扎。她也不敢再睡了,坐在床边咬著唇、忍著痛,无助的望著洛子牧。
  直到天微微明时,洛子牧的烧退了一些,不再折磨的她手,她被困意侵袭的顶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日出。
  阳光透过窗子投射进屋子里,徐徐凉风带来阵阵花香,鸟儿在枝头欢乐的叫着。
  洛子牧缓缓睁开眼,身上强烈而不止息的痛楚,让他微微蹙眉。右手手掌一股酸麻的痛感,他隐约昨晚伤口引起高烧,剩下的事他怎么都想不起来,记忆朦胧而残缺。他抬起右手,发现自己手掌紧握的那只小手发紫了,手腕上一圈青色的印记。是他做的么?他疼惜的侧过头,一张沉睡的小脸映入眸中,小小娇躯趴在床边,均匀的呼吸表示她睡的很沉。他松开她的手,温柔的轻轻帮她揉着手腕。
  他体内的热,还没有散去,高温仍在折磨他,不过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再静养几日就可以恢复。洛子牧把她的手放到床边,深吸一口气,抗拒著高烧引起的晕眩感,强撑著无力的身子,试著坐起身来,心口稍稍愈合的伤口,瞬间又裂开,渗出些许鲜血。
  桃千绯被他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瞧见洛子牧挣扎要坐起身,胸口渗出的血迹,她惊慌的站起身扶住洛子牧,“师父,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乱动。”
  “我想找点药给你揉揉。”洛子牧轻声答道,温柔的眼色落在她的手上,“是我弄的吗?”
  “师父,小绯没事的。”桃千绯微微笑了,佯装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爱困的眼,忍着手上的痛在洛子牧眼前舒展五指,“你看,五个手指都生龙活虎的呢,握成拳还能打死一头牛。”
  “小绯。”桃千绯轻松的态度并没有让洛子牧开心,相反让他心中更为自责和怜惜她。
  “师父,你现在是病人,要好好接受我照顾。”桃千绯扶着洛子牧躺下,“就让小绯尽一个做徒弟的本份,这七日中,我们不再是修仙的师徒,只是凡人间的普通师徒,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情烦扰我们,师父只要好好把伤养好,我只要好好照顾好师父,没有仙术没有规矩的过一下凡人的生活。”
  “凡人的生活。”洛子牧怔怔的重复着,仿佛他的心底,很久很久之前就期盼这种与世无争的凡人生活,没有责任,没有纷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织女耕。他幽幽念到:“茅檐常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桃千绯愣了一下,跟着脑海中浮现的诗句读出来,“桑条索漠栋花繁,风敛余香暗度垣。黄鸟数声残午梦,尚疑身属半山园。”
  话落,两人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们心口踊跃而出,却又迟迟不出。
  “师父,我给你捣药。”桃千绯先打破了尴尬的沉浸,她有些慌乱的避开洛子牧的视线,她不敢去确定也不敢去探究心底的念头。
  那些奇怪的情绪,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师父是师父,更何况……
  两天以来,洛子牧昏迷的时间远比清醒来得多,只要醒来时,不是见她趴在床头睡着,就是里里外外忙碌给他煎药捣药。有时候他假寐,她会静静看着他,眼里毫无保留、流露出的关怀与担忧。他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每当她温柔的给他喂汤药,为他拭擦伤口,换药敷药时,他都有一股冲动,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多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待遇,这份来之不易的柔情。
  他记得她说过他心中没有重要之人,现在好像有了。
  桃千绯从开始的生涩懵懂,到能将药方都背下,熬药再也不会烫伤手,有时候药材没了,她还背上竹篓去外面采药。这些都是她不曾想过自己能会做的,只是旦夕之间她好像下子长大了。夜里,她也会想珣哥哥、小呆、奚珏、木扎娜他们,不知道他们过的如何,他们会不会以为她和师父已经死了?
  这两天,她已大概了解她和师父所呆环境,优雅的小木屋盖在一处幽静的溪边,小木屋被一排木栅栏围起,院落内种着果蔬,栅栏外中满各种颜色的曼殊沙华,后山有个瀑布,在院子里隐约能听到潺潺水声落入小溪,不见得多么豪华,却显得清雅脱俗。她初次出去采药,见到这个世外桃源,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就像是看到自己梦想中的家园一样。
  今天熬药的时候,她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奇怪的味道,想起已经两日没沐浴了,趁着师父睡着,她在屋子内的柜子找到女子换洗的衣物,打算去小溪洗刷一遍。瞧见柜子里还有男装,师父好像也是两日未清洗,只是靠她帮他擦拭上身,她把男装也拿出来,准备沐浴好也给师父打来净水让他自己擦拭,换上干净的衣裳。
  溪水十分清澈,桃千绯四处打量确定没人后,脱下衣服放在一边的石堆上,走进溪里一股凉意从脚底急窜而上,一扫她这几日来的沉重阴霾。她走到没入大腿的地方坐下,忽然玩兴大起一手掬起溪水,看着清凉的溪水在指缝流泄。
  微风拂动,不少曼殊沙华的花瓣飘落到溪面上,淡淡的香气环绕四周。
  她掬起带着花瓣的溪水向天撒开,高兴的呼着:“哈哈,天女散花。”随即双臂挥动,溅起层层水花。
  一番玩闹后,她用手不停的拨开溪面上的曼殊沙华,这样惬意轻松的生活,她从来没有想过。在玄清门她很快乐,可在这里她的快乐多了自由,好像这里才应该是她的归属。
  在七杀殿她跟师父也是住一起,但是在这里才是真正住到一起的感觉。她可以每天看着师父入睡、起床、用膳,师父睡醒第一眼看见的是她,她睡醒第一眼看见的也是师父。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好像每次都是给师父吃野果,因为她不会做饭。
  往坏处想,她和师父被妖神囚禁了;往好处想,这应该算是她和师父同居的日子。
  淡淡的阳光下,一女子在世外桃源的清澈溪水中自己嬉戏玩闹,犹如仙子洗浴魅惑人心。
  溪中人却不知不远处的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院落中一棵樱桃树下伫立着一名白衣男子,胸襟敞开,胸口缠着布带,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柔和他本来清冷的线条。披散在两肩的长发宛如丝绸一般,更添了他一丝清朗气质,他望着水中嬉戏的人儿,微瞇的黑眸更加深邃。
  水镜前。
  妖艳的红衣男人,美艳的脸绷着难看的脸色盯着白衣男子,他手中把握的两颗玉珠被他捏碎成沫。他的目光移到女子身上时,难看的脸色消失无踪,表情变化莫测,眼中蒙上一簇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