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两个“耙耳朵”
作者:排骨      更新:2020-12-23 12:12      字数:2952
  “许公子!”刘兰芝上前作揖行礼,然后说道:“小女子不知道哥哥已经收下你的聘礼,前番多有失礼,还请刘公子恕罪!”
  “兰芝贤惠持家,本公子素有耳闻;得知你被焦仲卿休弃,本公子极力相求,家父这才托人前来说媒;前番下人多有得罪,乃本公子之过失,还请见谅!”许胜拱手致歉后,又殷勤地掀开门帘,请刘兰芝上车。
  “刘公子,此事虽有一年之久,但小女子今日才知原委……这……事出突然,请容许小女子思量几日,必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胜略有些为难,刘兰芝赶紧说道:“去年逃婚,皆因小女子不知有三书六礼;今日既已知晓,小女子绝不会再逃避,请刘公子放心!”
  “既然如此,本公子过几日再来,请多加保重!”
  许胜说罢,向刘母行礼后,豪爽地带着车马离去,并未再做刁难。
  刘兰芝长吁口气,走到刘母跟前,郑重地问道:“母亲,许家聘礼之事……”
  “唉!”刘母叹道:“先前,你出门之后,张婶已向我讲明此事!许家确实给了五百匹绫罗绸缎,也给了两万铢“大汉万年”!近百年来,别说是怀宁县,就是这庐江府,恐怕也难找如此厚重的聘礼!唉……”
  刘母说完,目光愤愤地瞪着刘喜,无可奈何地说道:“当日,我也被这个孽畜给骗了!他说许家的聘礼是麻布两匹,两千铢“当值五百”……唉……”
  这个时代女子,在婚姻上确实没有选择!
  不论聘礼多少,刘喜以“家主”的身份接下了三书六礼,就代表刘家已经同意这桩婚事。当初,刘母被儿子刘喜欺骗,认为许家以麻布做聘礼有侮辱和轻漫之嫌,这才极力反对此桩婚事,并责令刘喜将聘礼退还许家,奈何人微言轻,她对刘喜的欺骗和忤逆行为也无可奈何。
  当时的刘兰芝,因为心里还记挂着她与焦仲卿的约定,也不齿于许家的侮辱,又无法说服哥哥退还聘礼取消婚事,这才有了逃婚之举。
  刘兰芝知道哥哥性情暴躁,受财如命,她此次回家探望母亲,本以为因为逃婚之事,已经让哥哥被迫返还了聘礼,也让许家取消了这门亲事,却不知刘喜已经无法退还聘礼,也没料到许家公子仍在执着地等待。
  “兰芝啊!那个焦仲卿虽然对你一往情深,但他性格懦弱,家中母亲也看你不顺眼,你们之间……”
  “母亲……”
  “兰芝啊,其实,许公子对你真的不错!这一年以来,整个怀宁城的人都知道,他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曾发誓非你不娶……唉……就算咱想悔婚,聘礼已被你哥给败光了……如何能退还人家啊!”
  “母亲,兰芝必会将此事处理妥当,再也不会让母亲为难!”刘兰芝说罢,无奈地瞪了哥哥一眼,茫然地回到屋内。
  “兰芝!”刘喜追上来,指着几名女子和门外的骑兵,神秘地问道:“她们……都是蜀军?为何会听命于你?”
  刘兰芝并未说话,也不想跟刘喜多说什么,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刘喜又追上来,一脸坏笑地说道:“兰芝,若是……你不想嫁给许胜,这还不容易?既然这些人都听你的话,你让他们把许胜……”
  刘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刘兰芝厌恶地瞪了刘喜一眼,一声不响地回到屋内。
  院内,几名骑手商议一阵,感觉到此事不会快速解决,原定的二十天难以返回,于是将近日的事详细写在信中,向刘闪做了汇报。
  陆逊打造的新式拒马越来越多,围在历阳城外的吴兵也越来越多,看城外的架势,估计已有七八千人。
  这日,周胤又领着一营吴兵,从东北方向缓缓而来,然后在蜀军寨外布好拒马阵,并来到寨前挑衅。
  “谁在寨外大呼小叫的?”
  关索实在受不了吴兵的辱骂,拎着大刀来到寨边,廖化、李遗等人担心关索又要出寨,赶紧跟了上来。
  “将军,是吴将周胤!”兵卒指着寨外说道。
  或许是见到几名将领出帐,辱骂的吴兵立刻闭了嘴,周胤拍马上前几步,指着关索大声叫道:“姓关的!你这懦夫!速速出寨受死!”
  “呃……这家伙,说的“懦夫”应该是本将吧?”关索一脸茫然地问道。
  “舅哥,这寨里,就你一个人姓关,还能有谁?”
  “卧槽!这家伙还真敢前来找死!”
  关索紧握大刀,眼看就要杀出营寨,却被廖化给拦住:“关将军,不可鲁莽!吴军的阵形古怪,大将军命我坚守大寨,切不可逞一时之快啊!”
  “舅哥,大将军或许已有部署,我不可擅自行动,若是乱了大将军的计划,岂不因小失大?”
  “关将军,吴兵天天在外骂阵,兵卒们都已习惯,他们骂一阵就会离开,不用与之计较!”
  李遗、廖化、罗宪都在劝说,关索咬咬牙,这才放下大刀。
  这一切被寨外的吴兵看得真切,周胤又大声说道:“姓关的!你不过徒有虚名!本将杀来,却只敢龟缩寨中,蜀军无人矣!哈哈哈!”
  “蜀军的将领,全都是一群懦夫!全都是耙耳朵!这样的将领,竟能上阵领兵,笑死人啦!”
  周胤提到“耙耳朵”三个字,吴兵顿时爆出一阵大笑,寨中的兵卒也忍着笑,不时偷偷地瞥着关索和李遗。
  关索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罢:“妹夫,咱寨中是不是有吴军的细作?你的丑事,为何周胤会知道?”
  李遗铁青着脸,正欲说话却被罗宪抢了先:“关将军,咱寨中兵卒从未出过寨,哪来的细作?”
  “关将军,这并非细作!”廖化哈哈笑道:“前日,李将军在寨边,被你家妹子拧着耳朵暴揍了一顿,那个叫声,恐怕长江南岸都能听到,这哪需细作?”
  “周胤说的……应该不是这事儿吧?”罗宪一本正经地说道:“前日,关将军被四位夫人抬往城中时,那个叫声更加恐怖,恐怕乌江东岸都能听到!”
  “不对啊!关将军和李将军二人,就被自家夫人欺负了一次,吴军咋会那么快就知道?莫非,咱军中真有细作?难道他们把关将军和李将军以前的丑事,全告诉了吴军?比如那晚在洞庭湖……”
  廖化、罗宪和貂融一唱一和,看似给关索和李遗解围,却挖出了二人以往的丑事,临近的兵卒听到后不敢放声大笑,脸憋得通红。
  “姓周的!你没有全琮、刘纂、腾胤等人的命,却得了与他们相同的病!”关索大声说道:“人家好歹娶了公主,好歹是个附马!你就娶个姓“孙”的宗室之女,也吓得不敢纳妾?男人活得似你这般,何其悲哀!还不如早点跳长江!早死早脱生,哈哈哈!”
  “人家陆丞相也娶宗室之女,等到五十六岁才敢纳妾,你周胤啊,还有得熬哦!慢慢等吧!希望能活到那一天!”
  关索、李遗二人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周胤气得满脸通红,毫不示弱地喝道:“本将虽然未曾纳妾,但活得像个男人!你这两个耙耳朵,竟然被女人欺负,你还是不是男人?若是男人,就出寨与我决一死战!”
  “周胤啊周胤!你与自己的父亲相比,差的不是一点点!”关索大声笑道:“我大汉的将士,男子奋勇作战,女子耕种织布,抢运粮草、上阵杀敌者多不胜数!我大汉的女子,既有温柔贤惠的一面,也有让吴兵闻风丧胆豪气!这样的女子,咱对她们是尊重,而不是打骂!”
  “卧槽!你这两个耙耳朵!被女人打骂,竟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论口才,吾不及也!”周胤大笑道。
  “周胤啊周胤,枉你活了几十年,却不知生活的真谛!你永远领会不到“打情骂俏”的意境!也不知道什么叫“打是疼,骂是爱”!枉你父亲一代豪杰,却生个如此愚笨的儿子,唉!有损威名啊!实在可惜!”
  “你……你竟敢侮辱我父亲……你……”
  “放屁!”关索厉声喝道:“你父亲一代英杰,关某甚是敬仰!本将何敢侮辱你父亲?本将是在侮辱你啊,哈哈哈!”
  “你这两个耙耳朵,简直在找死!给我杀!”
  周胤厉声喝道,两千吴兵也不犹豫,他们仗着拒马阵的保护缓缓靠近。
  就在此时,蜀军寨中的床弩突然发出一阵齐射,几十枝标枪带着万钧之力,直挺挺地飞向周胤。
  寨中兵卒全都屏住呼吸,无不紧盯着标枪射去的方向,时间似乎陷入了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