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五天匆匆过去,千叶合宿已经结束了。
  返程的那一天,天空下了点小雪。冰帝的众人把立海大一行送上了巴车,西园寺柚叶在中间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窗上模糊着薄薄的霜花，她挥挥手和凤长太郎道别,凤长太郎也回以微笑，他的笑容几乎可以扫清所有的雾霾,让人看到就觉得暖洋洋。
  西园寺柚叶还看着窗外，柳莲二走到了她的身边,问：“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里面么。”明明是询问的话，语气却不容拒绝。西园寺柚叶本来也不会拒绝，把靠窗的位置腾给了柳莲二。
  来的时候没出现这样的情况,西园寺柚叶还是把晕车药准备好了，脑补一下因为晕车而脸色微白的柳莲二，居然很期待啊(☆▽☆)~
  西园寺柚叶怀着这样的期待，捏瘪了手里的药盒，也没有看到这一幕实现。
  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多说了几句，上车的时候带了一身的冰凉。他坐到了柳莲二的前座，还像来时一样，切原赤也坐在他旁边，乖得像只小狗。
  ——从植物进化为动物，切原赤也的进化速度快赶上西园寺柚叶了╮(╯▽╰)╭。
  车子开动了，真田弦一郎说：“柳，明天去探望幸村吧。”
  学期末的考试，幸村也参与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却还是个病人，不能和他们一起合宿，一起打网球，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医院里，幸村会寂寞吧？
  ↑这么感性才不是真田弦一郎，感谢西园寺柚叶的脑洞补全。
  就在刚刚，迹部景吾又一次和真田弦一郎说起了幸村。作为立海大的对手，他为幸村的病庆幸；但视立海大为随手，他又为幸村的病惋惜。这样复杂的情绪，迹部大爷只把它化作那傲然的一扬眉：“劳烦真田副部长传达一下我的关心，本大爷可是一直期待着——打败‘神之子’的滋味！”
  真田弦一郎却压了压帽檐，说了一句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符的话：“我会传达，相信幸村出院的那一天，迹部部长会去掉‘神之子’后面的两个字。”
  神，这才是幸村精市一直渴求的巅峰。
  ……
  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幸村精市住进了金井综合医院，因为金井综合医院来了一位神经科的专家，在格里-巴利综合症的诊治上有一定的研究，他认为可以用小手术辅助治疗，动一次小手术，幸村精市恢复良好的话，就可以继续上学，一边休养一边准备大手术。
  立海大的几人去探望他的时候，他还是微微笑着，只是笑容多了一分真实：“相信明年的一月，你们可以看到我重新回到立海大。”
  一直到走出金井综合医院，西园寺柚叶还有些失落。
  光秃秃的树枝颤动着，一阵寒风呼啸而过，西园寺柚叶打了个哆嗦。柳莲二看她一眼，递上一条深绿色的格子围巾，围巾上还带着属于柳莲二的体温，西园寺柚叶默不作声的围上它，把泛红的脸颊埋进柳莲二的气息里。
  ……还真是犯规啊，柳莲二，让她愈发不想和他分别。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七号，西园寺柚叶呼出一口气，想到或许一直到次年的一月十一号——开学的日子，才可以看见柳莲二，就忍不住感到难过。
  不想分开的……
  只有她一个人么？
  西园寺柚叶在学生公寓里住着，她的左邻右舍都是借住的学生，过年的时候都回家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正是因为这样的冷清，西园寺柚叶意识到了：爸爸妈妈对她的忽视不像她想的那么多，至少他们不会让她像现在这么孤单……不过和家人在一起还会这么孤单，那绝壁不是亲爹妈...( ＿ ＿)ノ｜壁。
  已经是十二月的三十一日了，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西园寺柚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怀着一种莫名的期待看向联系人一栏，上面显示的……是榊京九郎。
  榊京九郎邀请她一起过年，她婉言谢绝了。在内心的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新的一年，不应该这样到来。
  一直到午饭的时间，西园寺柚叶终于等到了柳莲二的电话。
  摁下接听键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其实她一直期待的，是他啊。
  “中午好，樟叶。”柳莲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却仿佛近在咫尺，西园寺柚叶屏住呼吸，只听见他邀请道：“今年的大晦日，我们一起初诣吧。”
  和柳莲二一起初诣……简直不能再激动！
  在几个月前，这根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成为网球拍的经历，赋予她这样的奇迹……
  “喂，樟叶？”柳莲二轻轻的叫了一声，西园寺柚叶立马回神，脱口就是一句：“还有别人么？”
  柳莲二默了片刻，道：“有，网球部的大家都会一起去。”
  这么说，可不可以打消你一点紧张？
  柳莲二正想着，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砰”的一声，随后是西园寺柚叶可怜兮兮的声音：“呜……好高兴，今年能够和大家一起初诣，真是太高兴了，我一定会去的。”
  ┭┮﹏┭┮累不爱！明明期待着两个人的大晦日，原来是网球部的集体行动么！
  在西园寺柚叶各种失落的时候，城市的另一边，柳莲二坐在房间里，一手握着手机，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轻轻的“呵”了一声。
  情绪那么低迷，还说着高兴……真让他有一种在欺负小动物的错觉。
  果然，这么好欺负的小动物，还是圈养起来吧。
  和西园寺柚叶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柳莲二挂断了电话，将目光移到了窗台上，一盆红色的天竺葵正热烈的绽放着。
  这盆天竺葵是柳妈妈放在他房间的，柳莲二用手指碰了碰它的花瓣，娇弱得仿佛一碰会碎。柳妈妈把它捧进房间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们家莲二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沉闷了点，啊~当然了，换一种说法也叫稳重啦。不过，如果你拥有这么一盆红花，也可以点缀你的房间嘛。”
  就像榊樟叶……点缀了他的国中二年级。
  不，不止这么一点分量。柳莲二收回了手指，目光却还在那盆开得热烈的红花上。
  ——“如果你拥有这么一盆红花，也可以点缀你的房间嘛。”
  他不需要这么一盆花，但是，他渴望拥有榊樟叶。
  稍稍回神，柳莲二给丸井文太发了一条手机短信，大致的意思是丸井文太你今晚会陪着弟弟们一起过，然后陪着弟弟们初诣对吧。
  丸井文太很快回了一句：不是网球部的大家一起去么，家里的两个小魔王快烦死人了！
  柳莲二神色不动：那么今晚请继续被烦吧。
  丸井文太：……
  接下来，柳莲二一个个帮网球部的正选们找到了他们的事。等到在约定的地方见面的时候，柳莲二简单的说道：“走吧，其他的人都有事不来了。”
  西园寺柚叶高兴了，咔嚓咔嚓的踩着雪，追上了柳莲二。
  所以说，柳莲二从不说谎。
  在市区内有几座神社，西园寺柚叶以前都是去最近的一家初诣，这一次柳莲二却把她带到了市郊。西园寺柚叶问他为什么舍近求远，他蹙了蹙眉，道：“人太多了，排队很麻烦。”
  话是这么说……去市郊的话，回来很麻烦啊。
  西园寺柚叶感到很困惑，却十分的相信柳莲二的选择，不再多问。
  柳莲二放慢了脚步，和西园寺柚叶一起登上神社的台阶。
  近的神社排队麻烦，是一个原因。
  但是最重要的是……去远一点的神社，来回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柳莲二从不说谎，尽管他说出来的只是次要原因。
  两人爬上神社的时候，是东京时间的二十二点，距离新年还有一个多小时。
  大晦日里，神社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柳莲二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和西园寺柚叶两两相望。
  神社的山前山后种了大片大片的树，西园寺柚叶叫不出它们的品种，因为年末的几场大雪，那些高高大大的树也压弯了腰，不时抖落一大块积雪。
  天很冷，西园寺柚叶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围巾，却忘了手套，只能一边跺着脚，一边呵气取暖，那一点点水汽刚呵成一团，立刻便散去了。
  柳莲二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的捂暖了，然后说道：“把手揣在衣兜里，冷的话，我们走走吧，走一下会暖和一点。”
  西园寺柚叶失神的看着柳莲二，他神情自然，不见一丝局促。
  难道……
  会觉得害羞的，只有她么？
  踩着厚厚的雪，西园寺柚叶和柳莲二走到了贩卖物件的小贩那里。那边还有卖热饮的地方，柳莲二一眼看到了，让西园寺柚叶在原地等待，然后过去排队买饮料。
  西园寺柚叶愣愣的看着柳莲二，他个子高，在拥挤的人潮里也格外的显眼。
  可是……他不是不喜欢挤么？
  柳莲二带着热饮回来了，递给西园寺柚叶：“喝一口，暖暖身体。”
  西园寺柚叶伸手去接，触到了柳莲二的指尖，他的手指冰凉凉的，表情却淡化了冷漠，在这个喧闹的雪夜里，显得柔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了，咚咚咚，足足敲了108下，驱除邪恶，辞旧迎新。
  两个人抽签、撞钟，在人群渐渐散了的时候，才走进神社里面，参拜神像，在神像面前许愿。
  西园寺柚叶跪在庄严的神像前，双手合什，怀着虔诚许下了心愿。
  柳莲二已经先她一步许完了愿，便问道：“樟叶，你许了什么愿望？”
  西园寺柚叶像是被踩了尾巴，坐立不安起来，她揉了揉烫红的脸颊，眼神闪躲的拒绝回答：“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说了会不灵验的！”
  “不，会灵验的。”柳莲二语气笃定。
  “现在就会实现——”
  柳莲二握住了西园寺柚叶的手，在新年的神社里，轻声说道：“在一起吧，樟叶。”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写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