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黄莺细柳啼春暖
作者:无颜女肆      更新:2022-02-17 05:29      字数:2062
  官家颔首,令其奏来。
  “父皇昨日所读《悯农》一诗的作者,亦在此处。”
  “哦?快领来此地,给朕瞧瞧。”
  “诺!”
  五皇子掀袍而去,满身狼狈的江歌儿环视四周,见旁人多少取笑看戏的表情,心里早已不报期待,扶着颜子樱欲走,敌强我弱之际逞能,多半是自找苦头。
  “想走?我手上的鞭子可不答应!”话音未落,又是滕空一响,江歌儿生怕误伤颜子樱,将其推开,自己生生受了此鞭。
  刺骨的疼痛,浸入骨髓,江歌儿横目怒视,引得金珺怒火翻腾,举手又是一鞭劈下。
  “闹够了没有!”丁禹兮眼明手快将其接下,用力一扯,将鞭子夺过扔进湖中。
  “禹兮哥,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鞭子。”金珺惊呼,卻不敢放肆,只可怜兮兮的跑到丁禹兮身前卖惨,丁禹兮侧头不理,眼里心里满是心疼,金珺恨得要死,卻不敢当面再出手伤人。
  “祖上传的鞭子是为了给你防身,可不是让你无缘无故伤人的,既然这鞭子认不清是非,丢了便也丢了!”五皇子迈步而来,对其言道。
  金珺颇不受用,不受宠的皇子,也敢来跟她指手画脚?故而冷脸不言,只巴巴的看着丁禹兮装无辜状:“是她先偷了邀请帖混进赏春宴的!”
  “你当御林军为何物?随意能让不相关的人混迹其中?若是如此,郡主可要回家同你的叔父说上一声,好好加上御林军管理才是!”
  “叔父日理万机,哪能兼顾到这些蠢蛋!”金珺说话没个把门,话一出口,见周围气氛有异,还欲梗着脖子再应上两句。
  “官家要见江歌儿,郡主闹的这出,可是给官家看的?若是一会官家降罪,希望郡主的骨头能跟这脾气一样硬!”五皇子利落甩袖而走,颜子樱及丁禹兮扶着江歌儿跟在身侧,围观的群众出于好奇,竟也自发的续在队伍后头。浩浩荡荡的群人向最高处汇总,只留金珺一人徒生闷气:“好!真好!装可怜博同情是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春风拂玉蘭,黄莺啼细柳。一身红袍加身的官家高坐龙椅之上,俯视脚下熙熙攘攘的臣民,还在汩汩流血的后背在人群中别样刺眼。
  “大胆!什么人敢污了官家的御眼,还不快把她拖下去。”陪伴在侧的安玉柔不顾殿前失仪,率先开口。
  官家细眼微眯,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安玉柔心头一颤,冷汗密密麻麻的从肌肤间隙中渗出,立马屈膝认错:“妾身唐突,望官家恕罪。”
  “悯农一诗可出自你手?”官家并不理睬安玉柔,直指江歌儿。
  “是。”江歌儿吃痛,脸色苍白答道,若不是半边身子都挂在颜子樱肩上,怕是早像一滩烂泥化在地上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等惜粮体恤民情之作,何时能出自我朝大臣之手呢?”
  “臣惶恐,臣有罪!”众人齐声应道,机械式的答话,早已让官家感到厌烦。
  “罢了,今日是赏春宴,朕也不想坏了众位卿家的兴致,各自散去吧。”
  “诺。”朝臣四散,瞬间了无影踪。
  “抬起头来。”
  江歌儿应声露出张惨淡苦楚的脸庞,背上鲜血淋漓,卻不得不屈膝告罪:“民女殿前失仪,还请官家恕罪。”
  “怎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了?”
  江歌儿低头不敢语,五皇子为其答道:“回禀父皇,是金珺!”
  “你与金珺可有过节?”官家皱眉。
  “我与金珺郡主素未谋面,今日是第一次遇见。”
  “真是越发的疯了!来人,去把金珺叫来!”
  “舅舅!你可要给金珺做主啊!”也不知金珺郡主从哪弄得一身的泥污,惨兮兮的奔近前来,跪下便哭。
  “怎弄得这般狼狈,跟着的嬷嬷们呢?这般不尽心!可是嫌脑袋长肩上太累了。”
  “皇帝舅舅,不关嬷嬷们的事,是这个江歌儿!像发了疯一样,一见面就把我推到泥坑里,弄脏了太后姑母送我的金缕衣!臣女气不过,这才挥鞭打了她!谁知……谁知她竟然告到了御前。”
  “郡主殿下,臣女在何时何处推你入泥坑?”
  “就在刚刚!”金珺梗着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可民女和五皇子过来时,郡主身上还干净着呢!众人若没污了心肠,定然会为民女作证,莫非民女还有分身术不成?”
  “你强词夺理。”
  “是郡主殿下以权压人。”江歌儿丝毫不让,若是天天在这强权之下苟且偷生,还不如死了回现代干脆,什么昭仪郡主的,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江歌儿冷眼看着安玉柔瑟然的跪在角落,锐利的眼神卻如利箭,时刻穿过自己的胸膛,那个在绿蕉白墙下追着自己要蛋糕吃的姑娘,终究是不在了。
  “好了,小女儿间的争执罢了。”官家一锤定音,显然并不打算为江歌儿讨个说法,官与官间还讲究个相护之情,何况皇家?江歌儿本也没抱多少希望,既然官家欲大事化了,她也甚意外,不过仇还是要报的,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谦谦君子。
  “来人,带这位歌儿姑娘下去换身衣裳再来吧。”
  “诺!”内侍应声过来,丁禹兮偷偷的塞了瓶金疮药过来:“这个药便是你改良的加强版,止血效果甚好。”
  “多谢。”
  “金珺,如今你是越发的胡闹了!莫不是想让朕送你去漠北与你的父母团圆?”待江歌儿走远,官家这才沉脸喝道。
  “臣女无错,本就是她先招惹的臣女,否则这宴中贵女无数,臣女为何偏偏跟她过不去!”金珺胡搅蛮缠,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官家颇为头疼的看了丁禹兮一眼,刚才塞药的动作自然难逃官家法眼,这个金珺从小便中意丁禹兮,可金珺家已然掌了漠北的兵权,如何还能与驻守西部的承煊候府联亲,若真成全了金珺的心思,只怕自己屁股下椅子也该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