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段真人赏赐！”
  执事弟子兴奋地唤道，这种极品灵丹，除了自身的炼丹水平，还需要浑厚的灵力做支撑，他们自己，这辈子都炼制不出极品灵丹了。
  他们要知道，仅仅帮着谢云书整理了一次妆容就可以得到这样的赏赐。
  一定会更加努力，花式打扮谢云书，争取让段嫣看到他们的好，将他们留在仙人峰。
  身为合欢派弟子，段嫣怎会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兴奋。
  她只是淡淡地颔首，“无妨。”
  说着，手掌一番，两颗丹丸飞到了两个执事弟子面前。
  执事弟子一人拿起一颗丹丸，放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准备等收徒大典结束后，服下丹药，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事端。
  -
  处理好执事弟子的事情，段嫣再一次将视线转移到谢云书身上。
  大概因为“师父”这个身份，谢云书看待段嫣，像姊姊也像母亲，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对长辈的敬畏感。
  察觉到师父的目光，谢云书呼吸重了一些，局促不安地说道：“师父……”
  段嫣的眼神，较往日少了一丝的柔和，多了一点郑重。
  谢云书知道，接下来师父要说很重要的事情了。
  他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
  “阿书，待会便是你与为师的收徒大典，届时会来很多人，很多很多人，你准备好了么？”
  段嫣吐字很轻，但语气却很严肃。
  谢云书怔了怔，没想到师父居然问得这个。
  思索片刻，谢云书郑重其事地欠身拱手，一句一顿地说道，“师父，徒儿准备好了。”
  “徒儿在让你撤掉徒儿身上结界的时候，就准备好了。”
  段嫣听言，露出了笑容。
  “既然如此，那随为师来吧，你且记住，你是我段嫣的徒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师护你。”
  为师护你……
  如此简单地一句话，对谢云书来说，却有千斤重。
  他心里热乎乎，鼻子也酸酸胀胀的。
  “徒儿记住了。”
  谢云书压下眼底的酸涩，认认真真地说道。
  段嫣交代谢云书的时候，并没有使用结界，杵在一旁的风月门执事弟子，听得是清清楚楚。
  两人目露羡慕。
  他们自认资质平庸，如折花郎一般，温柔和善，强大包容的师父，他们自是不敢肖想。
  谢云书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一个五系废灵根……
  哎，终究还是心态崩了。
  -
  虽然谢云书认为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
  面对接下来的非议。
  可当他真的跟着段嫣仙人峰，前往主峰，合欢殿前的夜合广场时。
  谢云书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紧促。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着师父御器飞行。
  却是除了第一次外，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
  他们悬浮在半空分成左右三排，从仙人峰外，一直排到了主峰合欢殿。
  师父带着他，在他们的注视之下，从容地走过。
  他们脚下，是白云朵朵，但谢云书知道，那不是云朵。
  只是像极了云彩的飞行法器。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
  明明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可谢云书却听到了他们心底的声音——
  看！那个就是折花仙子的弟子！
  他就是折花郎的弟子？！
  折花郎的弟子，真的是个废灵根！
  ……
  羡慕、嫉妒、诧异、惊奇，震惊……
  谢云书第一次知道，眼神，也是有声音的。
  -
  其实谢云书也没有错。
  伫立在两边的合欢派弟子，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密音却如炸开锅一般。
  “那个就是段师姐的弟子，竟然真的是个五系废灵根，段师姐疯了吗，她真以为自己的经历，是可以复制的？”
  “天哪，传言居然是真的，段师姐真的收了一个绣花枕头做首席大弟子，仙人峰要完了！”
  “段师姐是被这个凡人下蛊了吗？”
  “太不可思议了，仙人峰嫡传大弟子，居然是个五系废灵根！”
  “段真人是被人胁迫的吗？”
  “折花郎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凡人手上吗？”
  “传言居然是真的！”
  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大名鼎鼎的折花郎，东洲大陆，不，修真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丹真人，居然收了一个五系废灵根！
  就在谢云书心中惶恐，手心出汗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不要怕，为师在。”】
  谢云书抬起头，发现身边的师父并没有看自己。
  她如神祇一般，目不斜视，眼望前方，在云朵上，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坚定。
  这一刻，师尊真的很像高高在上的一尊神像，无喜无悲，俯视众生。
  谢云书注意到，无论是以什么目光，看待自己。
  当那些人的眼神，聚焦在师父身上的时候。
  都是一样的——仰慕。
  他们崇拜师父。
  甚至将师父当做一种信仰。
  这样的师父，却对自己说，不要怕，为师在。
  这一刻，谢云书的胸口里，像是涌出一股力量。
  驱散了所有的彷徨和不安。
  他如段嫣一般，在云朵法宝上，一步一步地向前。
  呼啸的风，卷起谢云书两鬓的碎发。
  窃窃私语的非议，渐渐停止。
  那些用密音，七嘴八舌议论谢云书的人，渐渐停止了他们的嘲讽。
  少年目光清明，面露坚毅，虽资质不佳，但仅凭今日表现，谁敢说他不会是下一个折花郎？
  -
  在合欢派众观摩弟子的注视下，段嫣和谢云书来到了落霞山的主峰。
  谢云书看着巍峨宏伟、富丽堂皇的宫殿。
  深深吸一口气。
  落霞山的主峰，是合欢派弟子的圣地。
  可现在，主峰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前来观摩的来宾，足有万人之多。
  对于人口并没有那么多的东洲大陆修真界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谢云书从来没有在主峰，见到过那么多的人。
  如今，这些人的目光，集体对焦在自己身上。
  师父说过，修为越高，越会遮掩自己的情绪。
  谢云书没有办法从他们的目光中获取什么信息。
  可他还是感觉到，空气一瞬间的凝滞。
  ——前途无量的折花郎，如此大费周章、大操大办的举行收徒大典，就收了这么一个……
  五系废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