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暗流诡计(四)
作者:弋西戍      更新:2020-09-25 01:33      字数:2241
  女子回来的时候,看白翳的眼神变得又好了许多,不是那种待客的虚情假意而是连眼神也澄澈不少。
  “看来你的确没有骗我,我方才一进巫大哥的门,唐大哥就像是知道我去干什么的一样,不等我开口就让我来叫你。”女子说道:“那你便跟我来吧!”
  白翳对女子淡淡的笑了笑,可惜她蒙住了半边的脸,女子也看不清楚。
  女子带着白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始终与女子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你不用隔那么远,”女子说:“你的脸我早就看到了。”
  白翳有些吃惊,道:“吓到你了吧?”
  女子回头对她一笑:“这有什么好吓人的,跑江湖的有哪个身上没点伤疤的。再说了,你这块锦帕也没遮住你这里的那点疤痕。”
  她指了指自己的右眉后下方处。
  白翳抬手不自觉的也摸了摸自己的右眉下方,没有说话。她以为女子看到了自己的脸,原来只是看到了这没有别锦帕遮住的部分。
  女子继续领着她走,轻缓却明晰的声音传来:“我以前见过比你脸上还多伤疤的人。”
  她说:“那是一个将战无不胜的将军,生的很俊俏,他第一次出征的时候我猜不到十岁,我跟着我爹站在全京城的百姓里面,和大家一起目送他出城。那是他第一次出征吧,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但是却坐的有些坚硬,不过我觉得很有男子气概!”
  “是吗。”
  白翳只听到将军,便知道女子所说的是谁了,她的心里却是波澜不惊。
  “不过,后来我慢慢长大,我国的战事却依旧不断,那个将军啊,每次回来总是连一身的铠甲都来不及换就直奔了皇城而去。不过,我却注意到他的脸上时不时有了疤痕。有时时浅浅的一两道,到下一次出征的时候就会消失了不见,只是后来有些疤痕却消失不了......”女子说着,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她静默而许久,才有继续道:“不过啊,我和已经长大了的小伙伴都还是很喜欢他,大家甚至都幻想着嫁给他呢!”
  “你也是吗?”白翳听着女子的声音里有了愉悦的情绪,也忍不住问道。
  “我?我当然也是。不过,别人是将军,而且后来我听说,他原本就是出身显贵,那里会看得起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呢!”
  “那个将军......后来如何了?”
  白翳当然清楚这故事的最后是什么结局,但是她听着女子说的起兴,也想让对话继续下去。
  女子道:“后来啊.......他死了。”
  突然女子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亮着烛光的房间,对白翳说到:“诺,唐大哥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
  白翳顺着她的纤纤玉臂看过去,只见漆黑的一排房间中有一间灯火通明。
  “多谢。”她对女子说到。
  女子摆手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回过头,道:“他死的那日我去看了,并没有看见以为的难过悲恸......那一刻,我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死了好。”
  白翳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恨意。
  女子的背影摇曳婀娜,其实她长得并不出众,打扮也俗艳得很。这样的人,即使自己或者,的确也难彼此之间产生交集。
  若她白翳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万众瞩目的常胜将军,而不是意图谋位欺上瞒下害死十万大军的叛徒,又哪里会有今日在这里与女子的相遇呢。
  她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叹息,这世上的一切终究是事后才能得其玄妙。
  她也从女子离去的背影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那间屋子走去。自己回来唐白鸥既然知道,该是早就在此恭候多时了吧!
  她走到门口还未来得及抬手敲门,门里就传来了唐白鸥的声音。
  “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
  “义弟,唐大哥。”
  自从那日唐白鸥半开着玩笑的让他们称他为大哥,白翳也就在心里这样看待他了。虽然这个大哥看起来飘忽不定,心思也难以猜测。
  “你怎么管我叫起大哥来了。”
  唐白鸥正支着脑袋站在巫旬纻的对面,白翳看着两人,巫旬纻手上还拿着捣药粉用的工具。看来自己进来前,他们就在这里捉摸丹药。
  “你多次帮我,我称你一声大哥是应该的,再说,你也是我义弟的师兄。”她说,转身把门关上。
  巫旬纻抬眼看了白翳一眼,道:“我师兄有话与你说,不过我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
  巫旬纻道:“自我们离开落江城,我很少为你把脉。”
  白翳听言把手伸过去,巫旬纻也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她的脉搏处,诊断起来。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道:“无碍,有些气血不顺,许是劳累所致。休息就好。”
  “师弟,既然没事,那我就要同她说些事情了。”
  “要我回避吗?”巫旬纻道。
  “不用。”
  “不用。”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又随即相视一眼。
  唐白鸥道:“白翳都说不用了,这是主要也是与她有关,那就不用了。你就在这里捣鼓你的药草吧。”
  于是唐白鸥和白翳招呼到一边的桌子边坐下,巫旬纻则是还在原处的高台桌便继续摆弄拿出来的药草。
  “我想,大哥既然随我不久一同回到龙凤楼,便是知晓我的去处的。不知唐大哥之前所说的‘有趣儿的事’是所指何事?”
  唐白鸥指了指面前的杯子,示意她先喝一杯再说。
  白翳拿起面前的杯子一口喝了,一股辛辣在嘴里蔓延开。
  这竟然是酒!她还以为是茶水。
  “你竟然连是茶是酒都没有事先闻出来,看是是真的心不在焉啊!”唐白鸥说,仰头把自己的那一杯酒干了。
  白翳没有否认,她一心想着对方说的事,心思自然不在其他。
  唐白鸥道:“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其实,也与你我并无干系,只不过是我自己觉得你该是想知道,或者又想与它扯上关系。”
  他说了一通,白翳听了忍不住笑了。
  “你既然这么含糊其辞,是为了我担心。白翳先谢过了。”
  “谁为你担心了!”唐白鸥自然否认:“我只是要你想清楚,免得说出来你受不住。”
  说着他要白翳保证。
  “你必须先答应我,听完我说的话绝不轻举妄动......”说完又觉得这么倒更像是自己担忧她一样,便补充道:“免得牵连无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