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汤且莹沉默了一会：“夏女士，我们之间的战争，是不是要以揭短的方式开始？”
  “我俩之间的战争，不是开始了很久吗？‘揭短’这个词，不应该先用在我身上是吗？”
  “夏女士，你应该知道我和易云睿认识了多久。我和他共事的时候，你还在为欧以轩努力，被欧以轩嫌弃着。假如欧以轩不是娶了别人，你嫁给欧以轩，那妥妥的就是一个普通家庭主妇。与我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搭不到任何关系。”
  “汤夫人，我从前认识的你不会说这样的话。”夏凝笑得有些自嘲：“没错，你说的都对。要不是欧以轩不要我，我也不可能跟易云睿在一起。我必定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家庭主妇。普通到极有可能还会被欧以轩抛弃。我知道我一直活在社会最底层里，要不是易云睿，我是真的不会接触到你们。就当这一切都是易云睿给的吧，就当我走了运，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一个人的命数就是这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假如我不嫁给易云睿，你和他会是永久的战略同盟关系是吗？”
  “没错，你很聪明，起码比以前聪明。要不是你，易云睿不会背弃与我的关系。你知道我们与易园联合，会有多强大吗？”
  “前提就是，要先除掉我？”
  汤且莹顿了顿：“你那时候的情况很危急，戴维斯集团说倒就倒。同盟当中很多都是戴维斯集团的仇人，他们不希望看到你。”
  “你明知道我是易云睿妻子，你和我老公认识这么多年，严格来说，是你先背叛了我们。退一步来说，要是你即将倒下，我们让古先生放弃你，你觉得古先生会那样做吗？”
  这话一出，汤且莹猛的一愣！
  “答案怎样我不想知道，我清楚的是，那时候全世界的人都希望你死掉，你自己会放弃你自己吗？”
  手机那头汤且莹继续沉默。
  “很不幸的，我没按你们的愿望死去。我活了下来，而且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和你们抗衡。我想呢，当时要换作是你，你应该早就放弃自己了吧？”
  汤且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我佩服你的，就这么一点了。”
  “人生要作出无数个选择，以前的我，现在的我，都有着同一种想法。我想活下去，想活得开心些，简单些，轻松些。但生命中总有这样那样的人不让你好过，没有办法，我只有选择除掉他们。而你呢，汤夫人，那么心善的一个女人，到最后竟然不让我活，我好像……没欠你些什么吧？”
  “你没欠我什么，也许是老公爵的关系，也许是戴维斯家族的关系，你和我们不是同一条阵线上的人。”
  “阵线上会有好多人，是不是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那得自己去选择。你和古先生的选择就是，比起那些和你们站同一阵线上的人来说，我不重要。或者说，我的作用不大，极有可能会拖累你们对吗？”
  “老公爵不在了，里昂伯爵身体问题一阵低迷，戴维斯家族有太多的仇家，你呢，懦弱怕事。这种种的因素加起来，我们不会选择。”
  夏凝叹了一口气：“是啊，我是最平凡的出身，继承戴维斯家族财产，只不过是一时凤凰飞上枝头而已。你们不选择我是正常。但我是易云睿的妻子，易园的人。你们不选择我，也就等于与易园为敌。对于这一点，你们没思考过吗？”
  “我说了，当时你身体不行，我们这样做，只是让效益最大化而已。”
  “我死，立下遗嘱，让易园继续戴维斯家族的一切。的确是效益最大化。问题你认为我丈夫是个能让别人算计和操控他人生的男人？”
  “我没有操控，也没有算计，只是把事情说明白而已。”
  “呵，绝对的商人，绝对的政，客。连做着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还一脸的道貌岸然。不愧是戏，子啊，汤夫人。”
  汤且莹眼睛一眯：“夏女士，我们可以互相攻击对方，请不要人格侮辱！”
  “连别人的命都可以算计在内，你现在和我说人格？送你两个字，矫情。”
  “你！”汤且莹胸口压抑着一股怒火：“如果你要继续这样玩下去，我会奉陪到底！到时候后果自负……”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听到不同的警告，恐，吓，威，胁。我觉得我已经免疫了。汤夫人，是你们先出的手，明白吧。”
  手机那边缓了好一会，汤且莹慢慢的开口：“当初，我还真的不应该劝易云睿娶你。”
  听到这话，夏凝吓了一跳！
  什么叫不该劝易云睿娶她？！
  难道易云睿娶她之前犹豫过？！
  不等夏凝开口，汤且莹直接挂断了线。
  夏凝拿着手机，呆呆的坐着。
  那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凝放下手机，给自己满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易云睿娶她之前真的犹豫过吗？还是易云睿本来就不是要娶她的？
  或者说，真的是汤且莹劝了易云睿，然后易云睿才娶她的？
  “主人？”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卡罗琳，看着夏凝脸色渐渐泛白，她知道汤且莹肯定会说一些话刺激主人，就是不知道她会说什么：“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夏凝看了一眼卡罗琳，摇了摇头。
  她可以去询问易云睿，问题汤且莹说的话是真的呢？她有没有勇气知道真相？
  或者说，就算她有勇气知道真相，真相真如汤且莹所说的那样，那她……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一瞬间的，夏凝感觉世界一片黑暗。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这个舞台，好像一开始就没有她站台上的资格。
  心里越想越乱，夏凝开了口：“把咖啡撤了，换热牛奶上来。”
  “是，主人。”卡罗琳端起咖啡，转身离开。
  她……可能一开始就不是易云睿的首选。
  她和易云睿在一起，易云睿顶受了多少非议？
  她一直一直的在拖易云睿后腿……吗？
  她本来就不该成为易园的一份子，如果不是她的话，换了别的女人，易云睿的路不会像现在这么曲折。
  起码不会跟古洛君发生矛盾……
  李言花了几个小时研究的桃花A给他的资料。
  资料很详尽，李氏的情，报，网很厉害。
  “啧啧啧，很飚悍的家族史啊。家族存在年限不长，出来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数百年下来，戴维斯家族的仇家遍天下哪。”感慨一番后，李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改了口：“不对，怎么越看这个家族越像是刽，子手？基因系统吗？”
  李言皱着眉，沉吟着什么事情。
  这时候桃花A端着咖啡走了进来，放到李言面前：“主人，你最喜欢的卡布其诺。”
  李言没有看他，闭上了眼睛。
  “主人，午餐你想吃些什么？”
  “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问这么傻，X的问题。”
  “主人，我不是他，所以我会问。”
  “……”李言有些无语，睁眼看着面前的人：“人头猪脑吗？”
  “我想应该不是的。主人身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我只是不懂主人需要些什么而已。”
  “随便吧。”
  “主人，你这样的回答让我很难选择。”
  “你是机器人吗？没看到我在思考问题？滚出去！”
  “是。”桃花A站在了一边。
  “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让你滚出去！”
  “我知道主人在思考问题，我也知道要是他的话，肯定不会说话，会在一旁静静的站着。直到主人你吩咐他办事。但我是桃花A，不是他。就算我笨，我也想给主人分忧。”
  “你这样堵我就是给我分忧？”
  “如果我不了解主人的心思，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那才是真正的给主人TIAN堵。”
  “……”李言嘴角直抽，他恨不得朝桃花A狠狠的一脚，踹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你才几斤几两，帮我解忧？你太抬举自己了吧？”
  “我给主人提供的资料，主人研究了许久。那证明我的工作有用。这些资料是我准备的，我说过我站在这是方便主人随时询问。主人忘了吗？”
  “！”李言瞪着桃花A，以前他是怎么选人的？怎么选了条‘鱼刺’在这？说话做事每每刺着他的喉咙：“你知不知道，你在挑战着我的忍耐限度。”
  桃花A不再开口，默默的站好。
  “你该庆幸我姓李的，按着戴维斯家族的尿性，你早不知道……”话说到一半，李言脑海里灵光一闪：“慢着，数百年前戴维斯家族还没有今天的势力，他们灭掉这么多有权有势的家族，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而且，不但活到了现在，而且活得比数百年前好！
  依着戴维斯家族现在的情况，要灭掉别人的话，比数百年前轻松容易多了！
  有这么厉害的魔鬼存在世上，怎么就没有人敢牵制它呢？
  甚至在夏凝已经确认是戴维斯家族的人时，为什么其它家族还不敢动手？
  夏凝这个女人，妥妥的就是一只‘小白兔’啊！
  李言把资料放下，抬头看着桃花A：“可以的，你的确不是人头猪脑。少年，你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