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先生必不愿意看到先生为他伤神许久。”
  江璃沉默片刻，也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环佩没有说话，雨越来越大，雨伞被拍打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头顶的伞已经没有多年前那么结实了，好像雨势再大一点，就可以将这把伞给轻易的摧毁。
  “但是如今，我如今只能够靠着那些回忆，才能勉强撑下去了。”
  江璃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环佩的身后。
  良久，环佩将自己的视线从伞面上收回来，重新迈开步子走。
  江璃不近不远的跟着，看似和刚刚的步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不知为何，两人都觉得有些沉重。
  孙四娘睁开眼睛，周围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四肢已经被重重的铁链锁住，但是这好像并非是让她魂浑身无力额原因。
  许久之后，孙四娘逐渐的习惯了自己眼前的黑暗，嗅觉这时候才恢复过来，便闻到了充斥在鼻子周边的血腥味。
  “醒了？”江天泽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孙四娘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才勉强在黑暗里，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弄死我，为何还要将我抓来？”
  “本来是想要直接弄死你的，但是这样未免有些不太好，我想了想，当初你们一起见证我死，也是时候，让我同同时见证你们死了。”
  话音刚落，一片黑暗中突然“唰”地亮起了几盏油灯，孙四娘的眼睛一下子收到光线的刺激，让眼睛一下子睁不开。
  过了还一会儿，孙四娘才慢慢的适应眼前的光线，但是当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便愣住了。
  她现在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整个山洞十分之大，江天泽站在她对面最远的地方——山洞的石壁旁。
  而让孙四娘惊讶的是，这个山洞的左边，放置了几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周围，有一些已经许久米有清理过得血迹，一层一层的堆积。
  而另一边，放置了几个巨大的木桩，木桩周围的山洞石壁上，都挂了几条巨大的铁链。
  她自己现在也是被捆在木桩上，四肢被铁链束缚着，朝四个方向拉去。
  空气中隐约有并非是血腥味的东西飘来，孙四娘顿时皱紧了眉头，心里大惊。
  “闻出来了吧，惊讶吗？”
  孙四娘猛然盯着左边的那几个大箱子，江天泽也慢慢的走过去。
  “这几个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人的尸骨，那些尸骨，都被我用来制作一样东西了。”
  “江天泽，你未免也太丧心病狂！”孙四娘想要怒吼，可是仅有气势，却一点力气都试不出来，声音无比的低沉，就连气势都弱了三分。
  “我承认，这几年来我的确是有些丧心病狂，但是这也都是你们逼我的不是吗？”
  江天泽伸手摸着最上面的箱子，突然笑了一下，“我这么多年来，才积攒下了这些东西，也多亏玉清偷偷地帮我，才没有让江淮和江璃他们知道。”
  “你也知道被他们知道，会唾弃你是吗？”孙四娘虽然使不出力气，还是尽力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江天泽没有回答，但是却突然先开了一个箱子的盖子。
  血腥味和一股奇异的香味变得更加浓郁的涌出来，孙四娘下意识的想要憋住气，江天泽的声音就悠悠的传来：
  “别费劲了，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力气，这断魂香我还没有加工过，暂且没有那么大的毒性，不用如此紧张。”
  孙四娘没有理会，虽然憋气的确是有些坤那个，短暂的憋气让她感觉心肺处似乎都有些疼痛，这是那天中了情长宫幻术的后遗症。
  “你那天来见我之前，让你儿子去取你们藏在玉鼎山庄的紫华针去了对吗？”
  江天泽伸头看了看箱子里面尸骨的情况，感觉还不错，很是轻松地问孙四娘，孙四娘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我那天给你们送信的时候，会故意用月光花做成的纸吗？”
  孙四娘看着江天泽，突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只有那样的纸，才能够锁住断魂香的香气，但是香气又被纸张天然的月光花地香气掩盖住，任谁也闻不出来。”
  孙四娘大惊失色，那天她和闻素，都闻过了那张纸！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他对于江天泽的幻术和内力的冲击，几乎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就是因为断魂香早已经在她身体里起了作用，让她根本就……
  孙四娘的瞳孔突然放大，朝着江天泽几乎是嘶吼一样的问：“你在玉鼎山庄做了什么手脚？！”
  江天泽将面前的箱子盖起来，挑了挑眉，“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给你儿子，设置了些障碍，让他没办法找到你而已。”
  “你放心，我没有想要他的性命，所以设置的障碍也不是很难，他是你的儿子，那样的困境困不住他，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等到他出来的时候，便再也找不到你的任何行踪了。”
  江天泽慢慢的朝着孙四娘走近，孙四娘这才注意到，江天泽的脸色，竟然白的不像人的样子。
  江天泽见孙四娘盯着他的脸，下意识的摸了摸，“看出来了？”
  孙四娘没有说话，现在空气中充斥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应该是看出来了，虽然这里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你都能看出来，也知道我应该花费了多少力气吧？”
  孙四娘沉默良久，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江天泽好笑的笑了几下，“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这个问题了。”
  孙四娘微微的摇摇头，“若真的只有为了复仇那一个答案，你竟然如此不惜自己的性命，那你就是个疯子。”
  谁知江天泽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其实也这么觉得的。”
  “人生在世，不就是疯疯癫癫的过吗？你觉得我这样做是疯子，我何尝不觉得你们当初在扬州西郊合力狙杀我的时候，同样也是疯子的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