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柳贵妃就中毒了？”赵生问。
  皇后娘娘说道：“若非是张大夫查出来，我也不知，张大夫告诉我，因为原先的毒药药性太烈，原本柳贵妃撑不过去，但是又因为后来中了断魂香，断魂香因为一开始的毒性尚未显露，所以还能够暂时的将一开始中的毒毒性压制住，反而让柳贵妃能够撑到他进宫，否则的话一切不堪设想。”
  “看来柳贵妃一开始中的毒，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在牡丹园中的了。”李素柏问道：“张齐前辈后来可曾去牡丹园看过，那些牡丹花可是被人撒了三七三，或者是其他类似的东西？”
  皇后摇摇头，“看是看过，但是那时候牡丹园中那一片花全部枯萎了，虽然本宫知道必有蹊跷，随后也叫张大夫去看过，但是张大夫只知道那必定是一种及其容易挥发的东西，无色无味，只要花期一到，就在也查不出任何东西来，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所以那时候都尉府才会突然进宫查案，但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赵生说道。
  “是，当时闻大人同张大夫一起将整个御花园都查了一遍，确定再也没有害人的东西，张大夫就接着为柳贵妃调养身体，而闻大人随后就在皇宫里找到了负责牡丹园的管事公公，但是那时候管事公公之间上吊自尽了。”
  “是他做的？”皇后摇摇头，赵生问道：“不是。”
  “是我不知道，当初管事公公自尽的时候并没有闹大，闻大人只将消息告诉给陛下和我，管事公公过得死因的确是上吊自尽，甚至他还留下了一份认罪书。”
  “他识字？”
  “识字。”
  李素柏接着问道：“那闻大人可曾验证过是他的字迹。”
  “验证过，的确是他本人的字迹，而他之所以会在牡丹园中用毒，一开始不过是因为家人重病，而他需要银两，但是他管辖的牡丹园正好那一年冬季漫长，好不容易开了春，接过气候也不是很好，牡丹花久久不开，他便不能够得到各宫主子们的赏赐，意识着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三七三’这种东西，想要博得主子们的欢心，所以便弄了点进宫来，先找了一小片试着弄了弄，但没有想到就那一小片的牡丹，让柳贵妃中了毒。”
  “随后管事公公的家人也去世了，再加上在皇宫中，他可能觉得自己将来会背负上一个谋害主子的名声，所以干脆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皇后说完，赵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但是这件事并非是非要隐瞒不可的，但是为什么当年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呢？”
  皇后眼神无奈的闭了闭眼，李素柏看到了，在她闭眼之前眼中闪过的无尽苦楚，还有很多不能够说出的心酸。
  “赵生……后宫与前朝一直都是息息相关的，任何一点小事，有时候在史官和御史的眼中，会被放大无数倍，当时的情况不提也罢，但是那件事情，总归还是不说为好的。”
  听皇后都这样说了，赵生也不可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没有多问，看着手中的盒子问道：“那这个呢？”
  皇后看着那个盒子，说道：“后来我才到柳贵妃应该是自己服毒的时候，其实是张大夫拿出了断魂香的时候。”
  “师父拿出断魂香？这东西能带进宫来？”赵生意识失声，李素柏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同样也感到诧异。
  江湖上的剧毒之物能够带到宫中，除非释张齐前辈真的用了什么掩人耳目的高超手法，要么，就是得到了整个后宫之主，那个天下至尊的点头许可。
  “当时张大夫知道她体内有断魂香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毒，后来便满京城的去寻找能够解毒的药方。”皇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本宫和皇上也才从他口中得知，柳贵妃中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断魂香。”
  “随后张大夫果真不知道从何处找到了一个解毒之法，因为断魂香原本就在柳贵妃的体内压制了另一种毒药的毒性，所以张大夫决定再一次以毒攻毒。”
  赵生的眼眉不惊跳了几跳，再一次以毒攻毒？！
  中毒原本就很是削弱人体的机能了，一次以毒攻毒就已经相当于拿人的性命做赌注，虽然她知道她的师父张齐经常会有这种出人意料的举动，但是却也明白，张齐既然决定这么做了，虽不说有没有十足的把握，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一开始本宫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比你更夸张，但是整个太医院，也都是反对之声，但是陛下却力排众议，支持张大夫。”
  “以毒攻毒，是用断魂香再一次逼断魂香？”
  皇后点点头，和李素柏说道：“我听说了你以前也中过断魂香的事情，那东西的滋味断然不好受，而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三年，想到当初柳贵妃解毒的过程，我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说着，皇后又再一次闭了闭眼，赵生看着，今天能让这位一国之母，从来都尊贵端庄的皇后娘娘无数次的叹气和闭眼，想必当年的事情，在她的眼中的确留下了让人难以磨灭的印象。
  李素柏的眼眸暗动，拿起手里的盒子看着皇后，“娘娘所说的盒子里的香气，是断魂香？”
  “什么？”赵生有差一点情绪有些不稳，看着身旁李素柏手里拿着的盒子，有些不敢置信，转头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
  赵生只觉得现在真的有些理解为什么皇后今天的情绪有些失常，但是又能被她因为长久以来的气场和强大的心理压制下去了。
  一封表面上看是要提醒她远离毒源的信，还有一个用了江湖上特殊的奇门遁甲制作的盒子里，有着令江湖人士都闻之脸色一变的毒药的香气，赵生突然想，要是当初遇得到这些事情的是她，不知道她会出现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