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第二次给陆递打电话，这次响铃十秒就有人接了。
  陆递先开口：“不好意思，刚刚才听到铃声。”
  辛言听着这明显的借口，心里道了句“鬼信”，面上去堆出笑，语气柔和地道：“我听说了今天在片场的事。这事是我们的错，倒叫陆少你心情不好了……陆少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拍戏呢。”
  几年前他叫陆递，都是直接叫名字，后来因为好友外甥的话，隐约猜到了陆递的身份，于是改叫“陆少”。反正圈子里不少人叫“陆少”，他这么喊，应该不是太突兀，辛言想。
  辛言故意让自己显得“低声下气”的，一是陆递他确实惹不起，如果真像好友外甥说的那样是在神坛上，那他这个态度顶多算是审时度势而不是真的低声下气。
  二是顾名思就在旁边，他“低声下气”那可是为了《阿千练》，为了顾名思。
  辛言有意让顾名思欠他的人情，顾名思这些年除了陆递这件事外，发展一直都很好，让一个能赚钱又能拍好片的知名导演欠他一个大人情，这是件好事。
  再说这也是给顾名思警醒――我一个制片人对陆递都是这个态度，你还不悠着点，别搞事。
  江竞在一边听着，就笑，轻声道：“这才罢演一个下午，他们就急吼吼地了。”
  陆递不置可否。
  面上颇为懒散地对着手机道：“这确实让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拍了。”
  辛言被陆递的直接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讪讪道：“陆少别为这点小事坏了心情，这戏还是要拍的对吧，咱们之前都签好拍戏的合同了……”
  顾名思现在也算是明白了陆递，陆递这个人不摆架子那真是啥事都没有，让人以为他真的平易近人好说话，但一旦摆起了架子，那真是啥事都有，架子摆的比天大。
  陆递听到辛言的话，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直叫辛言的名字：“辛言，你说这是小事？呵，签了合同又怎样，违约后的违约金你觉得很多吗？”
  顾名思听到陆递的话，再加上那语气，就知道不好，忙道：“名思是一时糊涂，他也是一心为了影片好，你走后他立刻就重新改了剧本。”
  顾名思在一旁，压低声音道：“我还没改剧本……”
  他真没舍得改那段吻戏。
  辛言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顾名思不说话了。
  陆递这时语气柔和了些，道：“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不是顾导的本意……我听说是古莉的意思吧，她可能是太闲了，你说要是今天这事闹了出去，网上人会怎么看？”
  辛言没接话，陆递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莉……
  这是让他在古莉和陆递之间选一个吗？
  还有……网上人会怎么看？
  先不论陆递公司的舆论公关是娱乐圈最牛的，嘉银、三荷都远不及它。
  就说陆递那八千多万的惊天数量的粉丝……一旦陆递有什么事，那一个一个的都是利箭。
  舆论到时候肯定是站在陆递这一边的，毕竟陆递接戏前就已经提出改剧本，等改好了剧本才签的合同。
  陆递这是在威胁他。
  赤裸裸的威胁。
  辛言瞬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利弊，得出结论――相比起古莉，陆递才是要捧着的。
  于是他问：“陆少，你想让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