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殊自然知道鬼萤的打算，但那样太费时间了，也不知道郭亦雪有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去救。
  她观察了一番后指了一条路。
  这一路追下去，竟然追到天亮都还没找到人。
  不知不觉，闻人殊已经离青山很远了。
  清早寒城城门还没开，闻人殊站在城门口看着关闭的城门。
  她的神识已经朝城内四散。
  郭亦雪的气息就在城里。
  太阳快要出来的时候，鬼萤的光芒散去，它要回地府了。
  它有些歉意的看向闻人殊。
  它们这些鬼萤是前世犯了错的人的魂魄所化，终日在黄泉路上照亮别人的轮回路。
  而它们自己想要轮回的话，却是要等积累到足够的功德。
  在黄泉路彼岸花丛畔指引鬼魂上千年，或者被人类召唤去做事都可以获得功德。
  好不容易有个人类将它从黄泉路召唤到人间做点事，它可以积累一点功德，结果一整晚都是人家自己在指路。
  头一次它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它感觉自己真是什么作用都没发挥上。
  可是这个拥有天道之力的人类小姑娘，却还是对它心怀感激，它感受到了雄浑的功德力，所以才更加不好意思。
  闻人殊看懂了鬼萤的歉意，看来这鬼萤也挺有趣的，它昨晚好歹努力寻找郭亦雪的气息，陪她找了一晚上，也是不容易的。
  “快回去吧。”闻人殊用食指指腹点了一下那只鬼萤。
  鬼萤绕着闻人殊飞了一圈，太阳升起，鬼萤消失。
  城门被打开。
  闻人殊一身露气站在门口。
  守城的守卫都有些警惕的看向她。
  人们通常清早出城，傍晚进城。
  这清早进城的倒还是很少见。
  守城将领查看了闻人殊的学生令牌。
  “应天学院的学生？来寒城做什么？”守城守卫一般只对可疑人员进行盘问，显然现在在他们眼里，闻人殊就有些可疑，一个女孩子孤身在野外一个晚上竟然连裙摆都一尘不染？
  只这头发丝和肩膀上带着早晨霜露的水气。
  “从哪里过来的？”
  “青山。”
  “那还挺远的，你昨晚一个人在城外露宿？”
  “有什么问题？”
  “没碰到妖兽？”
  “你看我这样像是碰到妖兽的样子吗？”闻人殊自然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她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像，所以才好奇这么一问。”
  “我运气好，没碰到妖兽，可以进去了吗？”
  “自然。”那人没发现什么异常，见旁边的测妖石也没反应，让闻人殊进了城。
  这会儿的寒城里面已经很热闹了。
  大街上人群的叫卖声唤醒了这座城。
  闻人殊走在大街上，她感觉自己离郭亦雪越来越近了。
  前面传来唢呐声，街道上的人听到声音纷纷往街道两边靠去。
  很快宽阔的大街上只剩下闻人殊站在路中间。
  闻人殊看着前面全都身着红衣，吹着喜乐，却抬着棺材撒着白纸的队伍。
  唢呐一响，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合着这户人家是又喜又悲？
  谢继良领着送灵的队伍，他们必须在吉时将棺材入土，不然恐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