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江湖一粗鄙野夫
作者:八千妖孽      更新:2022-03-08 10:31      字数:6302
  赵阙看向纳兰长徽的方向。
  她不远处,站有一男一女,两人的身边自是有高手护着,同样不打算插手银汉镖局的浑水。
  纳兰长徽幽幽叹了口气,暗道,若是你的话,为何不直言自己的身份?难不成我会揭发你的身份?亦或,几年未见,你认为我变了?
  赵阙眯了眯眼睛,回头望了眼赵穗。
  赵穗跟柳刃宗的掌门联手,已占据上风。
  没用自身神通,赵穗的战力,仍然不可小觑,以赵阙的眼光看待,赵穗绝非江湖天才能比,与那些天骄相比,稍有不足,加上她的神通,足够超越寻常天骄了。
  念及此,赵阙极想见识见识赵穗背负的是何神通?
  到底是不是他所认为的神通长袖折?!
  柳刃宗的掌门亦是心底震惊,与他并肩战斗的女子,他完全感受得到,年纪很轻,这般年纪竟有强悍至此的战力,天下罕见。
  柳甘棠躲在掌门的背后,在她的后方,两位忠心耿耿的柳刃宗高手,各自大战想要擒住柳甘棠的大高手。
  战场陷入一种微妙的局势。
  原本求生无望的众人,赵阙、赵穗以及联手绞杀了思血佛的四人插手,死定了的死局,陡然多了生门。
  了思的十丈血佛比了虑的十丈血佛更加凝实,战力亦强上一筹。
  老妖僧的武学境界,瞧他竭尽全力爆发的气息,赵阙心里已然有数。
  安命下境。
  了虑却是比不过他。
  就像银汉镖局的总镖头和柳刃宗的掌门,皆是安命上境的武学修为,能短暂大战袭杀的敌人一般。
  赵穗是何境界,赵阙看不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遮掩了天机,一把神识搁在她身上,便像一方深不见底的黑洞,神识如滑落深渊。
  总镖头没了左丘会令、血手老祖和了思,压力大减,他狂风骤雨的攻杀牛桓,其余杀他的人,总镖头像无心他顾,稍稍抵挡下杀招而已。
  至于今天的新郎官聂昆,身上负伤多处,鲜血止不住的滴落在地,幸好一位银汉镖局的大高手保护他,不然,聂昆早就被蒙面之人斩杀了。
  聂昆有意脱身去柳甘棠的身边,看他时不时的目光瞥向她,赵阙暗地叹息,生死大战还分神关注她,可见聂昆搏来的偌大名声,许多为总镖头刻意安排、令人烘托。
  他真经历过江湖大战,眼前唯一的出路,便为尽量配合保护他的镖局大高手,把难缠的蒙面之人杀了,而不是生死攸关还关心柳甘棠。
  聂昆以为自己是天才?
  嘿,什么狗屁天才,若非银汉镖局家大业大、财力雄厚,总镖头江湖盛名,他这个天才啊,得打上一个折扣才差不多。
  赵阙转头看着夜色中恍若谪仙子的纳兰长徽,静静不动。
  镖局外有两人急速赶来。
  外泄的庞大气息,证明他们俱为安命上境的武学高手。
  赵阙见柳刃宗掌门、总镖头无生命威胁,平静等待两位突如其来的两位安命上境大高手,目的是啥。
  纳兰长徽似有察觉,攥住了剑柄。
  其中一道杀气,仿佛直指她而来。
  躲在暗处的秦术面色大喜:“来了,准备动手!”
  白堪林瞬间调起体内气机,真气运转全身,只待秦术一声令下,两人奔着柳甘棠直去。
  纳兰长徽不远的地方站着的一男一女,顿时被保护两人的大高手,护着离开。
  赵阙环视了下战场。
  银汉镖局的好手跟金佛寺的善男信女,依旧在冲突,死的人愈来越多,这些信众完全不惧死亡,彻底疯了。
  有几人剑折刀卷刃,微微怔了下,转瞬让信徒扑上来压倒,无所不用其极,几人惨死。
  赵阙眉头紧皱,忽然听到秦术大喝一声动手!
  有两位须发皆白,身着大红袍的老者,点了下墙沿,一人杀向纳兰长徽,另一人扫视战场,目光定在赵阙的身上,亮剑杀来。
  赵阙亦作出反应。
  唤醒两龙一蟒的他,顶着极大的剧痛,微微弯腰,又是拔地而起,冲纳兰长徽而去。
  本想斩杀赵阙的安命上境老者呆了下,落到赵阙刚才战的地方,马上一起一落,斩出一道照亮黑夜的剑气。
  纳兰长徽上次与赵阙打斗的轻伤,并未痊愈,她见大红衣袍的老者仗剑袭杀,全无惧意。
  “你不必管我。”纳兰长徽朝赵阙说道。
  赵阙到了她的身边,不再迟疑,握住大音希声的刀柄,折身一刀砍碎追杀的剑气。
  又以藏刀术收起大音希声。
  右手拉住纳兰长徽的肩膀,猛地向下压去。
  纳兰长徽惊讶的望着他。
  她一落地。
  把纳兰长徽当做斩杀目标的大红袍老者,面对覆戴面具的赵阙,连斩数道刀气。
  而想杀赵阙的老者,同样换了目标。
  他恰好在纳兰长徽的头顶,朝赵阙劈了一道剑气后,卒然千斤坠的落地,两脚踩碎地面,剑法忽如磅礴大雪。
  纳兰长徽有所准备,剑气纵横,毫不讲道理的与之硬拼。
  赵阙低喝。
  拳意乍然爆发。
  一拳击碎又到的剑气,以很奇怪的姿势,一拳捅向结织成网的刀气。
  他把天上地下全然不放在眼里的拳意,使用刀的老者凛然。
  剑气如爆竹砰的一声飘然无痕。
  刀气结织成网,被赵阙的拳头一拳捅了个稀巴烂。
  期间,他又唤醒一蟒。
  两龙两蟒在身。
  无与伦比的疼痛令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好像看到赵阙的异常,用刀老者干脆逼近他,想近身搏杀。
  两人来历不正常。
  赵阙不愿放出龙蟒助战。
  老者有近身搏杀的念头,他奉陪就是了。
  “不用你的刀?”老者的刀法很简单,就是要人命。
  且千锤百炼。
  赵阙闭嘴不言。
  他怕一张嘴,便疼痛的怒吼。
  拳头似是金刚做的,硬扛老者的大刀。
  两人的招数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拳法希冀捶开一道直捣黄龙的罅隙,大刀想要砍的赵阙无暇反击,好意刀了断了他。
  战斗的回合逐渐增多,用刀老者瞄了眼杀纳兰长徽的同行人。
  纳兰长徽的武学自不用多说,京城纳兰家如此重视她,就能得知纳兰长徽的武学是何等样子。
  使剑老者仗着多年的经验,方跟纳兰长徽打的个旗鼓相当。
  赵阙冷哼。
  此人与他打斗,还敢分心去关心他人。
  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可不是杀聂昆的蒙面人,而是于战场历练七载的赵勾陈,有这般机会,哪能抓不住呢?
  旋即,一拳捶偏老者的刀。
  下一拳马上近在咫尺。
  老者惊声大骇。
  只是,赵阙的拳头委实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压根来不及变换刀法防守,一拳砸在老者的胸膛。
  他重重砸落于地。
  生生砸了个大坑。
  两龙两蟒的威能,绝不是一位安命上境老者所能承受的。
  捶他的这一拳,重的几乎与天外陨石无异。
  老者左手捂着胸膛咳了口血,勉强抬起上半身,右手握刀立即朝赵阙砍一刀刀气。
  赵阙一拳捶碎刀气。
  想再补上一拳,了却老者的性命。
  老者果然经历了不知多少厮杀,转瞬料到了他下一步动作,挥一刀刀气断了他的念想。
  高手过招,失在毫厘之间。
  赵阙打碎刀气时,老者强忍伤势,躲到用剑老者可以支援一手的位置,警惕的望着赵阙。
  “二位前辈!得手了!走!”秦术怒喊。
  赵阙闻之一凛。
  和纳兰长徽打斗的老者不做迟疑,忽地尽出真气,剑剑逼着纳兰长徽后退,一剑长斩,让纳兰长徽心生犹豫,依然侧身避开。
  就在此刻,用剑老者抓着另一人,翻越墙头,朝银汉镖局外疾奔。
  但,纳兰长徽不愿押注性命,强行留人,赵阙便不一样了。
  他听了秦术的大喊,凝神望去,秦术抱着已然昏迷的柳甘棠,急匆匆离开银汉镖局。
  白堪林断后,与一位柳刃宗的高手过了几招,紧接着将之斩杀在剑下。
  两位老者翻阅墙头之际,赵阙亦跨步一跃而起,紧随两人其后。
  递出一拳。
  拳意吓的两人不禁尖叫。
  还是用剑的老者干脆,扭身破釜沉舟的连挥长剑。
  虽然照旧被赵阙捶在身上,可拳意卸下大半,又有负伤的老者咬着牙在旁协助,终究令两人得以脱身。
  赵阙叹了口气。
  纳兰长徽落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气息一落千丈。
  “你怎么成这样了?”她问。
  想明白了赵阙的身份,纳兰长徽反而不激动了。
  以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询问。
  似乎多年不见的老友,见之心绪古井无波,问一句,这些年过的可曾好?
  赵阙看着纳兰长徽的侧脸:“世事无常。”
  “只有这四个字?”她脸色顿时难看。
  之间夹杂了几分悲伤,几分回忆,几分担心。
  五味杂陈。
  赵阙重新说道:“再加四字吧,时也命也。”
  “我爹说你的积伤太严重了。”纳兰长徽轻声道。
  赵阙低笑了一声。
  她收起长剑,右手摸向他的脸庞。
  大红灯笼高高照。
  银汉镖局的喧嚣更厉害了。
  聂昆嘶喊不断。
  亲眼看着柳甘棠被人掳走,此间滋味,实在催人心肝。
  灯火照着赵阙跟纳兰长徽。
  倒像今日成亲拜堂的夫妇,并不是聂昆和柳甘棠,而是他与纳兰长徽。
  纳兰长徽手指冰凉,触摸着赵阙滚烫的脸庞。
  “你不能再打了。”
  几场战斗,赵阙频繁唤醒八相龙蟒,承受的压力绝不是他如今的身躯,能够承担的了的。
  赵阙认可她的话:“所以我把畜生全都送回去了。”
  “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武学境界,我早该认出是你了……”纳兰长徽辩解。
  赵阙无可奈何的笑道:“莫说是你了,换成世间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曾经杀的寒山王朝胆寒的赵勾陈,居然是高阁上境的武夫。”
  “接下来你去哪?”她问。
  赵阙突然攥住抚摸他脸庞的柔夷,低声问道:“马河川在何地?”
  纳兰长徽直截了当答道:“青石城的百姓杀了郡守、郡丞等一干官员,他和霍凤康领着兵马前去镇压了,眼下应该离开金露城没多久。”
  赵阙的心绪咚的一声沉入水底。
  “青石城叛了?”他认认真真的问道。
  纳兰长徽字字句句道:“正是,不过我听闻马河川跟霍州牧、薛刺史商量,要再把青石城叛军养的威势更盛一些!”
  养叛军的意味是什么,赵阙一听便懂。
  松了口气。
  他道:“还有点时间。”
  纳兰长徽震惊的紧问:“你要去救柳甘棠?”
  赵阙摇头:“我杀秦术与白堪林!”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无妨,杀了两人还是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
  他脸色骤变。
  纳兰长徽叹息道:“秦术、白堪林两人来头太大了,想必也不仅仅唯有这点手段。”
  银汉镖局外又快速临近一人。
  肆无忌惮。
  也就在此刻,总镖头抓住机会,劈杀了牛桓。
  沐浴着牛桓的鲜血。
  总镖头双眼通红,战力陡然上升了一大步。
  纳兰长徽疑道:“老头早不用晚不用,偏偏这时候用?”
  赵阙收回视线,唉声叹气:“旁门左道的术法,要求极为苛刻,必须在接近油尽灯枯之时,方能使用。”
  “术法叫什么名字?”
  他道:“天悲红莲。”
  赵穗也没料到。
  秦术跟白堪林突然冲来,白堪林似知晓她是最危险的那人,拼了命般纠缠住她。
  而秦术杀了两位丢弃敌手,冲向柳甘棠的柳刃宗高手后,挡了柳掌门的一招,趁柳掌门被一人眼疾手快的砍了后背一刀,打晕柳甘棠,抱着她,半点不停留。
  柳掌门放声怒吼,大战这么久,他早已疲惫,眼睁睁看着柳甘棠被秦术抱着消失在夜色中。
  没了白堪林的缠斗,赵穗轻呼一口气,赶紧帮柳掌门抵挡几招杀招。
  新又赶来的人,像是见总镖头不惜一死也要把来犯之敌赶尽杀绝,心里打了怵,落到镖局大门之上,扫了眼战场,走了。
  了思妖僧死了。
  四人联手把他斩杀。
  应是东海蓬莱阁的道人,吐出一口浊气,朝三位三山岛的道友抱拳:“为民除害,天经地义。”
  说完,不管银汉镖局,踩着长剑,迎着星光,很快消失在公子哥的眼里。
  了思如被五马分尸,尸体支离破碎。
  公子哥和两位中年汉子落到地面。
  “银汉镖局在劫难逃。”一位汉子可惜道。
  银汉镖局是死是活公子哥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另一人。
  “杀了虑的人,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
  “他必是一位年轻人。”
  公子哥沉默了。
  一位年轻人?
  委实太不可思议。
  “那两位红袍老者,到的时候,分明想杀光我们所有人。”
  “我明白,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竟敢有此心思,想必是朝堂的人吧?”另一位汉子嗤笑道,“也只有大夏的朝廷,不把江湖放在眼里。”
  公子哥收起兵器:“我想找那位面具青年谈一谈。”
  “让他成我们三山岛的客卿?”
  “不错。”
  两个汉子摇摇头。
  有如此武学修为的年轻人,若不是哪个底蕴深厚的大门派倾尽资源培养出来的,谁信?!
  公子哥龇牙笑道:“即便他是哪个武学圣地的天骄,到我们三山岛当个挂名的客卿,足够有面子了。”
  三山岛,与武学圣地仅有一步之遥。
  能成为挂名客卿,就算是武学圣地的长老,足以拿出来炫耀一番了。
  “公子,不是我说,面具青年定然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汉子泼冷水道。
  公子哥不以为然:“三山岛一直让蓬莱阁压一头,多一名天骄客卿,或许机缘巧合之下,跨出最后的一步,成为天下的武学圣地,好好吐一口怨气!”
  就在三山岛的这位公子哥想找赵阙聊一聊时,赵阙对纳兰长徽问道:“既然马河川随大军去青石城平叛了,你怎么还来银汉镖局?”
  此言令纳兰长徽心头欢喜。
  她就怕赵阙不闻不问。
  “马河川自认在大军之中,安全无虞,又经银汉镖局大喜事,便让我来代为庆贺了。”
  “你……”
  “我?我怎么了?”纳兰长徽背着手问道。
  赵阙叹了口气,有些言语,他还真说不出口。
  “我不是保护马河川吗?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吗?不是当他的未婚妻伺候他吗?”纳兰长徽笑意浓浓。
  她自问自答:“上次我们打了一架,有些话我没与你说明白,纳兰家确实派我保护马河川,但并未说需要寸步不离,一路上,我玩山游水,马河川赶自己的路,大致说下在哪里汇合,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赶过去便是了……”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纳兰长徽牵住他的手:“上次骗你的啦,我怎会嫁给他,老爷子一旦逼着我嫁给马河川,我就敢离家出走,到你身边。以我的武学,除非纳兰家请到山巅三境的大宗师,否则,谁能拦的下我?”
  赵阙笑道:“嗯,的确像你的行事作风。”
  “一定是我的行事作风!!!”纳兰长徽重重道。
  之后,不待他开口,纳兰长徽悄声问道:“这下,是不是放心了?”
  “放了一半心吧。”
  “其实……其实你想多了,在沧衣巷我认不出是你,只觉得像,这些话不敢随便与你说。”
  “哦?现在为何认出了?”
  “因为你太像赵勾陈了呀!我不相信,天下还有一人,和你那般相像!”
  “万一呢?”
  “嘿嘿,那位安命下境的红袍老者杀我,你不顾一切的冲向我,我便明白,没有万一!”她肯定道。
  厮杀战场无敌的赵阙,在纳兰长徽这么直白的话语下,不禁些许脸红。
  幸好大红灯笼的灯火照着他的脸庞,以纳兰长徽的修为,也并未察觉,不然,她可以笑话他一辈子。
  赵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纳兰长徽回头看了眼,了然。
  三山岛的公子哥到了近前,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赵阙转身抱拳道:“江湖一野夫。”
  听着赵阙如此不近人情,公子哥心下暗叹,直说道:“在下是东海三山岛沈未眠,想邀请阁下成三山岛的客卿,挂名也好,实打实的客卿也罢,三山岛尽量满足阁下的要求……”
  赵阙想也未想,回绝:“沈兄,在下只是江湖的粗鄙野夫,委实上不了台面,三山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沈未眠叹了口气,抱拳道:“在下不打扰阁下了。”
  “沈兄慢走。”
  两人的谈话无比简洁。
  沈未眠询问邀请,赵阙客气拒绝。
  纳兰长徽等沈未眠走后,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一帮和你一块来的女子?”
  赵阙摇头:“此战快接近尾声了,不必了。”
  “她是你的谁?”
  这才是关键。
  赵阙笑着解释:“她是锦衣娘的人,萍水相逢吧。”
  纳兰长徽当然不相信,但赵阙不愿多说,她也不问了。
  “有些事实属无可奈何,适才跟你说的时也命也四个字,不尽是敷衍。”
  “我知道。”稍顿,她道,“单单是看一眼你而今的武学修为,我便知道了。”
  赵阙伸了个懒腰,“好了,你住哪里,杀了秦术、白堪林之后,我去找你。”
  换成纳兰长徽脸红了。
  她的脸蛋比大红灯笼的灯火更红一些。
  “还在沧衣巷。”
  赵阙的手指点了下她的手心,走进黑暗,不见了踪影。
  她羞的捂住脸。
  于原地呆了良久。
  纳兰长徽还是朝战场斩了一道剑气,帮了赵穗一个小忙,将一位侧面袭杀她的高手,逼其转身应对剑气。
  赵穗望了眼纳兰长徽,嘴角含笑,隔着老远,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也算认识了。
  纳兰长徽脚尖连点,跃起,披星戴月,几个起落,不见了。
  她心里暗暗道,赵将军,奴家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
  赵阙直奔金佛寺而去。
  他断定。
  秦术、白堪林带着柳甘棠定是藏在金佛寺里了。
  打定覆灭银汉镖局的心思,了思妖僧都出手了,而了藏迟迟不出现,必是坐镇金佛寺,以做接应!
  赵阙忽然停了下来。
  进到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弄里。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擦了擦嘴。
  继续朝金佛寺疾奔。
  这口淤血,他忍了好久,到没人的地方,才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