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老江湖
作者:八千妖孽      更新:2022-03-08 10:33      字数:6301
  赵阙慢慢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老者。
  不必他自己动手。
  当老者刹那间离开原地的时候,那十颗巴掌大小的星辰,便尾随其后。
  化成十柄闪耀着星光的长刀,八柄长刀贯穿进老者的身体。
  另外两柄,闪电一般的速度,砍断了老者的双臂。
  绝了他要吸引赵阙的心神,斩杀他的念头。
  “就这?!”
  赵阙垂头,看着匍匐在他脚边的老者,轻声询问。
  “……”
  剧烈的疼痛,反倒使老者的神思,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临死前残存的一口气,回光返照,让老者的面目殷红,微微仰头,望着赵阙。
  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
  但,唯独没有悔恨。
  当他主动现身之际,他与赵阙,其实都明白,山脚下的事,摊牌了,且,老者看到了赵阙放跑了那位正道少年,方才,可是有一拨人,看见了赵阙与少年郎的打斗啊。
  一旦,他散播出去,岂不是,赵阙亦是正道人士?
  既然是正道人士,此行到迎秋宗干吗?!
  斩妖除魔?
  帮扶迎秋宗,把他们这些邪道妖人,赶尽杀绝?!
  反正都是要杀他们,还不如先把赵阙给杀了。
  这亦是老者,看到赵阙不仅没伤少年郎一毛一毫,还出剑,斩杀了位山上的同道中人,他蓦地蹦出来的缘故,原本,他是不需出面的,在乱战当中,给赵阙放冷箭就是了,谁耐,他到迎秋宗,抛开求财求宝刀外,还有另外的任务。
  此件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见到惊才绝艳的少年,他便想把少年杀了,不留半点的隐患,谁想,赵阙不让他出手……
  “你不是寻常人吧?”赵阙轻声问道。
  老者想说话,一张嘴,止不住的鲜血往外冒,半个字都说不成。
  “你在说什么?”
  赵阙自言自语。
  “哦,你在说,你到迎秋宗,是有其他想法的?”
  “我知道了,原来,你并非简单的邪道妖人,而是投靠了某一方大势力的江湖人,之所以到迎秋宗,全为了,让迎秋宗彻彻底底覆没,赵某寻思,你们,是不是混在江湖中,已然散落在整个迎秋宗了?”
  “我怎么知道的?哈哈……景树城,就这一亩三分地,迎秋宗占据了那么长时间的大头,搁成我,心里,肯定也不舒服,恰好,天赐良机,迎秋宗失心疯的夺得了一柄宝刀,以宝刀为诱饵,鼓动附近的江湖人,前来抢夺,你们再混在期间,催动大势,灭了迎秋宗,灭不了也无妨,大不了让迎秋宗元气大伤,把占据的好东西,吐出来,让其他人分。”
  “你是哪个江湖门派麾下的?快死了,让赵某了解了解!”
  赵阙在自说自话,老者的生机,急速消失。
  只见,他艰难的抬起头,没了双臂,就用下巴,沾着自己的鲜血,划拉出了一个花的形状。
  老者再仰头看了眼赵阙,终是没了生机,成了一具死尸。
  “银花派?”赵阙喃喃自语。
  随即冷哼一声。
  若是银花派,他亦不会吃惊。
  毕竟,此前,关于迎秋宗,景树城的门派,皆有心里的小心思。
  再加上九长老,柴星香,与赵阙说的那番话,银花派定是在此次,做足了后手。
  这么看。
  迎秋宗早早开启了山门大阵,希冀,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把来犯之敌,全部打退的想法,不仅有些儿戏,还挺凶险的。
  纵览全局,迎秋宗的这个举动,委实太早了些,不单单是人和,能够被那些江湖人消磨掉,连天时、地利,同样如此。
  彼时,银花派等,景树城的大武学宗门,竭尽全力的落井下山,迎秋宗如何能活?怎么能活?!
  赵阙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
  只能看天意了。
  他身体里的风水气运,消散的极快。
  景星麟凤,活像个无底洞,再加上八相龙蟒虎视眈眈,赵阙现今的身体,不容乐观。
  话又说回来,景星麟凤消耗风水气运,赵阙再驱动术法,不正是另外一种天时、地利、人和吗?
  只不过,他的天时、地利、人和,是看他,能坚持多久,体内的风水气运,能不能保证景星麟凤持续不断的运转。
  景星麟凤这种要命的旁门术法,即便是赵阙,施展起来,一样不轻松。
  不禁吐出一口气。
  那十颗星辰,回到他的身边,渐渐聚拢他身体里,但凡,赵阙想要用它们,会眨眼间出现。
  暂且收了三十六颗星辰,赵阙擦拭干净,嘴边的鲜血。
  跨过老者的尸首。
  慢慢走向秋山之上。
  元志到底在哪?
  老者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岂止是不相信,老者简直在放屁。
  迎秋宗遭逢大难,元志此等核心弟子,合该四面杀敌,保住迎秋宗的普通弟子的性命,肯定不能,砖砖瓦瓦保住了,迎秋宗的被杀的损失惨重,就算是最后胜了,迎秋宗也跟输,没什么两样。
  大战进行的激烈。
  喊杀声,响彻云霄。
  赵阙嗤笑,这种喊打喊杀,和战场上对比,着实不入流。
  战场上喊杀声,震慑的好像要天崩地裂,他那般武学修为,冲锋在前,被身边、身后的喊杀声,震的,双耳似是要失聪。
  迎秋宗的山道,铺设的极好,快到半山腰时,两边还有亭台楼阁,借着火光,依稀能看到,亭台楼阁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所造,尽善尽美,比之赵阙去金露城世家大族里,看到的,不遑多让。
  足见,迎秋宗的底蕴,是多么的雄厚。
  赵阙心里感叹,他得对江湖一流、二流的武学宗门,打起精神来了,不能像此前那般瞧不起。
  那些武学宗门,到了这种境地,皆是代代祖师苦心经营,门派内的底蕴,不是他这位从沙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所能理解。
  不过,既然要行走江湖,赵阙便是要开开眼界。
  亭台楼阁受到江湖人的波及,虽是没被破坏,但是里面的家具等摆设,却是破碎不堪,赵阙没有走进去看看的兴趣,四处环视,想要找到元志的下落。
  可惜,再走了一刻钟,杀了两位邪道妖人,他都没看见元志。
  而,赵阙,亦是快到了厮杀最为惨烈的地方。
  迎秋宗最引以为豪的地方,是一座广场。
  铺设的地面,皆是上好的砖石,往常,门派内的弟子,在此打坐修炼,或是,比拼武功,或是宗门举办比武大会,于此,令弟子们,决一雌雄……
  哪家宗门受邀到迎秋宗做客的长老、供奉,见到如此灵气盎然的广场,不啧啧称奇,真心艳羡?
  只是,现在的广场,血流成河,死尸遍地,惨不忍睹。
  赵阙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现在一身是血,和依旧在场内,拼个你死我活的江湖人、迎秋宗弟子,没什么两样。
  不太寻常。
  开启了山门大阵的迎秋宗,不该是这般下场。
  看着场中的形势,好似迎秋宗在节节败退,攻上来的江湖人,即将迎来大胜一样。
  “你怎么不上去?”
  赵阙猛地扭头。
  背后出现了一位中年女子,长剑如水,目光阴沉,脸庞似是笼罩了一层寒霜。
  他竟没有察觉,中年女子,是何时到了他的身边。
  赵阙忙抱拳说道:“前辈,在下路过景树城,本想上来凑凑热闹,实没想到,会打至现在这般惨烈的程度。”
  “哦,所以,你不想打了是吗?”中年女子的长剑,剑刃寒芒闪过。
  刚说完。
  中年女子扭了扭脖颈,好似脖颈僵硬的不舒服,再仔细打量了下赵阙。
  “不对,你身上的杀气,连我都感到心惊胆战,不像是初出茅庐的江湖后生,倒似,征战已久,在江湖上混的如鱼得水的老江湖。说吧,你姓甚名谁,让我听听!”
  “不敢想瞒,在下姓赵名阙,在江湖上算是无名人,从没有闯出过名头。”赵阙如实回答。
  赵阙?
  中年女子细细过滤了一遍,江湖上名头不小的年轻人,发现,居然确实没有人,叫做赵阙,唯独两个赵姓年轻人,一个是北方一大门派的天骄弟子,小小年纪,便领悟了独一无二的心剑,有望,在此人有生之年,把其门派,推上武学圣地的显赫位置,另一个赵姓年轻人,乃是某一门阀大族的庶子,随母姓,天生是个用剑的胚子,一手凌厉的剑术,杀的同辈之人,但凡听到他到了何处,赶紧有多远跑多远,省得被他寻到,比武切磋。
  此赵姓年轻人,杀性极大,不仅分胜负,还分生死。
  然而,即便是杀性极大的赵姓年轻人,和眼前的赵阙一比,身上的杀气,宛如像个稚子。
  “江湖上的无名人?我不相信,若非杀了数不清的人,你身上不经意散发的杀气,怎会如此惊人?”
  中年女子,已然提防赵阙了。
  不,只要赵阙说错一句话,她便直接出剑斩杀。
  这种捉摸不透的年轻人,既然出现在迎秋宗,且在此般关键时刻,不得不防。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赵阙听闻此言,尤其是中年女子的语气,站直了身体。
  “赵某虽不是江湖中人,却是军中人。”
  “你是位悍将?”中年女子吃惊的注视赵阙。
  假若,赵阙是名征战沙场的悍将,他能有一身这般惊人的杀气,好解释了。
  沙场上斩杀敌军,可比在江湖上杀敌手,快多了,也能解释,赵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一身令人惊讶的杀气了。
  赵阙听闻女子的语气,有所放缓,抱拳道:“悍将不敢当,多少算是位敢死战的士卒罢了。”
  中年女子的目光,不禁越过赵阙,望向厮杀正酣的战场,问道:“小兄弟,你说,战场上惨烈,还是此地的战事惨烈?”
  赵阙老实道:“自然是战场上的搏杀,更加的惨烈。”
  “嘿,我真是问了句废话,疆场之上,身后便是国家,怎能不拼尽性命的搏杀?!倒是这里,各自有心里的贪欲,有人想一战暴富,有人觊觎罕见的神兵利器,也有人,想把迎秋宗打废,好占据他们的地盘,既然是来凑凑热闹,不知,小兄弟的热闹,凑完了吗?”
  中年女子不再看战场,反正,迎秋宗今夜,即便是不被灭门,亦得损失的底掉精光,没了人,再多的地盘,迎秋宗剩下的人,都守不住,再厮杀一阵,目的便已然达到了。
  至于,那柄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宝刀??
  还能跑的了他们的手掌心?
  赵阙回:“前辈,前线的士卒名将,拼了命的杀敌,当然是为了国家,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有家,另外,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有不得不拼命的理由,所以,每人的杀气,自然越涨越高,这一点,江湖中人自是不能比的。热闹的话,眼下看,在下还没凑完,在下想见识下,迎秋宗最终会落得一个何样的结局。”
  中年女子嗤笑道:“结局定然好不到哪里去,迎秋宗留得一个凄惨地步,已算是不错了。”
  赵阙颔首,他认同中年女子的言语。
  像她一身剑气,武学功法又是正道,看之,气象辉煌,必然不是其余旁门左道,赵阙所料不错的话,定然是景树城的名门正派。
  现在看,布局此战的众人,已经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直接把全部的底牌,亮了出来。
  反正。
  看样子。
  迎秋宗独木难支。
  况且,布局之人,同样没想到,迎秋宗的诱惑,远超想象,那些江湖的乌合之众,发挥的作用,远超想象。
  谁也没预料的到,这些江湖人,一开始,生生逼迫迎秋宗,动用了山门大阵,使得接下来他们的计划,顺利的不可思议。
  而,被活下来的江湖人,又皆是不好惹的莽夫,杀红了眼,压根不走了,留下来,和迎秋宗血战到底。
  这,又让迎秋宗雪上加霜,加上他们几个门派看似姗姗来迟的援兵,压着迎秋宗杀,局势,近乎一边倒。
  中年女子,还以为,赵阙会询问她的来历以及名姓,未想,赵阙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又聊了几句话,他转身看向战场,仿佛,当真是来凑热闹的,而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过了片刻。
  赵阙哦了一声。
  “小兄弟,怎么了?”中年女子就站在他的旁边。
  “场中厮杀的那么惨烈,前辈为何不出手?!”赵阙好奇问道。
  中年女子笑了下,压下心中的疑心,“自然是等迎秋宗的老怪物们出场,他们出场了,才是我认真出手的时候。”
  “迎秋宗也有深藏不露的老怪物吗?”
  “有的,不止一个,三个,俱都极难对付,要说迎秋宗拼力吊着的那口气,就是他们三个。”中年女子似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垂头、皱眉、慢慢思量。
  赵阙点点头,视线望向了另一边。
  一位持刀的女子,看不起相貌,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环视战场。
  赵阙模模糊糊感受到,她在颤抖,不知是凌晨的风,太过寒冷,亦或,短短时间,死的人委实太多了,于心不忍。
  赵阙旁边的中年女子,仿佛终是把想起的事,给想明白了,看向那持刀女子,冷哼了声,没有言语。
  而右方不远处,从一山道上,踱步走来十几位上了年纪的武夫。
  一个个,所泄露的气息,俱都强悍。
  足以见,他们放在任何一个门派之中,皆是能决定一处胜局的大高手。
  赵阙还有点战力时,可以不把这些新出现的人,放在眼里,目前,却是不行,一个人杀不了他,两个人、三个人,他是必死无疑的。
  体内的风水气运,消耗的实在太快了,赵阙估算了下时间,再过不久,倘若依旧寻不到元志的话,只能退走了。
  再说,这么一场大战,元志作为迎秋宗的天才弟子,如何能跑?他们,怎能放跑他?
  有句话叫做放虎归山,也有句话叫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阙谁都不认识,分不清,到场的大高手,隶属哪家当地的武学宗门。
  不过,他们齐齐站在场边,场内的高手,不约而同的振奋。
  压底的人,终是出现了!
  剩下的事,所有人,不管是浴血厮杀的江湖人,还是混在江湖人里其余门派的弟子,又或是士气正在一降再降,天时已不是天时,地利已不是地利,人和也消磨没了的迎秋宗弟子们,心里尽皆清清楚楚,决战的时候到了。
  反倒是,那柄宝刀。
  谁也不关心了。
  “迎秋宗!你们久在景树城,肆意劫掠民脂民膏,肥了自己,不单单是景树城的市井百姓,连世家大族,都忍受不了你们再存在一天!今日,我等,替天行道,必将你们铲除干净,还景树城一个朗朗乾坤!”
  “哼,你们这些往日目空一切的迎秋宗弟子,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落的如此下场?!瞧瞧,瞧瞧,大家伙都瞧瞧,满地的迎秋宗弟子尸首,好!我还认识一个,记得姓王,叫王三河来着,去年的九月十三日,王三河仗着自己是迎秋宗弟子,资质也还不错的份上,把我门下的一位弟子,打杀了,我上迎秋宗要个说法,嘿,说法倒是有了,把王三河禁足一个月,呸,真当老子是好脾气?王三河死了,死的好啊!省得老子,卯着一肚子的火气,把他杀了,这下好了,眼不见心不烦!”
  “你们迎秋宗可曾听过景树城的市井百姓,怎样评价尔等的?说你们是阎王爷,派来祸害他们的厉鬼!”
  “迎秋宗宗主何在?速速出来,与老夫决一死战!老夫死在你手里,那是你技高一筹,老夫不怨,如果你死在老夫的手里,哈哈……简直是上天长眼啊!居然让老夫杀了此等大恶人,该让老夫得一天大的功德!”
  “是了,听说迎秋宗宗主,经常欺压门派内的弟子,把他们当做猪狗来用,现在,既然我们来了,想弃暗投明的迎秋宗弟子,可速速丢下兵器,跪在地面,我等饶你们不死!望,今后,改邪归正!”
  这些老家伙,出来,一番话,着实把迎秋宗形容的罪大恶极、万恶不赦,似乎,迎秋宗不马上满门死绝,便是人间的大不幸一样。
  瞬间,有四位迎秋宗的弟子,受不了,时刻面临的死境了。
  把兵器一丢。
  生生跪下。
  双手举起。
  痛哭流涕。
  “饶了我们吧!作恶的是他们,不是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我……我投降,迎秋宗的罪过,罄竹难书,以前是我瞎了眼,才拜入迎秋宗,还为迎秋宗出卖气力,今后,一定好好的反思,为景树城的市井百姓做贡献!”
  一人不管不顾地面的鲜血有多少,砰砰的磕头。
  “停!不要杀他们,保护他们,到我们身后去!我们要其他迎秋宗弟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但凡你们弃暗投明,我等,一律既往不咎。”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妇,拄着铁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
  老妇的言语,快速瓦解迎秋宗弟子,想要继续抵御的心绪,既然有四人,旋即,又有四人,再有六人,后有十人。
  迎秋宗仅存的防线,在这些大高手出现,凭借先前的战况,三言两语,彻彻底底瓦解掉了他们本就快消磨干净的人和。
  迎秋宗的山门大阵,已运转到了极限,赵阙聆听到一根弦断了。
  聚拢而来的灵气、山水气运,到此为止。
  至于地利……
  迎秋宗的地利,反倒成了他们,埋骨之所。
  “元志……”
  赵阙巡视着依旧在打的战场。
  正当,迎秋宗弟子慢慢大范围投降之刻。
  几位沧桑的老者,不知从何处混进人群,开始杀戮。
  他们杀的太快了,就连赵阙亦是眨了眨眼的功夫,成片的江湖人,跟其他门派的弟子,像是秋季的落叶,刷刷的倒下去。
  “他们来了。”中年女子嗓音略微有些干哑。
  并不是三位,而是整整五位!!
  以赵阙现今的修为道行,对那五位迎秋宗大高手的武学境界,一无所知,只是,看他们出手的凌厉及玄妙,安命下境,必然是有的,至于,有没有是安命上境,或者蓬莱下境,这便不是现今的赵阙,所能察觉到的了。
  “他们……五个人?”赵阙明知故问。
  中年女子脑袋凝滞的点点头,骤然的变故,同样出乎了她掌握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