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扬默默地喝茶，然后把茶杯放到茶几上。
  楼博远又给他添了一杯茶，然后才不疾不徐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少扬，你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是。”楼少扬谨慎地回答。
  他不太明白楼博远所指，是指他跟季颜的事？还是指他对秋绮绮的事？抑或是别的？
  他仍然没有发出疑问，静静地等待楼博远发话。
  楼博远轻轻叹了口气。
  他在想，过去他怎么从来没有意识到，儿子在他面前是如此的拘谨呢？
  他们一点都不象是父子，反倒象是上司与下属。刚才楼雨霏在他面前也是这样，低着个头，好象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似的。
  不但不敢看他，就连说话也是非常的谨慎，就象楼少扬一样。
  她一点都不象是他的女儿。
  楼博远很遗憾地想，是什么让他的子女们都变成了这样？
  之所以会突然注意到这些，他想，一定是因为这一路上跟秋恩译和秋绮绮父女俩接触多了的原因。
  秋恩译和秋绮绮非常的亲密，什么话都能说，父女之间就好象朋友一样。
  秋绮绮有时候会跟秋恩译撒娇，连带着有时候也跟他撒娇，就象她是他的小女儿一样。
  这让楼博远产生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很温馨很舒服。
  他渴盼着回到家后，他的儿子女儿也能象这样跟他亲密无间地说话，甚至跟他撒娇，跟他提要求。
  然而遗憾的是，他的离孩子们却对他如此的生疏，连个外人都比不过。
  楼博远不能不生出遗憾与失落之感。
  他温和地说：“少扬，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这么拘谨。你现在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你就把爸当作你的朋友一样，好吗？”
  楼少扬更加的诧异，他父亲这是怎么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他仍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楼博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不过他也没有再计较这些。感情的改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吧。
  “少扬，我今天要跟你聊的，是你爷爷和秋爷爷的事。你知道的，你爷爷总是说，是秋爷爷害死了你奶奶，他恨他入骨，记恨了一辈子。可是他临终时却让娶秋绮绮，这并不是他老糊涂了，而是因为他见过了秋裕良。”
  楼少扬猛地抬起了头。
  他也想过，爷爷之所以留下这个遗命，极有可能是遇到过什么令他思想出现转折的事，比如说，遇到秋裕良。
  看来，当真是这样了。
  楼博远见他非常关注，也不再卖关子，把所有的事情一骨脑儿都讲了出来。
  “少扬，我把集团的事务交给你去打理，我自己和你妈到国外去。我们并不是当真想啥事都不管，我们除了旅游，还去调查了你爷爷的事。”
  “嗯。”楼少扬应了一声，目光专注地盯着楼博远。
  楼博远唏嘘着说：“我跟你妈累了几十年了，想放松放松。但我们怎么也无法放下你爷爷的遗嘱不管。我们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