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濯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让她演夏玫，你嫉妒了？我告诉你，你嫉妒也没用，我就让她演，演定了。”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着楼雨霏的鼻子，神情极其轻蔑。
  这样的他看在楼雨霏眼中，非常的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吴清濯从来都是温和谦恭的君子。即使生气的时候，他也是很有教养的样子，他从来不会这样，不尊重人。
  难道，在他瞧不上的女人面前，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还是说，他后来改变了，不再是从前的他？
  楼雨霏心头五味杂陈。
  她顺着吴清濯的话解释说：“我没有嫉妒，我只是有点奇怪。念夕只是个模特，从来没有演过戏，为什么你决定让她演夏玫呢？夏玫这个角色很重要，演好了的话，可以对整部电影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吴清濯望着她，仰面喝下了一大杯酒。
  他突然笑着说：“有点意思。跟我一本正经探讨演戏的内容，而不是试图巴结我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说，你跟念夕是什么关系？”
  楼雨霏很想说，什么关系？当然是最最亲密的关系，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
  当然，她现在不会这样回答，她还想套吴清濯的话呢。
  她在灯下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跟她什么关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你选择的人很正确，她确实适合演夏玫。大家都说，她这是本色出演呢，她本人就是夏玫那样的女人。你说是吗？”
  她这样说，也是在套吴清濯的话。
  假如吴清濯知道她楼雨霏就是念夕，那么，他一定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楼雨霏后来回想了很多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想到了许多疑点。
  她有点怀疑，吴清濯是否知道她就是念夕。
  吴清濯并没有流露出一丁点不认同的神情，相反，他似乎相当的得意。
  “那是当然。我当初肯选她，就是因为她本人的气质跟夏玫特别相符。她就是本色出演，她根本不需要演，只要往镜头前一站，做她自己就可以了。怎么样，我的眼光确实不错吧？”
  楼雨霏惊讶地问：“你当真觉得，念夕本人就是这样？她就是夏玫那样的女人？”
  她似乎觉得，事情的发展跟她预想的有些不一致。
  似乎，吴清濯真的不知道念夕就是她楼雨霏。
  似乎，他选择由念夕来演夏玫，当真只是出于对角色的考虑，而非有什么阴谋。
  真是这样吗？
  楼雨霏又想起今天跟楼少扬的对话，楼少扬也说，吴清濯选择由她来演夏玫，这件事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
  也许，真的就只是个巧合吧。
  浓妆后的她确实很象夏玫，所以引起了吴清濯的注意。
  那么，那天晚上他一直追着她，又是为什么？
  以前，楼雨霏想当然地认为，吴清濯追她是为了泡她。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吴清濯端着酒杯，在灯下玩弄着它。
  他摇晃着酒杯，杯中的酒便一圈一圈地晃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