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扬这才释然。
  吴清濯焦躁不安地紧握着手机，等待着手下给他传视频过来。
  回想起他跟楼雨霏之间的种种，他忍不住想跟楼少扬聊聊。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有时候，老是憋在心里也是很难受的事。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都以为我能够爱上别的女人，能够忘记雨霏了呢。”
  楼少扬不禁又扬起了眉，问：“怎么回事？”
  吴清濯笑说：“你知道的，雨霏是我挖掘过来演戏的。那个晚会，她在台上表演。我离得很远，没看清她的脸。加上她化了浓妆，所以我没认出她。我一眼就认定，她是演夏玫的料。所以，后来我就去后面找她，想跟她谈谈签约的事。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事？”
  吴清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唇边不禁又露出了温柔宠溺的笑容。
  楼少扬说：“你爱上她了？”
  “爱上谈不上，但有感觉是肯定的。”吴清濯说，“当时，走廊上很昏暗，我仍然没看清她的脸。我看见她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正想对她图谋不轨，被她给打趴下了。我当时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觉得她跟别的女人很不一样。后来，我老是会在不经意间想到她，甚至为了看看她，我经常跑到剧组来，离得远远地看她。”
  “那时，你仍然不知道她就是雨霏？”楼少扬问。
  吴清濯说：“是啊，因为我从来没有靠近过她。那时候我很混乱，因为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会把她看成是雨霏。但夏玫的形象跟雨霏平时的形象差别实在太大，我压根想不到她们俩会是同一个人。有时候，我觉得我喜欢她，是因为我把她当成了雨霏的替身。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大概是喜欢她本人。我甚至想过，跟她交往试试看，看能不能就此忘记雨霏。”
  他摇了摇头。
  那时候，他以为楼雨霏已经有了心上人，他跟她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么，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
  楼少扬点点头，没说什么。他能理解吴清濯的心情。
  吴清濯接着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念夕就是雨霏。我一下子就释然了，原来我不是会喜新厌旧的男人，我之所以会喜欢念夕，因为她正是雨霏啊。雨霏是我这辈子的劫，我没办法放下她。”
  想想也真是有意思，兜兜转转，始终都是她。
  他这辈子是逃不出楼雨霏的手掌心了。
  当然，他一点也不想逃。能够跟她在一起一辈子，是他最大的愿望。
  “命中注定啊。”楼少扬不禁感叹。
  他跟季颜又何尝不是如此。
  认定了那个人，就是她了。
  手机响起了提示音，吴清濯赶紧拿起来看。
  果然是手下发给他的视频，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看来，手下为了加快速度，并没有整合，只把相应的视频剪下来，就马上发给他了。
  吴清濯迫不及待打开来看。
  第一个视频是餐厅的监控视频。
  一个打扮得象酒吧女孩的女孩子站在餐厅的外面，透过包间的窗户，望着窗内的他。
  “雨霏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楼少扬也凑过来看，看见楼雨霏的打扮，不禁皱了皱眉。
  吴清濯的关注点跟楼少扬很不一样，他非常的开心。
  “真的是雨霏，雨霏真的站在外面看我。她一定是经过那边，在窗户外面看到我一个人在里面喝酒，所以进来看看我，跟我说说话。少扬，你说，雨霏心里是不是也有着我呢？”
  楼少扬轻轻哼了一声。
  吴清濯这才意识到，楼少扬还在介意楼雨霏的穿着问题。
  他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那天雨霏在拍戏。她演的不是夏玫，而是一些不重要的角色。我是想让她多尝试一些角色，锻炼锻炼演技，以后好重用她。她那天扮演的应该是酒吧女孩。呆会我们可以找雨霏确认一下。”
  楼少扬的脸色这才缓和过来。
  原来是拍戏，这还差不多。
  吴清濯却在心里暗道侥幸，幸好楼少扬没有再追问。
  他让楼雨霏演一些别的角色，哪里是想磨练她的演技，分明就是想找借口让她在剧组多呆一些时间。
  回想起那时的小心思，吴清濯心里不免有了些暖意。
  他接着打开了另一个视频。
  那个视频也是餐厅的监控视频，但是角度不一样。
  上面显示，楼雨霏走进餐厅，穿过大厅，走向吴清濯所在的那个包间。
  吴清濯越发兴奋：“没错了，就是雨霏，是她主动进来找我。”
  再下一个视频，是餐厅外面的一个监控摄像头拍摄的。那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那个包间的窗户，所以，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包间里面的情形。
  隔得有点远，加上窗户玻璃和窗外树枝的影响，所以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晰。
  但能看出来，里面人物的大致行动。
  吴清濯激动地看着窗户里面，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一下，就会错过楼雨霏的什么动作。
  包间里面，楼雨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们俩似乎在谈话，谈了些什么，就听不见了。
  谈到后来，楼雨霏站了起来，他们俩又说了什么，他竟然把楼雨霏拉过去，吻了她。
  吴清濯拍拍胸口：“太好了，真的是雨霏。我之前一直担心，我跟苏晴儿发生过什么。还好不是她。唉，我真该早点来调查的。”
  他其实以前想过来查监控，但是他不敢。
  他很怕亲眼看见他跟苏晴儿亲密，那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天楼雨霏竟然出现在他面前。
  难怪他记得当时他似乎想到了他的初恋情人，也就是楼雨霏。
  吴清濯得意地说：“看到了吧，我只对雨霏才有兴趣。别的女人我才下不去口。”
  楼少扬微微一笑，说：“你要是敢不对雨霏负责，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放心吧，”吴清濯说，“我只怕雨霏不让我对她负责。”
  这个视频很长，他点了快进。唯有在亲吻楼雨霏的时候，用正常的速度播放。
  再下一个视频，是楼雨霏扶着他离开餐厅。
  吴清濯看到这儿，总算又放下一点心。
  “苏晴儿一直没有出现，根本不是她送我去酒店的。这说明，她在撒谎。”
  他现在无比鄙视苏晴儿，竟然使用这种手段，想得到他。
  以前吧，虽然他知道苏晴儿对他有意，但苏晴儿并没有什么惹人讨厌的地方。
  或许也是因为他跟她接触比较少，对她的本性不了解的缘故吧。
  总之，虽然他并不喜欢苏晴儿，但对她也没有什么恶感。看在两家人交情的份上，他甚至愿意照顾她，给她一些发展的机会。
  比如说，这次的女主角，他就推荐了苏晴儿给聂恺欣。
  当然，吴清濯这样做并非完全循私，他也是考量过了苏晴儿的能力，觉得她适合出演女主角，这才推荐她的。
  然而，他现在得知，苏晴儿竟然是这种女人，为了爱情可以使出这种卑鄙伎俩的女人，他对她的印象一下子降了许多。
  吴清濯迫不及待点开再下一个视频。
  他很想看看，楼雨霏扶着他进酒店的样子。
  他那时候喝醉了，应该没有为难到她吧？
  可是令吴清濯没有想到的是，下一个视频竟然还是那家餐厅。
  仍然是在包间的窗外，有一个女孩子站在窗外望着里面。只不过，这回不是楼雨霏，而是换作了苏晴儿。
  “苏晴儿看见我跟雨霏在一起？”吴清濯讶然叫。
  楼少扬摇摇头，女人间的争斗啊，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对此，他深有体会。
  他身边从来不乏女人。虽然他对那些女人一概不理，可有些人就是会自己来戏，想尽办法想挤到他身边，引起他的注意。
  这些打他主意的女人之间，有时候也会爆发战争，会有各种各样的明争暗斗。
  这让楼少扬觉得很不可思议，也很烦她们。
  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争来斗去，有意思吗？
  看样子，这个苏晴儿也是这样的女人了。
  “苏晴儿亲眼看见你跟雨霏如此亲密，她在心里已经把雨霏当成情敌了吧。”楼少扬说。
  吴清濯还在为苏晴儿看他和楼雨霏很是不爽，觉得她侵犯了自己的隐私。
  听楼少扬这样说，他一下子醒悟过来：“是。苏晴儿一定是把雨霏当成情敌了。这阵子，倒是没听说她在剧组跟雨霏之间发生什么冲突，她们好象处得还行。可是，这不能说明她就不会暗中捣鬼。”
  若是以前，吴清濯不会认为苏晴儿会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苏晴儿明明看到楼雨霏跟他一起说话，送他去酒店。然而，她在他醒来后却对楼雨霏只字不提，反而自己邀功，说是她送他去的酒店。
  这还能说她不是居心叵测吗？
  吴清濯开始怀疑，苏晴儿后来所说的，他俩那天晚上有过一夜，情的事，是否也是真事。
  他醉成那样了，还能做那种事？而且是对一个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
  过后，他也没有一点异常的感觉。
  不对，说不定，这也是苏晴儿的谎言，目的就是想得到他。
  吴清濯竟有些期盼了，期盼这样的结果。
  说真的，他一直以为他跟苏晴儿有过一夜，他心里一直都有阴影，觉得自己对不起楼雨霏，不配再追求她。
  他真诚地希望，那只是苏晴儿的谎言。
  再下一个视频，仍然是餐厅，拍的是苏晴儿开车离开。
  从时间上看，正是楼雨霏扶他离开餐厅后不久。
  苏晴儿这是在跟踪他们。
  接下来的视频，终于是酒店那边的了。
  吴清濯亲眼看见楼雨霏扶他进酒店，到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不过，他的欣喜劲在看到酒店的那个服务人员之后，就大打折扣了。
  那个人主动帮助楼雨霏，一起扶他。这就算了，他也不想楼雨霏太过辛苦的。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醉酒的男人，扶他一定很辛苦。
  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老是看楼雨霏？还用那种直勾勾的恨不得把楼雨霏吞下肚的眼神？
  其实呢，那个服务人员虽然时不时瞟楼雨霏一眼，但都是偷偷地看她，眼神很含蓄，躲躲闪闪的，象是生怕被楼雨霏察觉。
  吴清濯之所以那样认为，完全是吃醋。
  楼雨霏把他送进酒店的客房后，很快就出来了。
  吴清濯不免有些遗憾，她竟然那么快就把他丢在里面不管了。
  楼雨霏刚刚离开，苏晴儿就钻进了酒店客房。
  吴清濯恼怒地骂：“她一直在跟踪我们。雨霏离开，她趁虚而入，想打我的主意，过后还来邀功。真是岂有此理。”
  楼少扬通过吴清濯的描述，也基本知道了那天晚上的大致情形。
  他默默地记下来，他得多关注着点这个女孩子。
  战火已经燃烧到明面上了，明摆着的，苏晴儿是想挤走楼雨霏，自己得到吴清濯。
  今天以后，吴清濯对楼雨霏的爱慕就算是公开了，他会毫无顾忌地追求楼雨霏。
  苏晴儿必然也会得知这个情况，她得不到吴清濯，失望之余，会不会对楼雨霏做点什么？
  楼少扬提醒说：“让你的人注意着点，别让苏晴儿伤害到雨霏。”
  “我知道，我会的。真想不到，苏晴儿竟然是这种女人。我跟她从小就认识，竟然不知道她有着这样的一面。”
  楼少扬挪揄地说：“你们青梅竹马，你竟然看不透别人的本性。你看人的眼光真是够呛。”
  吴清濯极不服气地替自己辩解。
  “谁说我跟她是青梅竹马了？我们不过是从小认识，小时候在一起玩过而已。等到大一点后，我跟她就很少来往了。我们各有各的朋友圈子，重合的很少。她的这些毛病，一定是长大以后才有的。”
  他才不想承认，他看人不准呢。
  他要是看人不准，能捧红这么多很有实力的演员？
  楼少扬一笑，没有再取笑他。他刚才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可不认为吴清濯看人不行。
  但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得弄明白。
  “清濯，那天晚上，你跟苏晴儿过了一夜？你们有没有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