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晴闻着熟悉的气息闭上眼睛，这算是莫名地吵架过后，又莫名地和好了吗？
  翌日，窗外的雪停了。
  下了一整夜的小雪并未在这个世界留下多少痕迹，处理地面上的小水洼结了层冰，能够证明昨晚它来过。
  生物钟的作用之下，阮之晴在定点的时间里醒过来。
  室内依旧温暖如春，身侧的男人还在沉睡之中，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褶痕，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英挺的鼻梁在侧脸留下淡淡的阴影。
  她轻手轻脚下床，手机无声地在手心震动着了。
  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阮之晴走出卧室将门合上，才接起电话：“您好。”
  “阮小姐我是赵芬，我已经在二少爷家门外了，麻烦你开个门。”
  阮之晴看了眼时间，七点钟整，赵妈掐着时间点打的电话。
  在秦家老宅中，这个点厨房应当已经将早点备好，等着晨练晚的老爷子吃早饭。
  “好，你稍等一下。”
  阮之晴趿着软拖下楼，门外赵芬已经等候了一小会儿，见到她脸上扬起熟悉的微笑，客套又不显得疏离：“阮小姐，好久不见。”
  阮之晴让开身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进来吧。”
  赵芬话不多，进门规矩地先换好鞋子，身后是帮忙拿着各种食材水果的司机。
  一箱接一箱的食材送进来，赵芬熟练地指挥着司机将这些食物送到厨房去。
  赵芬也跟着走进来，巡逻了下厨房脸上露出讶异神情：“阮小姐，您平常也下厨？”
  阮之晴淡淡一笑：“以后可能要多麻烦您了。”
  原来她还在猜想明静会安排什么人过来，开门一看竟然是赵芬，她心下觉得讶异却也了然。
  赵芬是秦家的老人，这人极为有眼色，当年她刚嫁入秦家时喊二少奶奶喊得最亲切的便是她。
  如今赵芬喊阮小姐也喊得十分顺口，她立场鲜明，雇主站什么位置赵芬便会永远站在雇主的身后。
  明静让她过来多半也不仅仅是照顾孩子。
  赵芬自发地简单熟悉了下环境，便走进厨房换上围兜：“二少爷和孙少爷都还没起吗？”
  “孩子一般八点起床。”阮之晴看了下时间，发现手机上有机器系统发来的信息。
  点开一看，信息内容是记录的小枫昨晚的睡眠状况。
  赵芬将食材一一从箱子中取出，不忘询问她：“阮小姐，孙少爷平时早餐都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口味？我来得匆忙，也忘记跟夫人好好问了。”
  “他油腻的荤食不能多吃，冷凉的食物也不能多吃，不好消化的不行……”阮之晴将小枫食物上的忌讳一一列举出来。
  赵芬仔细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好的，这些我都记住了以后会回避着。”她看了下时间：“中式的早餐孙少爷喜欢吃吗？”
  “他不怎么挑食，都可以。”
  赵芬点点头，笑着夸奖：“随和的脾气倒是像二少爷小时候，他从小对吃的方面也不怎么挑。”
  秦昱风半醒间伸手过去揽了个空，睁开眼床被之间馨香犹在，佳人却已不见踪影。
  柔软度一样的床，在家中躺着就是比公司舒服。
  秦昱风起身换了件衣服，一路寻至楼下。
  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气，他走近了，看见桌上已经摆上卖相极佳的早餐。
  有一部分都是他喜欢的口味，看着食物摆盘都与平时有差别，他眉梢一挑唇角上扬。
  难不成这么早起就是为了给他准备惊喜？
  厨房里传来剁刀的声音，秦昱风走近里面穿着围兜的女人回过身，他脸上笑意顿时收敛，略带几分诧异：“赵妈，你怎么在这？”
  赵妈将剁好的馅儿包上馄饨皮，脸上扬起他熟悉的笑容：“夫人让我过来帮忙照顾您和孙少爷？”
  “阮之晴呢？”
  “好像是孙少爷醒了，阮小姐正上去看呢。”赵妈手上动作极快，包好的十来个小混沌收整了下，准备下到翻滚的高汤中。
  “您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母亲什么时候安排的人过来？他才几天没回家，家里多了个人阮之晴竟然也没跟他说。
  秦昱风转开身想了想又停下脚步，转头问：“过来几天了？”
  噗通一声，馄饨齐齐下锅。
  翻滚的汤水瞬间平了，水面上腾起袅袅雾气，赵妈看着面前的锅，拿起筷子搅了两下，擦了擦手，听到秦昱风的问题连忙回答道：“今天早上刚来的，往后每天也会过来，夫人担心阮小姐一个人带孩子忙不过来，特地让我来帮衬一些。”
  秦昱风微抿了下唇，未置一词。
  赵芬伺候着他从小长大，对于秦昱风的肢体表情代表的意思十分了解，知道他这个表情意思是不太高兴。
  赵芬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自己被赶走辜负了夫人的交代，连忙解释道：“夫人也是为了你们好，而且她说过她是跟阮小姐商量好的前提之下让我过来的，二少爷……”
  “行了，我知道做你的早饭吧。”
  她暗暗松口气，心想着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好在自己将夫人交代的说辞都记得牢牢的。
  阮之晴带着梳洗完睡醒的小枫下楼来，赵芬看到孩子眼睛都是一亮：“乍一看，还以为小时候的二少爷从照片里面走出来了。”
  “小枫，这位是赵奶奶你问声好。”
  小枫萌萌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唤：“赵奶奶好。”
  赵芬忙道：“早餐都已经备好了，孙少爷您看看口味喜不喜欢。”
  小枫眨了眨眼：“孙少爷是谁？”
  “您就是我的孙少爷啊！”
  阮之晴让他先过去餐桌，随即对赵芬解释道：“赵姨，在家里不用称呼他少爷，跟我们一样叫他名字吧，孩子也不习惯那样的称呼。”
  赵芬却不太赞同：“秦家子孙都是这样一辈辈称呼过来的，您要是觉得在外面叫不好听我可以理解，但是在家中最好还是遵循规矩，以免以后乱套。”
  在她眼里，这就是她恪守了几十年的规矩。
  至今在秦家众人也依旧称呼秦老爷子，夫人和大少爷，在他们眼中这也是底蕴深厚的家庭该遵守的礼仪称呼。
  直呼孙少爷名字？要是让夫人听到了肯定要不高兴。
  阮之晴道：“孩子还小，之前没教过他过这方面的事情。”
  赵芬却道：“这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