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季自然便拉着厉弗恃一起下了清凉山，说是让对方陪自己去找程执象索要修炼用的宝材。
  二人刚到山下，把守山门的金玄派弟子便如临大敌。
  其中一个赶忙跑去通知苗玄通，另外十几个人则瞬间把季自然他们围在垓心。
  “厉长老，”季自然低声道：“你能一个打他们十个么？”
  厉弗恃瞟了一眼道：“这几人似乎都是修为在第八阶的高级弟子，老夫打他们十个可是够呛，胜算也仅有九成而已，不过若是只打九个倒还没有问题。”
  你这个老苟人，都有九成把握了还说自己够呛。
  季自然腹诽了一句，挑了挑眉毛道：“你打不了十个，我能。”
  “掌教，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厉弗恃刚想阻拦，却见季自然已经独自走上前去。
  他只好运起法术，打算见势不好就直接上去护驾。
  见季自然走来，十几名金玄派弟子全都手按剑柄，杀气顿起。
  为首的那个高声喝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季自然扫了眼对方这十来人，拱手笑道：“诸位道友辛苦了，我有件至关重要之事要和程代掌教商议，劳烦哪位前去通禀一下。”
  为首那人听罢点了点头，立刻吩咐手下前往泰兴山报信。
  他的任务只是不让对方离山而已，现在既然有要事他也不敢耽搁。
  “好了，事情我已经上报了，你快回去吧，以后别随随便便就下山，净给道爷添麻烦。”为首那人见对方迟迟不走，有些不耐烦道。
  可季自然仍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走？”为首那人瞪起了眼睛。其他金玄弟子也跟着催促道：“是啊，快走快走。”
  季自然神色一凛，对那为首之人道：“你刚才说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为首那人已经没了耐性。
  “不是这句，再前一句。”
  “净给道爷添麻烦！”
  季自然听罢突然目露寒光，高声喝道：“就凭你一个寻常弟子，也敢在本掌教面前自称为爷？”
  “这……”那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阶下囚依旧还持有掌教的身份。
  季自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步步紧逼道：“轻侮掌教，按教规当如何处置？”
  “掌，掌嘴一百，罚抄道德经三千遍。”那人开始慌张起来。
  季自然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法治意识浓厚的体制内好青年，他穿越不久后便把灵墟教的教规拿来看了一遍。
  这人此刻说的罚则与原文一字不差。
  “好，我一会儿见到程代掌教，就请他来执行教规。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季自然又故意重重哼了一声。
  为首那人顿时脑袋嗡嗡作响。这事若发生在平时，自己不去理会对方，等苗掌门来了再把他们赶上山去也就是了，反正程执象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可刚刚自己已经让人去给程执象报了信，一会儿这二人必定能见上面。
  那程执象虽谋反叛逆，却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季自然如今还顶着掌教的名头，自己这么做的确犯了教规。
  虽然对方目前被软禁，但那高层之间的事，他这小头目哪里清楚？
  没准儿过两天双方又和解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这种小角色。
  为首之人暗自后悔，看来今天这掌嘴一百是躲不过去了。
  “弟子知错，还请掌教恕罪。”为首的金玄门人再也不敢无礼，只得低头求饶道。
  “饶了你？那我灵墟教的威严何在？”季自然抓住机会，又给此人扣了一顶大帽子。
  见对方开始哆嗦起来，季自然冷哼一声道：“不过，念你认错态度较好，就不直接把你们交给程代掌教处理了。”
  “多谢掌教，多谢掌教。”那人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连忙拱手道。
  “但我灵墟教向来有错必惩，程代掌教那里不罚你，本掌教可要亲自罚罚你们。”季自然踱步在众人面前道，“你为首恶，由本掌教亲自责罚掌嘴十次，另外几人属于从犯，各自掌嘴一次。”
  众金玄弟子一听，全都面露喜色。这要是被送去教内执法殿处置，非得把脸打肿了不可。
  如今这季掌教说要亲自责罚，他一个道基被毁、半点儿法力都没有的人，还能有多大力气？
  而且抄写经书这块儿也可免了去。
  简直太划算了！
  那为首的弟子如遇大赦，连忙把脸凑了过来，“请掌教责罚。”
  “啪！”
  “啪啪啪……”
  季自然也不客气，一口气连打了对方十个耳光。
  对方被打完后依旧摆着笑脸，退在一旁。
  “该我了，请掌教责罚。”另一名金玄弟子也凑了上来。
  “啪！”季自然抡起胳膊又是一下。
  “该我了，该我了。”
  “你别抢，后面排队去。”
  “别加塞啊！”
  ……
  季自然把十几名金玄弟子打了个遍，这才慢悠悠地回到厉弗恃身旁，“怎么样？我就说我一个能打十个吧？”
  这也算打？厉弗恃满头黑线，不过也暗自为对方的抖机灵所惊叹。
  这时，只见司彻从远处赶了过来。
  他走到众人面前，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满脸欢喜的金玄弟子们，紧接着对季自然做了个道揖：“季掌教、厉长老，程代掌教有请。”
  季自然再次回到了泰兴山，进入议事大殿后，见程执象如今已经光明正大地坐在掌教的位置上。
  “季贤侄，你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事要跟我说？”程执象嘶哑着嗓子，以一副闲唠家常的语气问道。
  他的眼里写满了初掌大权的快意和尊傲，对季自然也不以掌教称呼。
  哪怕季自然此刻只是个挂名的吉祥物掌教。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在清凉山修行缺少灵气宝材，还请程代掌教拨发。”季自然朗声道。
  程执象轻咳了一下，捋了捋胸前花白须髯：“最近教内的宝材储备已是不多，本座这里也是捉襟见肘。仅有的一些宝材还得供给即将升阶的弟子们用。眼下外敌环伺，教内也须尽快提升一批战力……”
  这话虽一听就是敷衍，但程执象摆明了是要弄自己，季自然也没指望对方能答应。
  他沉吟片刻道：“那我有三个要求还请程代掌教同意。”
  “哦？”程执象一皱眉头，“请讲。”
  “第一，今后送上清凉山的食材，必须我要什么就给什么。”
  “食材?”程执象扭头瞪了一眼站在大殿之下的司彻，随后挥手道，“这个没问题，除了宝材，教内什么都足。”
  季自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既然教内拿不出宝材分配给我，那就允许我自己想办法去交易。”
  “这个……”程执象眉间微蹙，“这个再议，还有什么？”
  “第三，我可以被你软禁，但我的手下你不得限制他们行动。”
  “呵呵呵。”程执象冷笑道，“既然贤侄都把话说明了，那本座就不跟你绕圈子，你提的后两条我不能答应。”
  季自然也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了。”
  程执象听罢，之前的冷笑变成了捧腹大笑，“季贤侄可在说笑？就凭你和厉弗恃那老家伙？跟我鱼死网破？哈哈哈！”
  只见他猛地脸色一沉，紧跟着拍了三下巴掌。
  大殿当中立刻涌上两队护教道士，各持长剑指向季自然二人。
  厉弗恃早有准备，赶忙开启“金甲”，护卫在季自然身前。
  可季自然却绕过了他，向对方的护教道士走去。
  “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季自然故作慷慨就义的模样，迎着其中一柄长剑就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