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成功之母。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碗，是我脑子里进的水。”
  季自然拿着个装了半下水的瓷碗，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足足呆了一刻钟。
  还是大意了。
  咋就没想到真气逼出这点呢？
  前世所看的电影里就有类似的桥段啊！送分题自己都没答好。
  正当他自我反省之时，任小鲜也捧着个瓷碗坐了下来，“师兄，别垂头丧气了，虽然做不好法器，但你做的美食可是天下一绝。”
  说罢，她拿起碗里的一个金黄色的肉块，啊呜一声放进嘴里，“嗯嗯，好吃！道菜叫什么来着？”
  “上校鸡块。”季自然强装微笑答道。
  “上校？是什么意思？”
  “上者，至尊也。校者，教学之宫也。上校连在一起，就是最高等的学宫。能吃到这个鸡块，就如同能到最高学宫学习一样，那都是极为荣耀的事情。”季自然胡诌道。
  “嗯，的确有难得一遇的感觉。”任小鲜闪动着大眼睛说道，“尤其蘸上这酸甜香腻的酱料，简直如食仙果一般。”
  “这是用蛋黄、油和糖醋做的，我管它叫蛋黄沙拉酱。”
  “这酱，这肉块都太美味了。放在从前，让我用灵气宝材来换都行。”任小鲜赞叹道。
  “你们女修士会舍得用灵气宝材换吃的？”季自然讶异道。
  这灵气宝材可是修炼必备之物，对修士们相当重要。
  “这个当然。修行有度，灵气宝材也不能全部被吸收，我之前每个月都有不少剩余。拿些多余的零碎宝材换这等世间吃不到的美味，当然划算。”任小鲜很认真地答道。
  季自然想起大着肚子还要赚宝材的普通女修打工人刘二嫂，再看看任小鲜这种掌教夫人弟子出身的大小姐，只能感叹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过，对方的话也给他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卖美食。
  第二天，首席产品销售经理任小鲜挑着两个装满甜品的竹筐，再次下了清凉山。
  这次季自然要卖的是戚风蛋糕。
  目前还没有黄油、芝士一类的常用西点配料，季自然也只能做戚风这种基础款的蛋糕。
  他先让安以久砌了个青砖烤炉，再让职业打蛋工曹恍惚用高手速打发出了蛋白霜。
  同时，季自然还把一袋普通面粉摆进盘中拿上锅蒸，令其变成了蛋糕专用的低筋面粉。
  普通的面粉筋度有些高，必须让其降低筋度才能做出蓬松的蛋糕来。
  最后，看到一块块金黄松软、香甜诱人的蛋糕出炉，季自然又恢复了满满的信心。
  而且，就算这次还卖不出去，也可以送给任小鲜来刷刷好感度。
  至少比昨晚送她鱼鳔法器要强。
  可出乎意料的是，季自然的戚风蛋糕在女修士，尤其是身份等级较高的女修士当中颇受欢迎，两筐蛋糕被一抢而空。
  就连程执象安排去监视任小鲜的女修都亲手买了一块。
  中午刚过，任小鲜就挑着两担宝材返了回来。
  她兴高采烈地推开季自然的房门，却发现对方正独自盘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右手一上一下狠劲抽动着什么东西。
  “师兄？”任小鲜好奇地走过去看瞧。
  “小鲜回来了？快来帮帮我，我这条胳膊都酸了。”季自然转过头来，五官看上去都有些扭曲。
  任小鲜赶紧上前帮忙，她伸出滑腻细长的手指，口中笑道：“这种事情，师兄为何不找曹恍惚来做？”
  “小曹我自有他用。师妹你再快些，这个速度可不行。”
  “呀，师兄，你这白色的东西是什么？牛奶么？”任小鲜突发好奇，把季自然刚才递给她的竹筒打开往里张望。
  “是奶油，我把刚挤好的牛奶放置片刻，最上面的一层就是这奶油。”季自然擦了把汗，答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把奶油装进竹筒里面摇？”任小鲜又问道。
  “为了制作黄油。”季自然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前世买大盒奶油用不了剩下的，就是这么来做成黄油的。
  他不光是厨艺小能手，还是个省钱小能手。
  任小鲜听了个半清不楚，只好继续用力上下摇动着手中的竹筒。
  她那滑腻细长的手指上，也微微冒出了几滴香汗。
  过了一会儿，当任小鲜再次打开竹筒时，发现那乳白色的奶油上层，竟真的生成了一片黄色油膏样的东西。
  据说，最开始发现黄油的牧人，就是把牛奶装进了随身的皮囊里，而后无意中又在马背上给颠簸出来的。
  “太神奇了！”任小鲜惊诧道。
  她用长长的手指在黄油上蘸了一点儿，放到自己湿润粉嫩的舌尖上，“嗯嗯~真香。”
  第二天，任小鲜挑出去的是两筐酥脆香浓的黄油曲奇饼干。
  但这回只卖出去了一筐，因为另一筐在下山的路上就被她给吃光了。
  为了不让师兄责骂，任小鲜只好抬高了饼干的价格。
  不过，来买的女修士仍然趋之若鹜，转眼间就把两个竹筐填满了灵气宝材。
  有了还算稳定的宝材来源，季自然又开始修炼起来。
  他每日只用其中一筐，而将另外一筐分给其他四人。
  程执象果然遵守承诺，并没有干涉此事，而季自然也每次只派任小鲜一人下山。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白天季自然加紧修炼，夜晚便和曹恍惚、安以久他们制作第二天要拿出去卖的各种蛋糕、饼干、蛋挞、泡芙等甜点，偶尔还要研究推出新品。
  曹、安二人渐渐上手后，季自然也不再那么辛苦了，开始常常对着夜空想着心事。
  销售部经理任小鲜则充当起试吃员的角色，她拿了一块新出炉的泡芙放在嘴里，当小虎牙刺破泡芙外层的酥皮后，里面柔软甜腻的奶油立刻填满了她的口腔。
  任小鲜顿时心情大好，脸上洋溢起了满满的幸福。
  她望见季自然正坐在院子里呆望夜空，手中似乎还在把玩着什么，于是便凑了过去。
  近前一看，只见对方脚下竟是一堆被打磨得十分尖锐的小石头片。
  这单调、乏味且枯燥的软禁日子里，师兄也需要干点儿什么来打发时光吧？
  任小鲜想罢轻轻坐了下来，看向季自然英武俊朗的侧颜。
  “师兄为何总是看月亮？”
  季自然回头一笑：“此间除了你之外，就属这月色最美。我刚才瞧不见你，便以这月亮代替美色。”
  说完，他抬手示意任小鲜再坐得离自己近些：“如今你来了，我便不再看那月亮了。”
  任小鲜的小圆脸一红，扭捏了两下，起身逃回了自己房中。
  “嘿，有道是修为再强，也怕流氓。”季自然一脸坏笑，“谁叫你没事来打扰我？老子现在可忙着呢。”
  说完，季自然神色肃然，一边打磨着手里的石头，一边仍时不时地抬头望向夜空。
  怎样才能带领大家逃离此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