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别怕
作者:慕容锦夜      更新:2020-12-24 21:56      字数:14963
  却在看见她脸上红肿的指印时。脸色霎时阴沉起来。放开揽着她的手。阴郁的眼神化作无数刀子凌迟着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他冷着面向前,冷冽的气势如狂风袭来。两个男人几乎是爬着向后退去。刚刚还来不及看他的招数,就被他打倒在地。他们不过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不想连小命也给丢了。“大哥,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兄弟不是故意的。大哥……”
  男人托着被他踢得快要碎裂的下巴,忙不迭地扑地求饶。“敢碰她,下场只有死。”
  除了他,还有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其他人都不能碰她分毫。“大哥,我们也是受人嘱托。是那个女人塞给我们一笔钱说是让我们跟着她的。我们也是混口饭,大哥。”
  “是苏笑眉吗?!”
  苏蜜桃震惊地问。虽然她知道她和苏笑眉势不两立。但是毕竟是两姐妹。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说心不疼,那真是假话。瞥见她受伤的表情,初辰甩给他们一张铁质卡片。上面印着一只倒地的老鹰。“拿着这张名片,找这里的天鹰盟会堂。他们会帮忙收留你们。”
  天鹰盟啊,真是天上掉馅饼。男人欢喜地捡起地上的卡片。相扶着,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开了。真是蠢笨的男人!
  初辰冷酷地讥笑。那是天鹰盟的刺杀令。持有者已经成为了天鹰盟所有人杀无赦的对象了。这不过是让他们自寻死路。他还不打算在苏蜜桃面前动手。至少目前他不能。清风拂动他清爽的短发。他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眸如黑钻发着幽碎的光。苏蜜桃呆呆地注视着他。鼻尖的呼吸被清幽的夜风绵延拉长,轻轻飘散在空中。心也跟着融化了。时间在他回头的那一秒。冻结在了苏蜜桃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里。“别怕。”
  看苏蜜桃吓得惨白的脸。初辰语气温软地安慰道。从她脚边捡起草丛中发光的钻石发饰。初辰合拢她散乱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眨眼间,束了一个好看的发髻。“这样好看多了。”初辰亲昵地拍拍她的头。苏蜜桃下意识地摸了摸颈上的绿玛瑙项链。是妈妈在天上帮她吗?
  指引着她和他想见。还让他赶来救了她。妈妈,一定是你的安排,对吧?!
  “你的项链很漂亮。”
  初辰指了指她颈上的项链。从她的动作不难看出她对它的珍爱。“这个啊?”
  苏蜜桃拿起项链,眼里蓄满了幸福。“这条项链可是是我妈妈的嫁妆,据说世界上仅此一件哦。”
  “真的?”
  初辰狐疑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看起来有点普通的饰品会是稀世的珍品。看他真是上当了,苏蜜桃扑哧一笑。像只狡黠的小兔子。“哈哈,骗你的啦。这项链只是我妈最珍爱的饰品。因为据说有许多甜美的记忆在里面。”
  绿玛瑙闪烁着幽暗的光。那里面定是承载着妈妈的许多欢笑和泪。苏蜜桃看着,只要想到妈妈她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很多。还有那段灰色的日子。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没逃过初辰的眼睛。虽然猜不到她此刻的想法。但是她的难过却显而易见地写在脸上。双手就势把在她瘦削的肩上,拇指摩挲着外凸许多的锁骨。她发间的盈盈清香钻入他鼻子里,嘴角的弧线愈发上扬。“坐下吧。”
  看着苏蜜桃不敢动弹羞涩的样子。初辰按着她坐倒在草地上。“哎”
  苏蜜桃惊慌失措中很糗地踩到几颗小石子。身子一歪径直扑倒在初辰怀里。太丢脸了,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不顾她的窘迫和挣扎。初辰大手将她钳在怀里,于是她动弹不得。“喂,你干什么啦?”
  苏蜜桃大叫,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嘘!!”
  修长的手指按在她殷桃红唇上,初辰眨眨眼。苏蜜桃乖乖闭上嘴,困惑地看着他。他还真是很好看,越看越像小王子。“你……”苏蜜桃又想开口,再度被他制止。他神神秘秘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啦?!
  接收到苏蜜桃抗议的眼神。初辰不敢怠慢地举起手,示意她抬头看。“你看,你要是再吵啊,星星都被你吓跑了。”
  躺在他的怀里,满天繁星眨着眼看他们。苏蜜桃鼻头微酸,侧过头去认真地对初辰说。“以前妈妈最喜欢这样抱着我让我看星星了。可是,可惜……”
  “可惜怎么了?”
  没听出她话里压抑的哭音,初辰笑着应道。“可惜,她那么早就离开了。而且还那么凄凉,现在她一个人在天堂肯定会孤单吧。妈妈她最怕孤单没人陪了。”
  苏蜜桃沙哑着嗓子,泪珠簌簌地滚出眼眶。“她明明答应过我会抱着我陪我一直看一直看星星。等我长大帮她打坏人的,可是她不守信用她……”
  泪水湿透了脸庞。用力地抓着初辰的衣服,苏蜜桃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初辰抓住苏蜜桃颤抖着的小手,把她按在胸口。喉结滑动了几下,哑着嗓子低声说。“想哭就痛痛快快哭吧,不要忍着。”
  扑在他怀里,苏蜜桃哇的痛哭出声。很久没人这么告诉她想哭就哭,她压抑了好久。手被初辰握着,好像找到了值得的依靠。初辰轻缓地拍着她颤抖的背,轻柔的话好似魔咒。“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陪你这样一起看星星,一直看下去。”
  哭了好久,哭过了,苏蜜桃也累了。她红着鼻子蹲在地上不肯回家。“走吧,我背你回家。”
  初辰拍拍后背,在她面前蹲下。半天身后寂静了然。初辰转过身去。见她埋头画圈圈,固执地紧抿着红唇。“怎么了?”
  “我不能回家啊,现在回去苏诚安会骂死我的。”
  她瘪着嘴,显得委屈。黑亮的眼珠子讨好地看着他。初辰无奈地叹口短气。“好了,先到我那儿去吧。”
  等了半天就为他这句话。苏蜜桃欢呼雀跃地跳到他背上。她扑得太猛太用力,让他晃了晃。两个人都差点往前倾倒。还好,初辰一手撑地,保持住了平衡,稳稳站了起来。他的背虽然清瘦,但是却很宽大。一点也不硌人。苏蜜桃趴在他颈旁。他身上清幽的干草清香浓郁清浅。幽幽的香气调皮地钻入她鼻尖。右耳垂上的白色钻石耳钉闪耀华丽的光芒。打量的视线悄悄地从他颈间透露出的结实的胸膛,往下……
  等等……
  及时打断不听话的目光。苏蜜桃在月光下羞红了脸。她闭上眼,贴在他背上。心中狂跳。月光啊,千万不要告诉他,她已经喜欢上他了。后背上的小人儿一路安静了许多。平稳的呼吸轻轻扑打他后背。不远处街道的白色小楼跳进他的眼中。视线扫过等在大门外的一大群人。跨过早已打开的门,初辰径直迈大步往里走。看见夜君背着一个女人回来。而且女人还趴在他背上睡得安稳恬然。手下的兄弟个个惊讶地瞪大了眼。但也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不敢多问一句。只有楚狂在看清楚了那个女人那张熟悉的面孔后。一脸了然震惊掺杂的复杂神情。将苏蜜桃安放在卧室床上。她身上女孩子特有的香气。在他低头为她盖上被子的一瞬间,扑在他脸上。脑子里蓦然跳出病床上憔悴的男人。初辰撇开视线,快步离开了房间。“夜君。”
  早早等在走廊上的楚狂。看着他欲言又止。他该不该劝劝小少主?
  “我自有分寸。”
  初辰口气强硬。“可是,这么做大哥……”
  “一切由我负责。”
  他只要她为她所做的事负责,让大哥得到他应该得到的。嘴唇扬起优雅的弧线。他笑得无邪正对担心不已的楚狂,吩咐道。“拿瓶酒去我房间,纯威士忌。”
  看他又要张嘴唠叨,初辰失笑。赶紧补上一句让他只得干瞪眼的话。“我知道分寸,不会喝伤身体。”
  还没走几步,楚狂的话还是从身后传了来。“少主还没醒来,天鹰盟都得夜君您支撑。您可千万得保重身体啊。”
  “知道了。”
  懒懒地地挥手,初辰一脸的不耐烦。这个助手兼管家,有些时候还真是麻烦得难以应付。“喂,起床了啦!”
  人未到霸道的声音就先到了。初辰拿枕头压住耳朵,翻过身,再度睡去。“咚!”
  大力地推开门,完全视礼貌无睹。在门外楚狂还有一群女佣诧异的目光中。苏蜜桃光着脚丫子跑了进去。宽大的檀木桌上,矗立一瓶空空的酒瓶。“你又喝这么多酒啊?!
  以后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皱着眉对着床上躺着的人小声嘀咕着。苏蜜桃笑嘻嘻地扑过去。“起床啦,懒鬼。”
  凑到床边,管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扯开他头上的枕头。在他还来不及捂耳朵的时候,烦人的小嘴巴已经凑了过去。“起床啦,起床啦!”
  从她住到这里的这些天,每天早上都会重复这些戏码。今天也不例外。赶走看热闹的女佣,楚狂细心地关上门。走下楼去。苏家小姐人见人爱的性格他也领略到了。连手下的兄弟都和她关系很好。怕只怕夜君会摩枪走火而一发不可收拾。搞不懂夜君心里的想法,他只能让上天保佑。这担心是多余的。天鹰盟再不能出乱子了。不堪忍受耳边的噪音轰炸,初辰扯过被子蒙住头。“别睡了,我带你出去玩。奥地利最好玩的你肯定还没去……”
  小手抓住了被子,嘴里还在絮叨着。他的手搭在被子上,她扯上去纹丝未动。正想换个姿势,从天而降的手臂突如其来地压了过来。强势把她揽进怀里,初辰依然闭着眼。嘴角却悄悄地上扬。他心口的温热贴着薄薄的睡衣,烫红了她的脸。苏蜜桃合上嘴,已经顾不上吵着他起床了。这样的空气还真是暧昧极了!
  “总算安静了。别动,就这样让我睡几分钟就好。”
  暗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边滑过,带着安定的成分。苏蜜桃迟疑地轻轻点点头,安静地把头枕在他怀中。就这一秒就好,一秒就好。抱着她,初辰藏在枕头下的脸闪过浅浅的苦涩。
  “哇哇哇,风好清澈啊。”
  清脆的女声散在风中。初辰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把探出身去的苏蜜桃按回座位。“坐好!”
  “恩,好吧。”
  乖巧地坐倒在座椅上,苏蜜桃还是不安分地将手伸出窗外。“你的跑车好漂亮啊。”
  “是吗?”
  初辰暴躁地再次抓回她调皮的手。“别弄伤了手,你可是钢琴小公主,手可是最重要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初辰看着她。随口说道,“初阳受伤了,现在还没苏醒。”
  “初阳?!是谁呀?!”
  苏蜜桃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这个名字她从来都没听说过。他怎么受伤还没醒,什么意思?
  初辰猛踩刹车,极速奔驰的跑车蓦地停住。长长地拖了好几十米。苏蜜桃从座椅上弹起来,头差一点就撞上了挡风玻璃。还好他及时拉住了她。“你……怎么了?”
  看他的脸色不太好,苏蜜桃也问得小心翼翼。额前的青筋不断跳动,即使他如何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在听到她对这个名字陌生的反应。那股愤慨却压也压不住地冒出来。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初辰转头看着紧张的她。刚才的情绪不动声色地隐藏在了风平浪静的神情下。“今天是最后一天陪你玩了,明天我就要回国了。”
  “回国?!”
  他突如其来的话让苏蜜桃一愣,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掩不住内心满满的失落,“这么快吗?”
  “嗯。”
  他回答得很简单。呆呆地愣坐在车里,苏蜜桃整个人像被谁抽空了力气。这么快他就要回国了,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小姐,时间到了。”
  听到女佣的提醒,苏蜜桃才醒过神来。她居然就站在烤炉旁发了半个小时的呆。明明是为了在分别前给初辰做一个漂亮的蛋糕。纪念她们的认识的。结果她把蛋糕推进烤箱就一直控制不住地乱想。俏挺的鼻子皱了皱,简直糟糕透顶了。苏蜜桃叹了口气,就要去打开烤箱。“苏小姐,您小心,我来就好。”
  旁边的女佣焦急地赶在她前面,戴上手套取出了蛋糕。她取出蛋糕放在精致的小碟里,这才放心地交给苏蜜桃。初辰那家伙比苏诚安管得还多。总说怕她伤了手,不让她做这样,不让她做那样。起初是忿忿不平地想他的啰嗦。想着,想着,心隐隐疼了起来。苏蜜桃走进客厅,红着眼眶把蛋糕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么好看的蛋糕。”
  初辰惊讶地看着漂亮的布朗尼蛋糕,宠溺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蜜桃做得这么好看,我怎么舍得吃呢?”
  “那就不要吃了!”
  失落地说着,苏蜜桃任性地推开蛋糕。眼看着碟子就要跌下桌。初辰慌忙接住,不解地看向她,“蜜桃,怎么了?”
  苏蜜桃闷着声抬眼看看他,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哭什么呢?”
  初辰抽出纸巾,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抹泪。可是她的泪水就像喷泉似的,越抹越多。把纸巾都湿透了,滚烫的眼泪落在他指尖。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初辰眼神柔软了几分。苏蜜桃抓紧了他的手,哭得喘不过气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她故作若无其事地挣扎了一整天。说服自己,她和他不过只是偶遇一场。他们之间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过了今晚就好聚好散。可是,想到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他了。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不要走。”
  她哽咽着声又重复地说,管它什么理智。她只想和他在一起。“傻瓜,我也要回家啊。”
  初辰笑得很勉强,漆黑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她满是泪珠的小脸。她一直总爱没心没肺地笑着。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流着泪的脸。不知为什么,心内隐隐不忍。似乎那张清丽的脸就应该挂着粲然的笑容才对。“我不管!”
  苏蜜桃固执地摇摇头,揪着他的手更加用力。甚至刺破了他的皮肤。初辰淡淡瞟了一眼渗血的伤口,没有吭声,任她握着。“你和我在一起不是也很开心吗?!
  我们还可以一起逛街玩,一起看电影。我还可以做蛋糕给你吃……”
  苏蜜桃终于能体会藤井皓在她面前的卑微。只要和他在一起,就算是拼命地示好。低着声乞求,她都愿意。“蜜桃,别哭了。”
  初辰叹了口气,他实在拿她的眼泪没辙。无奈下,“我可以抽空来奥地利找你。”
  还是摇头,苏蜜桃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太远了,说不定你回了家就把我忘了。我这么喜欢你,每天就等着可是你根本就忘了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
  苦恼地揉揉眉心,初辰真是没招了。内心一动,苏蜜桃止住哭。红红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冷静地问,“我可以和你走吗?”
  “傻瓜,你家在这里,你和我去哪儿呢?”
  看她终是不哭了,初辰替她抹去泪,好笑地说。苏蜜桃躲开他的手,语气坚定。眼神里更是有一种决绝。“你要是也喜欢我就带我走。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马上就回家再也不打扰你。”
  她这是在逼他。初辰知道。半晌,他沉着声又问了遍。“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
  真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爱上他了。就在等他这句话,苏蜜桃生怕他反悔连忙点头。小鹿般可怜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吧,我答应你,不许再哭了。”
  初辰妥协下来,话锋蓦地一转。“不过,我要先带你回家去一次,你总得和伯父讲清楚吧。都这么多天了,要是你跟我回国都不告诉他。他找不到人会急死的。”
  “没问题。”
  苏蜜桃破涕而笑,水眸闪过一丝得逞的得意。黑色跑车在苏家小楼外停住。苏蜜桃跳下车,狐疑地瞪着车里的初辰。“你该不会等我进去就一个人走了吧?”
  谁叫他不陪她进去啊。这一路上她就问了几十遍了。像个疑心鬼。“好了蜜桃,我会留在这里等到你出来。你好好和伯父谈,听见了没有?千万不要和他吵。”
  这一番话他讲得耐烦。她可都听得耳朵起老茧了。她仍是不死心地问,“你那么担心怎么不陪我进去呢?”
  初辰白她一眼,“我不是说过了,我一个外人在你……”
  “是是是。”
  捣蒜般猛点头
  她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迈进大门。她决定要速战速决!
  在庭院扫地的张妈看到她进门,立马高叫着跑进房里。“老爷,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苏蜜桃走进大厅。反正他同意与否,她都要跟着他回国。“蜜桃,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没事吧?”
  眼前一晃,高大的黑影就蹿了过来。将她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一切安好才松开了抓住她的大手。藤井皓?!
  苏蜜桃不自然地偷瞄他,内疚死了。就几天的时间他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黑眼圈明显地挂在脸上。下巴上泛起拉碴的胡渣,哪儿有以前那优雅的影子。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看到他眼里对她的浓浓的担心。受不了不断上涌的良心的责怪。苏蜜桃赶紧往里走。苏诚安坐在沙发上,怒容摆在脸上。倒是王淑娴和她的好女儿苏笑眉坐在一边。俨然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知道回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一直没消息让藤井少爷有多担心?
  他天天守在这里,派人满城找你,就怕你出了事。你倒是给我讲清楚,你是去哪儿了?!”
  苏诚安心痛地捶着拐杖。“我在初辰那儿。”
  她脸不红心不跳答得当然。藤井皓脸色顿时更是惨白,嘴皮发颤。好半天才找到声音,“你真是和他在一起?
  这几天你都和他在一起,那你们……”
  “我只是寄居……”
  没等她解释,藤井皓紧张地接过话。“就算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回来就好。”
  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就算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他也可以当做不知道。苏蜜桃的内心不是没有被感动。只是有些感情不到位,怎么样也不能达到对方所要求的。她爱的人是门外等着的那个人。无论多么歉疚,她也只有对他说声。“对不起,我爱上他了。”
  “混账!”
  苏诚安气急败坏地端起手边的茶,向她泼去。就让他泼吧,至少泼了她心里也好过一点。她直愣愣地站着,等着那杯茶的洗礼。“啊!”
  是苏笑眉的尖叫。苏蜜桃看着眼前抱着自己。湿淋淋的头上还沾着茶叶渣狼狈的藤井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不值得他这么保护的,他为她做得越多。她唯一对他加重的感情也只有愧疚而已。苏诚安颓然地倒在沙发上,“你真是要气死……气死我啊……”
  看见苏诚安倒在沙发上,苏蜜桃也急了。本想跑过去的,结果看见王淑娴凑了上去。脚步硬生生止住了。王淑娴安抚苏诚安起伏的心口,看向她小心地埋怨道。“你就让你父亲安心些吧,他也是为你好。给他认个错,说说好话就行了。”
  “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看着恶心。”
  她越是这样装得伪善。苏蜜桃就更是讨厌她。从藤井皓手中挣脱出来。她再度看向喘着粗气的苏诚安。认真地讲道。“我今天回来是要告诉你。我要和初辰一块儿回国去,我和他一起走。”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藤井皓脸色更加难看。看在苏诚安眼中更是不忍。在王淑娴的搀扶下他直起身来。“王伯,王伯,把大门给我关了。今天我看你往哪儿走!”
  “你”
  苏蜜桃着急地向门边跑去。“对不起。”
  在她错愕之下。藤井皓上前几步环抱住了她。任她死命挣扎就是不松手。苦痛地看着她,藤井皓心如刀割。他不能让她从他眼前离开。就算是用这种让她痛恨的方式,他也绝不放手。紧紧地抱着她往楼上房间走去。任她拳打脚踢。藤井皓眉头都没皱一下。正将她放在床上。苏蜜桃抬起头狠狠地朝他肩头咬去。藤井皓吃痛地看向她,看到她眼里的恨。轻颤地吐出话来,“对不起。”
  “藤井少爷,别管她。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清楚。”
  苏诚安拉着藤井皓走了出去。关上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后知后觉地苏蜜桃扑向门边。拧了拧锁,没有反应。心蓦地下沉,她用力地捶门。“爸,你怎么锁我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蜜桃,我这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懂的。”
  用这种方式留下女儿,苏诚安也有不忍。尤其听见她已经沙哑的声音。他也很难过。怕再听下去会心软。旁边的藤井皓劝慰下,两人走下楼去。外面安静下来。苏蜜桃哭着扑倒在床上。初辰明天就要走了。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眼泪润湿了枕头。哭着哭着累了。她抱着被子昏沉沉地睡去了。“傻瓜,醒醒醒醒。”
  冰凉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熟睡中的苏蜜桃条件反射地抓住那只捣乱她睡梦的手。眉毛好看地皱了起来。“别闹了,我睡觉呢。”
  “傻瓜,起来了。我要走了。”
  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走了,什么走了?
  这声音好熟悉啊。苏蜜桃猛地睁开了眼。果然看见了初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不禁呆了。“初辰!”
  “轻点。”
  初辰急忙捂住她的嘴。压住她发出的巨大声音。“你想把你爸爸引来啊?”
  “呵呵。”
  摸到他的脸,还带着一丝的体温。苏蜜桃轻笑出声。“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我以为你走了。”
  初辰在她床边坐下。手指拂去她脸上还残留的泪痕。心中犹豫了一番。“我在门外一直没等到你出来。我就知道出事了。”
  “那你是怎么进来啊?”
  “我会飞啊。”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就是来看看你,明天就回去了。你”
  让她自己做决定吧,他给她选择的机会。那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她自选的。他并没有强迫什么。苏蜜桃猛地抓住他的手。“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带我走。”
  “真的?”
  初辰震惊地看着她。她真的愿意跟他走?
  夜风中。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一丝的悸动。甜蜜的红唇吐出她永远不悔的决定。“我真的愿意跟你走。我喜欢你。”
  “蜜桃,吃早饭了。”
  苏诚安开着门上大锁。旁边的藤井皓端着满满一盘的早餐。“今天早上可都是你最爱的”
  苏诚安欣喜的话音截然而落。他瞬间便老了十岁。望着空空的房内,藤井皓手中的托盘坠落。洒落一地的狼藉。微风卷起阳台的窗帘。栏杆上系着的床单随风飞舞。舞碎了房内两个人的眼。直升飞机上,窗外白云皎洁。好像一大团棉花糖缓缓漂浮。时间在缓慢的飞行中被拉长。苏蜜桃好玩地端详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戒托上精小的海豚呼之欲出,精巧极了。脑子里还是不断闪现几个小时前的画面。
  圣洁的教堂里。他郑重地对着神父起誓。会爱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双眼间是对未来的坚定和严肃。当他把象征着幸福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之上时。她真的忍不住喜极而泣。人生的幸福,飘飘然就被她摘在手中了。“好啊蜜桃,你就这么悄悄拐走我的初辰哥了。如果不是今天这么仓促地举行婚礼。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啊?”
  婚礼嘉宾之一的莫梓芸。婚礼结束后上前轻捶她的肩头,怪她不够朋友。苏蜜桃也是无奈。虽然是当做了朋友。可是也不知道她电话号码,怎么告诉她这些事呢?!
  “你也是啊,闷不吭声地就把这么一个美女抢到手了。”
  莫梓萧生气地把着初辰的肩。看了眼远处的人,他悄悄告诉他。“其实我也看上她了,结果被你捷足先登了。你可得小心点哦。”
  “是吗?”
  初辰自信满满地笑道。“我看,你是进不了她的眼。还是省省心吧。追你的女孩子也可以组成天鹰盟的一个堂口了。还是任君挑选的。”
  “你”
  被他一阵呛声,莫梓萧无言以对。“哎,你们两个大男人还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什么啊?
  照相了。”
  远处莫梓芸挽着娇美的新娘大嚷道。阳光下,苏蜜桃的脸映衬着洁白婚纱。远远看去有着圣洁的光芒。
  “在想什么呢?”
  初辰握过她的手,轻轻问道。“是不是有点晕机?”
  “没,我就是想小芸了。”
  机舱里,就只有初辰她还有楚狂。不知道为什么蜜桃突然紧张得不得了。难道说是身份的改变让她也有些不自在?
  还是突然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三年的有家的地方。心里还是有点慌乱?
  初辰了解地笑笑,将她拥入怀里。“她和梓萧过些日子也会回国来,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玩了。”
  “恩。”
  她温顺地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倦极的小猫。“你难道都不好奇我是干什么的吗?!”
  “啊?”
  初辰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蜜桃一愣。好像她从来都没想过。他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的黑衣人。他们都恭敬地称他为夜君少爷。从他不凡的气质看来,他似乎有些来头。蜜桃莞尔一笑,有意玩笑道。“你是上天给我的天使呢。”
  “天使?”
  初辰扬起嘴角,黑眸星动。环住她的手臂蓦地一紧。“听说过天鹰盟吗?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是你所谓的天使要消灭的对象。”
  “就算你是坏人我也跟定你了。让我这个天使来拯救你吧。”
  听见他的话,蜜桃朗声大笑。没心没肺的样子。纯美的笑容让初辰的眼中顿时失去了焦距。恍惚了会儿,他冷漠地转过了头。飞机离奥地利越来越远。渐渐带着她走向他为她准备好的世界中去。半岛山庄在一个斜坡之上。远远望去宛如城堡般神秘。特别是在夕阳的洗浴下。更是沾上了一份诡谲的气息。初辰率先下车。已经有人打开了雕花银色铁门。苏蜜桃跟着他走进去。一干管家女佣等守在大门内侧。看见他皆毕恭毕敬地鞠躬。“夜君少爷。”
  他轻轻点头,信步向前。苏蜜桃惊叹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颇为惊叹。葱绿的树木,碧绿的草坪。隐匿其中的星星点点的花。仿佛进入了童话的丛林世界。位于山庄正中央的是一座欧洲古堡建筑。古堡前漂亮的星形喷水池中。摇摇旋转的维纳斯雕像蒙着晚霞的薄纱,美妙得不自然。初辰在古堡前阶梯上站住。他侧头望着对面一座哥特式小楼。那座小楼离古堡有大概100米远的距离。米白色墙面被晚霞映得发黄。苏蜜桃疑惑地也停下脚步看着他。不知怎的。她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之前一直没见过的东西。那,应该叫做温情吧。那楼里难道有什么他特别珍视的东西么?
  初辰眯着眼回头。看她也盯着对面,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他突然一笑,指着刚才他看的那栋小楼道。“想去看一下吗?”
  苏蜜桃正要答话。刚才正打电话的楚狂急匆匆地跑过来。凑到他身边,俯首小声耳语。声音太小,蜜桃听不到。只是看见初辰脸色不太好。“那好吧。”
  初辰无奈叹口气。转头看着她。“我有事,要出去办。你先去那楼里看看,待在那儿。会有你想不到的惊喜的。”
  苏蜜桃一听惊喜,顿时两眼放光。没想到他这么温吞的一个人也会玩点浪漫。她忙不迭地点头,还不忘体贴地嘱托道。“你也别太忙了,注意身体。”
  语毕,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小白楼走去。看着苏蜜桃渐渐靠近白楼。楚狂担心地问。“大哥还在里面,这样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初辰下巴紧绷,寒目放射出一丝恨意。“这样也好,让他们早点见面也好。让他见见他一直都想见到的女人。”
  也许他还能早点醒来。望着小白楼,初辰眼色复杂。楚狂接着又说。“夜君少爷,夜玫听说你回来了,吵着说要见你。”
  又是夜玫!
  初辰眉峰骤起,不耐写在脸上。“告诉她,我很忙。空闲的时候我会见她的。”
  “是。”
  楚狂颔首,对于夜君的处境他能够理解。这夜玫是天鹰盟的暗夜杀手。从小混江湖也能拉下那个脸。一直对夜君死缠烂打紧追不放。属于烫手的山芋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份。“消息准确吧?是刀疤强没错?”
  初辰忽然转过头,问道。见楚狂点头,他冷冽扯起嘴角。“好久没和这群小啰啰打交道了。应该会有趣很多吧?”
  “是的,夜君少爷,我去派车。”
  楚狂也是喜形于色地快速跑向车库。刀疤强说他知道天鹰盟鹰王遇袭击的内幕。三年来,初阳的事情一直是道上人避讳的。调查到现在才有了点蛛丝马迹。在他们眼里也是重大的消息。丝毫不敢怠慢。月光疏离,快到午夜。冷寂的山庄突然多出许多声音。“干!我艹他妈,敢和老子放屁!”
  “想来骗天鹰盟的地盘。老子不抄了他地盘算是给他祖宗面子!”
  一大群满脸怨气的兄弟骂声不断。初辰面色铁青,沉默不语。本来以为可以从刀疤强那里能挖出点什么。结果那无赖居然拿江湖上的传闻来糊弄他们。当时就大干了一架。“还真他妈不过瘾,应该废了他的嘴。当年我看到的都比他说的详细。”
  “别说了。”
  楚狂旁边的男人对骂得最厉害的小弟轻声说道。那个小弟看着初辰冰封一般的表情。吓得立刻也噤声了。管家赶在他们前面打开了大厅的门。还没走进去,一个清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蜜桃穿着粉色睡衣,抱着抱枕从沙发上站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的初辰。身后安静下来的兄弟,一下子又躁动起来。他们全都是从鹰王初阳开始就呆在天鹰盟的。而这个女人他们都见到过。消失了三年,她居然会出现在天鹰盟总会堂半岛山庄里。细碎的议论声顺风钻进初辰耳朵里。他后面的是谁?
  为什么全都眼光不善地看着自己?
  苏蜜桃抱紧怀中抱枕,向初辰投去询问的目光。初辰蓦地蹙眉,迈至她身边。毫不控制力道地大力抓住她的手腕。她吃痛地皱眉,手中的抱枕跌落地板上。“我不是让你在那小白楼里待着吗?!
  为什么跑这里来了?”
  他浓眸喷火,秀气的脸是她从没见过的冷冽神色。蜜桃吓得一哆嗦,说话也不利索了。“我那楼里什么都没有。我我我就只是看到个男人
  他躺在床上怪吓人的,我就出来了。”
  “你看到他了?”
  初辰唇上蔓延开一抹诡谲的笑。“他好吓人,我”
  她不遮掩的话让他双眼一眯。手上力道加重像是要捏碎她骨节一般。“吓人?!
  他就是初阳,你还认为他吓人吗?!”
  “初阳是谁呀?”
  她畏缩着,躲避开他吃人的目光。眼中波光盈盈。初辰猛吸一口冷气,怔怔地看着她。回过神来他愈加狂怒。大吼一声,将她抵在沙发上。铁钳一般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满腔怒火一股脑喷在她脸上。“你这个贱人!”
  “咳咳”
  蜜桃无力地挥舞着双手,想要脱离他的掌控。门口的楚狂还有那群兄弟。看到盛怒之下的夜君,全都不敢上前劝阻。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被掐死了。看着她渐红渐白的脸。初辰下意识地松了手上力度。“我会让你知道他是谁!”
  她还没缓过气来,后领再次被他拉住。拎起小兔一般的她。初辰如鬼刹一般大步迈上楼去。后背被摩擦得很疼。她手脚并用地狼狈地随着他爬上楼梯,终于在阁楼,他松开了手。将她用力丢在木质地板上。蜜桃挣扎着坐起来惊慌地看着他。因为刚才的挣扎,头发凌乱。衣服也滑落了。此刻狼狈不堪地看着蹲在保险柜前的他。她瑟瑟发抖。“你是要干什么?告诉我!”
  终于他回过身来。她却诧异地发现他手中簌簌作响的铁链。还有那有大拇指粗的铁圈。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手撑着地不住地往后退,眼泪不住往下掉。直到铁圈套在脖子上,她动弹不得。她都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蹲在墙角,转一下头都痛得不行。那个魔鬼站在门口,笑得冷酷无情。“大小姐,好好想想他到底是谁。我想你会有印象的。”
  门在她绝望的眼神中关闭了。半岛山庄主楼阁楼。厚重的极地窗帘遮窗。漆黑的房间内。仅有楼顶木板间细微缝隙透露的一丝星光。星星点点洒在乌黑的房间内。似破碎了一地的星光。苏蜜桃蜷缩在墙角,衣不遮体。借着投射的一点光。她摸了摸纤细的脖子。那里已经被拇指厚度的铁圈磨得破了皮。冰冷的铁圈碰上便狠狠地疼。她被关在这阁楼已经三天了。那人用类似于狗项圈的铁圈把她锁在墙角。连着铁圈的铁链不足半米。锁在墙角的保险柜上。她连转头都困难。才到这山庄的第一晚。盛怒之下的他将她拖到阁楼。像锁狗一样锁住了她。三天来,连水都没有沾一滴。她已经精疲力竭了。想到他突然凶狠冷酷的表情。苏蜜桃忍不住颤抖。铁链希拉响了一阵。脖子被磨得生疼。怕弄伤了手,她不敢护上去。真的好疼啊。在这个异乡的夜晚。她缩在墙角。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嘎吱!”
  一直紧闭的门突然开了。强烈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闭着眼,她全身抖个不停。“是谁?你是谁?” 她好怕,好怕那个像魔鬼。感觉到头被一双冰凉浸骨的手托起。一股温润的气体喷到她脸上。“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不就是你丈夫么。”
  他的每一句话刺中她心,蜜桃惊慌地睁大了眼。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如往常般笑容明媚。眼神清澄。“放了我,好么?!
  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们就离婚啊,求你放了我吧。”
  高傲如此的她也有低头求人的一天。而那个人还是前几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也许真的是不能相信眼睛。这个人就算长得天使般俊美。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也只有撒旦才那般。她怕了,她想要离开。初辰咧开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我从来没打算和我的妻子离婚。相反”
  相反什么?
  她疑惑地看向他。静等他说出接下来的话。内心只剩下最后的一丝期待。“相反,我会好好地饲养你。让你像一只猫咪般温顺。你以后会成为我养的宠物。”
  冰冷的手指在她脸上划着圈。苏蜜桃想要躲开。“别躲!”
  他威胁的眼神扫视过去。“你知道不听话是什么后果。”。什么后果?!
  像现在这样把她锁在这儿?
  “魔鬼!”
  眼神里不屈的光闪过。她冷冷地撇过头去。就是不想让他得逞。她讨厌这样被威胁。“呵呵。”初辰笑得开怀。“你还是不懂得听话呢。”
  他的手轻轻在她脑后的铁链上摸索。苏蜜桃战栗不安,他是想干什么?
  还来不及多想。一股强大的拉力拽着她伤痕累累的脖子向后奔去。“啊!”
  她往后一仰,头重重地磕上保险柜。他诡谲地笑脸凑至她脸边。“我怎么是魔鬼?
  你之前不是说我是天使么?”
  意识渐渐趋于混沌。苏蜜桃凄切地笑了。“天使”
  朝阳沁入宽敞饭厅外的花园之中。清风吹着卷起的米色窗帘。一切透着暖意的生机。落地玻璃前的饭桌前。初辰握着刀叉,静静吃着早餐。晨光中他清瘦的背影,清晰的轮廓。优雅的姿态,配合着柔和的光。莫不让身后的女佣眼中泛着爱慕的光芒。楚狂从门外走进,对女佣们花痴的行为视而不见。快步走到初辰身边。“夜君,沈衣回来了。刚刚去过大少那儿,还是老样子。”
  初辰点点头。端起手边白兰地润了润口。见楚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挑起秀眉。“怎么了?”
  “过量饮酒不太好,夜君。还是多喝喝牛奶吧。对身体比较好。”
  楚狂毕恭毕敬地答道。顺手把桌上温热的牛奶递至他身边。初辰放下酒杯,抬头认真地盯着楚狂。半天
  暗黑眸子里似浩瀚的星空,眼里不起丝毫的波澜。直到楚狂露出不自然的窘态。他才扯起嘴角戏谑地笑笑。“楚狂,要不是你跟着我哥。现在又跟着我这么久。换了其他人来替我操心这些。你猜他会怎么样?”
  他不喜欢别人替他操心,帮他安排一切。被人窥探心里的感觉。那是种要命的威胁。“属下只是担心夜君您的身体。”
  楚狂低下头回道。两位少爷他都曾跟从过。相较于鹰王高大魁梧的身材。夜君清瘦的身子更让他担心。现在天鹰盟的重担都托付于夜君身上,真怕他吃不消。初辰皱眉看了下纯白冒着些许泡沫的牛奶,咬了咬牙。头一扬。还是闭着眼喝了下去。这时候的他更像个小孩子单纯无害。接过女佣递过来的丝质方巾,他擦了擦嘴角。挑眉看着满意的楚狂。出声问道。“天皇企业的白天恩联系得怎么样了?”
  “这个”
  楚狂为难地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还是将白天恩的要求原本转述了一遍。“是么?!陪他一晚?!”
  初辰紧抿着唇,一丝冰凉窜上眼角。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告诉他。只要他把肯出资帮我们运这次的枪支弹药。我就浪费我今晚的时间陪陪他。”
  “是。”
  虽然不明白夜君有何意图,楚狂还是点点头。转身打电话交代了一番。挂上电话,他又走过来。探寻地问道。“夜君,谈妥了。那么现在是动身吗?”
  初辰稳坐在座椅上。眼睛定定地盯着楼梯口。直到一个女佣出现在楼梯口。他才缓缓起身。挥手招呼那女佣过来。“夫人她怎么样了?”
  这个女佣按照他的吩咐清理她脖子上的伤口快一个钟头了。“夫人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现在还在昏睡中。”
  女佣恭敬回答道。悄悄抬起眼,爱慕地盯着少主完美的侧颜。“记着,看牢她。适当的时候喂她点吃的。不要解开她的脚镣。”
  交代完这一切,他抬眼看着三楼楼梯。脚下却迈步向门外走去。“楚狂,走吧。”
  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个女人,来日方长。
  “来,辰,再喝一杯吧。”
  白天恩端着酒杯。身子不住地往坐在一旁发呆的初辰身上靠。零点酒吧的vip金殿包厢里。悠扬绵长的钢琴曲在灯红酒绿下有些不伦不类。初辰略带厌恶地睨了白天恩一眼。这天皇企业总裁长得健硕非常。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对男人有兴趣。前几次借故想靠近这位传说中的如鬼魅般俊美的夜君。都被拒绝了。这次为着和他独处这一晚。公司巨大的利益他也可以抛弃。白天恩喝得有些醉了。眯着色迷迷的眼。痴痴地看着初辰。微黄碎发下清秀俊美的脸。桀骜通透的眼眸。耳边泛着蓝光的钻石耳钉。他如夜色一般迷人。“辰。”
  吃吃唤着。白天恩那只肥手就抚上了初辰清瘦的后背。猥琐地凑向他。得知他答应给他一晚时间。他可是兴奋了一整天。初辰仍是斜倚着。手轻轻一推便避过了他的轻薄。“白总裁可是醉得不清。”
  话里隐约射出分量不轻的威胁。“对啊,我可是看着你就已经醉了。”
  他嘴里喷出的熏人的酒气。让初辰恶心得想吐。眼看着他的肥手又要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初辰冷冷起身。傲人身姿渗出摄人的气魄。“那么,白总裁可否想醉得更彻底一样?”
  说话间,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让本醉得瘫倒在沙发上的白天恩一颤。酒醒了一大半。此刻倨傲的初辰更像是夜之子。带着凌烈的气势。白天恩酒也醒了发着抖,颤声讨饶。“夜君好说。”
  初辰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带白色粉状物体。丢到他面前。拿枪指了指他。瞳孔里迫人的压力让白天恩不敢拖延一秒。白天恩迅速地拾起那包白色粉末。初辰紧绷着下颚,笑得无情。“既然白总裁想宿醉。把它们放进酒杯里,喝下去。”
  “这”
  “放心,不是毒药。只不过是让你能醉得更彻底。明天下午醒来的时候。可不要忘记了在你昏醉的时候。我可是陪了你一整晚。关于这次货物的运输也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初辰打赌他不会拿天皇的信誉开玩笑。这个哑巴亏他白天恩吃定了。看着白天恩喝下了那包能让他睡得长久的安眠药粉。初辰放下手中的枪,随意地斜躺在沙发上。想着不可一世的白天恩刚刚惊惧讨饶的样子。又不禁扯起嘴角。笑得粲然夺目。越美的人越是危险。白天恩眼皮发沉,他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天鹰盟的盟主夜君。绝对是个能魅惑人心的危险人物。他是栽在他的手上了。不过,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
  苏蜜桃觉得自己在泥沼中,浮浮沉沉了好久。眼皮重得快要抬不起来。直到感觉到眼前有星星点点的光在跳跃。她努力挣扎着,勉强挑起了眼帘。暗黑的房间。唯有四周的壁灯,盈盈闪光。身下的天鹅绒垫子柔软地让她找不到一丝着力点。全身绵软得施不了一丁点的力。
  “醒了?”
  一个冷冰冰的夹杂着其他情绪的女声在床头响起。苏蜜桃不自觉地转头,想看清楚是谁。脖颈传来的阵痛阻止了她的动作。思绪回到那晚,她撞上保险柜晕了过去。手轻轻地放上去,触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别碰!”
  小英怒喝道。瞪着床上那个据说是夜君少爷夫人的女人。“才给你包扎好的,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不知怎的。苏蜜桃觉得眼前的这个穿着女佣服装的女人眼中似乎有隐隐的妒火。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山庄里的人怎么都莫名奇妙的啊。初辰莫名其妙的发狂。女佣莫名其妙的妒火。苏蜜桃隐隐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眼见着她端着碗坐到她旁边。苏蜜桃急忙撇过头去。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那动作很危险。“喂,喂,少爷让给你喂点东西的。听见了没有?!”
  粗硬的声音撞击着苏蜜桃耳膜。听到女佣说起那人。苏蜜桃立马有些害怕地顺从地转过了头。她白皙的脸很是娇美。一双泛着水的明眸更是不问世事般通透。难怪今天夜君会那么关心她的伤势。难怪她会是夜君的夫人。想着想着,小英怒火中烧。盛着一勺子火烫的白米粥就往那个娇嫩的嘴唇里灌。“我叫你长得美。叫你勾引少爷”
  “唔唔”
  苏蜜桃挣扎着,奈何使不上劲。腿用力一蹬。受到什么束缚重重地收缩了一下。疼得她眼泪簌簌往下掉。那头,那个女人还在疯狂地往她嘴里灌滚烫米粥。她烫得不行连话都说不出来。该死的初辰。养了一山庄的变态魔鬼!
  她在心里愤恨地骂道。手紧握成拳,脸上的皮都快皱成一团了。眼中的怒火直射着那个疯狂的女人。她咒她不会有好下场。“你是在干嘛?”